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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翀将黑乎乎的药汁一气喝光,干净利落的放下碗,“既来之则安之,你总不能抗旨吧?”

    “哼,那可难说。”陆泽将茶水递给他,狗脾气全挂在脸上。

    “抗旨不尊,可是要诛九族的。”叶翀喝口茶,艰难的捂着还没完全长好的胸骨,缓缓站起来。长宁的那场爆炸,炸断了他三根胸骨,震伤肺腑,回到西宁镇西将军府被绑成人棍躺了足足一月有余,现在站起来,脚底下都觉得在腾云驾雾。

    “我家上下九族就我一个。”陆泽手一摊,仿佛脖子上顶了个球,一文不值。

    叶翀小步在房间内转圈,他现在就是个残废,哭笑说话稍微大点的动作都会牵扯到刚长好的伤处,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如绑成人棍躺着。

    “就是个地方佥事,屁大的官,还要死要活的。”被屁字崩到了自己的伤口,叶翀疼得一缩,“打仗又不会叫你去,跟个女人似的,絮叨。”

    “打长宁的时候,您老也是这么说的。”通过这一仗,陆泽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叶平云此人,君子端方的皮下是该下黑手就下黑手,什么方圆规矩都困不住他。

    “不过……世子,你不会就想这么一直打仗打下去吧?”陆泽见他扶着床边倒气,才走了两圈就疼得满脸汗,赶紧过去把人扶到床边坐着,“你出身公卿之家,世袭的爵位,何必这么拼命?说句不好听的,将军百战……呃……”这话实在不吉利,还是不说为妙。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叶翀接过话毫无忌讳,“我姑母是皇后,我家是承恩爵位,本是不可世袭的。”

    陆泽道:“历代均有恩赐袭爵,皇上乐意就行。”

    叶翀似乎累了,侧身靠在床内,“元南知道为什么吗?”他略微停顿,没想听陆泽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我三婶是昭勇将军,受封时比我三叔武阶还高,她是草原奇女子,收西海、打祁连、镇守嘉峪关,立下赫赫战功。”

    陆泽点点头:“我在祁连卫时,那里就有将军的点将台。”

    “西北战乱,祁连战线崩溃,嘉峪关孤立支撑北部防线。”叶翀艰难地调整姿势,陆泽很有眼力的上去扶了一把,“西域诸国乘机来袭,那时西北太乱了,到处在打仗,昏天黑地谁也顾不上谁。我三婶苦守十四天,撑到援军达到,嘉峪关虽未失,可将军阵前殉国。”床幔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只剩一个坚硬的轮廓,悲喜浓淡都刻在上面。

    陆泽亲历西北战乱,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我家,夫妻不睦,父子不和,我跟三叔三婶在边塞长大。”叶翀冷冷一笑,“我三叔膝下无儿无女,他与三婶伉俪情深,以后也不会再娶。我爹是他胞兄,皇上便将这个恩典落在我身上。”

    陆泽震惊,倒不为荣典的出处,而是他一直觉得荣康侯为国慷慨,袭爵嗣子都能送来西北随时捐躯,谁料是老子不待见儿子。他在京城做翰林时,略有耳闻,荣康侯偏爱庶子,还被御史参过,当下只觉得是懵懂幼子老父怜爱,都察院那群八卦漏勺嘴吃饱了撑的。现在看来,荣康侯苛责嫡子的名声,不是空穴来风啊。

    “这爵位是我三婶的命,要是这次西海收不回来,我大概真要死不瞑目。”他自嘲的笑笑,“我们这些人,战场为家,亲朋故友都在沙场上,国仇家恨早就混在一起,拆不开,也回不去。”

    陆泽听不下去了,怒道:“咱俩到底谁要死要活的,晦气!”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听听就算了。”叶翀叹口气,眉间的锋利又回来了,仿佛刚才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都与他无关。

    叶翀的房间即便是在将军府邸也是极尽简单的,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东西,似乎归来或离去都无需牵挂,陆泽徒然生出一股悲凉。

    “对了,世子可知这次代帝封赏三军的七殿下,临江郡王?”陆泽适时的换了个话题。

    叶翀讪笑道:“我三四年没回京城了,京中天地我是不懂的,只是听说他是阿热娘娘的孩子,这几年才回京。”

    “可惜是个纨绔。”陆泽摇头感叹,“巴部还真是盛产美女啊,世子的阿越姑娘也是巴部的吧?”

