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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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岷侯得知卫瑾要入丘都时，不禁心花怒放，连忙搬出从宫中带出来美酒佳肴，好好地招待了卫瑾与阿昭数日，随后一道与卫瑾回丘都。

    到了丘都后，丘王命人前来传召卫瑾。

    卫瑾也不没有推辞，他对阿昭道：“你先回府，为师迟些再回，用晚饭时应该能回来。”卫瑾伸手拍了拍阿昭头，“你坐这辆车舆回去吧。”

    阿昭应了声。

    卫瑾又道：“……回去后不许再吃东西了。”方才马车里，阿昭就吃了好几个汤饼。再吃下去也不知肚子会不会撑破。

    阿昭弯眉一笑，“阿昭知道了。师父，阿昭等你回来一起用晚饭。”

    卫瑾道：“好。”

    岷侯一旁看着，心中忽觉有些怪异，待卫瑾目光望来时，岷侯只道：“卫公子与阿昭小姐感情深厚呀。”

    卫瑾但笑不语。

    岷侯又道：“阿昭小姐也及笄了吧。”

    卫瑾道：“还有大半年。”

    岷侯笑道：“有卫公子当阿昭小姐师父，想来明年此时媒人便会踏破公子府中门槛了。”

    卫瑾一怔。

    他……从未想过此事。阿昭要嫁人……他养了八年女娃要拱手送给其他人。如此一想，卫瑾脸色就微微一冷，他淡道：“上车吧。”

    阳德管事早已收到卫瑾与阿昭回来消息，偌大宅邸已是布置得焕然一，知道公子喜洁，角落里是连丁点灰尘也寻不出来。

    桌案上琉璃盘里也摆满了宛国金山梨，鹅黄皮，洗得干干净净，个个饱满多汁，一看便知是解渴美味果品。

    阳德管事看着屋里摆设，十分满意。

    此时，采青前来，她犹豫了会，方道：“管事，昨日王上送过来那几位……该如何处置？”

    阳德管事也烦恼此事。

    一来他知晓公子不是贪恋女色之人，二来王上意思也不能推拒，阳德管事轻叹一声：“先安置好，待公子回来后再请示公子。”

    就此时，有仆役匆匆过来，禀道：“管事，阿昭小姐回来了。”

    阳德管事一愣，“公子呢？”

    仆役回道：“只有阿昭小姐一人。”

    阳德管事略微沉吟，和采青道：“去迎接小姐吧，你可以稍微与小姐提起此事，问问阿昭小姐要如何安置。阿昭小姐伴公子身边多年，是清楚现公子脾性不过了。”

    阿昭看着府邸里一草一木，心中难免有几分感慨。

    八年前她拜了师父为师，跟随着师父来了丘国，当初进入这府邸时，她战战兢兢心情仍然历历目。可如今八年一过，她再次回到这里，心情已然是完全不相同了。

    再也没有战战兢兢，没有畏缩和胆怯，只剩下沉稳而平静心态。

    “奴拜见小姐。”

    见到众奴仆行礼，阿昭微微一笑，也再没有当初局促和不安，她温和地说道：“都起来吧。”她望向阳德管事和采青，轻笑道：“管事与采青相貌依旧呀。”

    阳德管事不禁一怔。

    此时此刻阿昭与以前相比，变得太多，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公子，但又有几分属于姑娘家温婉。

    他连忙道：“小姐风采甚以前。”

    阿昭打了个哈欠，她道：“我有些累了，房间可有整理好？”

    采青道：“回小姐话，已经整理好了，请跟奴来。”阳德管事给采青使了个眼色，采青轻轻地点了点头。采青领着阿昭穿过长廊，忽然阿昭道：“咦，我记得回房并非走这条路。”

    采青愣了愣，问道：“小姐还是公子同住一间房吗？”

    阿昭理所当然地回道：“自是。”

    采青悄悄地瞅了眼阿昭，眼前阿昭身材窈窕，已是有了少女身段。她咽了口唾沫，道：“奴会马上处理好，请小姐稍等片刻。”

    阿昭道：“也不急，我去园子里坐一坐。你整理好再唤我吧。”

    “是，小姐。”

    阿昭凉亭里坐了半晌，忽然一道倩影落入她眼底。只见一绿衣美姬施施然前来，伏身施了半礼，声音宛若黄莺出谷，“妾拜见阿昭小姐。”

    阿昭细细地打量眼前美姬，她问：“你是何人？怎么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美姬答道：“妾是王上送给公子姬妾。”

    刹那间，阿昭脑袋似是被人重重一击。方才还是温和目光瞬间冰冷起来，她看了眼美姬犹如杨柳枝般细腰，冷冷地道：“我师父不需要姬妾。”

    美姬本是想来讨好阿昭，却是没想到阿昭会有这样反应。

    阿昭提高声音，“来人。”