    叶翀没有回话,也许是受伤的关系,最近他开始频繁的梦到阿越,合上眼“巴林卡”头巾就清晰的飘在眼前,连染料的香气都嗅到……

    初春时节,西北荒凉的官道两旁枝叶还未伸展,俏丽的黄素馨花苞却先细细密密的抬了头,远望去娇嫩鲜黄的一片,煞是可爱。

    一队轻骑疾驰而去,下到隘口速度慢下来,窄衣佩刀的护卫拦住为首的马匹,“殿下,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返回兰县落脚吧,山林野道夜晚太过危险。”

    他见那贵人不为所动,索性翻身下马,十几号人跪了一地,“殿下您已奔波十几日,过了兰县再有个二三日,便可到西宁,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您就回去吧。”

    护卫已经要哭了,这七殿下难伺候的很,出了京城撂下郡王仪仗,像撒缰的野马似的一路狂奔,这要是磕了碰了累了伤了,还叫不叫人活了!

    “殿下,马也不行了,歇歇吧。”洛常索性抓了他的马缰,他是王府从属,说话比御林护卫多少管用点。

    自从荣康侯世子重伤的消息传入京城,殿下从来没有言语一二,心中这把急火足足压了二月有余,所以此次出京一路他都未出声,只是跟着。眼见要到西宁,仓促成行,可别把世子给吓着。

    夕阳的薄光转眼晃晃悠悠就没了,临江郡王轻叹口气,打马掉头,在暮色中留下一行升腾的黄沙。

    临江郡王白龙鱼服,在兰县住下,一行人除了王爷全是侍卫,各个杀气腾腾,客栈老板吓得跟三孙子似的。

    不多时,兰县大小官员、士绅商贾,把客栈堵成了入海口。王爷气得够呛,打发洛常叫他们赶紧滚蛋,否则参他们个惊扰王驾,这才消停下来。

    “殿下,先把药喝了吧。”洛常将药碗递到他面前。

    临江郡王梁检,此时除了头冠和腰带,发也散着,衣也散着,在灯下发呆。荧荧烛火下,他轮廓深刻的脸大半笼在阴影里,露出来的那点眉目清冷疏离。

    他不疾不徐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明日应该能到民和吧?”

    “殿下,您的声音刚恢复没多久,这通瞎跑着急上火的,别又伤了咽喉。”洛常嘱咐道,“您不如想想,打破计划这么突然出现在小世子面前,别给人吓着。”

    梁检不以为然,翘腿往圈椅上一靠,“他都多大了,眼见要行冠礼,还小世子,都是将军了,杀的人比我见得都多,吓不住的。”

    洛常道:“世子是个正经孩子,我是怕他怨您。”

    “不会。”梁检斩钉截铁地虚张声势,自己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就是嘴硬。

    临江郡王梁检,是草原第一美女阿热王女的儿子,永宁帝最小的皇子。

    阿热曾艳冠群芳,皇帝为她建琼华楼,恨不能将天下所有的珍宝都捧到她面前。美人自古不得好死,阿热娘娘深陷后宫大案,草原女子明艳如火,性格刚烈,不堪污蔑,一把火烧了琼华宫,自缢而亡。死前叫族人将只有十二岁的七皇子带走,流落江南。

    多年后,永宁帝虽垂暮,却没有放弃对当年案件的调查,丝丝线索汇聚,模糊指向良贵妃,永宁帝悲痛阿热,遍寻江南找回已十六岁的梁检,封其临江郡王。老皇帝一时不查弄得妻离子散,却也只能将贵妃禁足,太子、宣王都已成年,斗得跟乌眼鸡一样,此时重罚宣王母妃,制衡局势一破,难免内外动荡。

    临江郡王也是个好样的,能吃能睡,能不干人事儿,不学无术的了得,纨绔的那叫个一塌糊涂,京城的狗看见他都得绕着走。可恶的是,这人偏偏生了张叫人看见就没脾气的漂亮脸蛋儿,持靓行凶,凶残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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