    阳德管事匆匆赶来，他一看眼前此景，心里也隐隐有几分明白。他连忙道：“小姐有何吩咐？”

    阿昭说：“把她赶出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阳德管事应了声“是”。

    美姬心有不甘，只说：“妾是王上赏赐，只有公子才能赶。小姐不过是公子徒儿，又非正妻，凭什么赶妾走？”

    沉水剑一出，只见剑光一闪，剑锋已是直指美姬脖颈。

    阿昭淡道：“就凭我这把剑。”

    阿昭目光如炬，“你可知我这把剑削铁如泥，只要轻轻一下，你这漂亮脑袋就能与你身子分离。”

    美姬哪里想得到明明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小姑娘，不过是眨眼间就变得如此气势逼人，脖颈前剑冷得令人发寒，美姬吓得双脚发软，浑身都抖着。

    阳德管事垂下眼来，安静地退到一边。

    就此时，卫瑾淡然声音响起，“阳德，把所有美姬都送出府。我不需要姬妾，丘王那边我自会交待。”卫瑾走到阿昭身边，他蹙眉，“怎么还不放下剑？”

    阿昭收剑入鞘。

    方才听到“我不需要姬妾”此话时，阿昭心中那点不痛早已烟消云散。

    美姬早已听闻卫郎之貌天下无双，如今亲眼一睹，美姬心如鹿撞，极其后悔方才顶撞了阿昭。美姬盈盈向卫瑾一拜，“妾拜见公子。”

    卫瑾道：“阿昭是我徒儿，也是这宅邸主人，她能赶任何人走！”

    说罢，卫瑾迈步离开凉亭。

    阿昭对美姬咧唇一笑，抱上沉水剑，迅速跟上卫瑾。过了会，卫瑾一座拱桥上停步。他负手背向阿昭，一声也不吭。

    阿昭哪里会不知卫瑾是生气了。

    她伸出手，扯住卫瑾宽袖，小声地道：“师父，阿昭错了，师父不要生阿昭气，阿昭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卫瑾静默一会，才慢慢转身，睨了眼宽袖小手，才道：“错哪里了？”

    阿昭攥紧衣袖，“阿昭不该用剑指着她。”

    “嗯？还有？”

    “不该……不该恐吓她……”

    “还有呢？”

    阿昭绞脑汁地想着，“还……还有……剑不能意气用事，方才是阿昭太鲁莽太冲动了。师父，阿昭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师父不要生气，要不阿昭……阿昭今晚不吃饭？”

    卫瑾叹了声。

    他这徒儿已是摸准自己脾性，他想生气也生不成。他反握住阿昭手，“下回不许这样了。”

    阿昭知道卫瑾开口说话了便是不生自己气了，她欣喜地迭声道：“嗯，好。”阿昭又笑吟吟地说：“师父不是说晚饭时才回来么？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卫瑾道：“丘王有事，为师便先回来了。”

    阿昭又道：“师父当真不要那几个美姬么？要什么样子女子才能入师父眼？”

    “不曾想过。”卫瑾瞅了阿昭一眼，“别总脑子里想写乱七八糟，好好练剑才是正道。你如今虽有小成，但仍是远远不够。”

    阿昭抿了抿唇瓣。

    是夜。

    月沉如水，夜静阑。

    卫瑾睡得很沉，呼吸绵远悠长。阿昭听着卫瑾呼吸声，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满脑子都是今天所见绿衣美姬。

    深山里时，阿昭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其他女子出现师父身边。她以为师父永远都只会是自己一个人。可如今……

    阿昭细想之下，心中极其恐慌。

    她不愿有任何人来与她争夺师父，师父只能是自己一个人！

    深山里六年，每逢与师父有所碰触时，她就心跳如雷。起初她不明，可到了后来，她渐渐明了。阿昭心悦于师父，很喜欢很喜欢。

    可她也知徒儿不能喜欢师父。

    这是有违伦理纲常，若是师父知道自己心思，定然会觉得自己好生龌龊。

    她手悄悄地摸上卫瑾手掌，她看了卫瑾一眼，轻轻地握住，十指相交，阿昭心溢满欢喜。她看了又看，只觉看一辈子也是不够。

    倏然，卫瑾转了个身，吓得阿昭连忙松开了手，紧闭住双眼。

    半晌，听见卫瑾没有任何动静时，她才悄悄睁开了条眼缝来。卫瑾侧过了身子，温暖手臂搭了阿昭腰间上，她耳边是师父鼻息。

    她只需稍微侧头，就能碰到师父唇。

    阿昭心跳得极。

    她觉得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好一会，她才屏住呼吸，轻轻地扭过头来，鼻尖碰到了师父唇畔。阿昭像是着魔了一样，盯了卫瑾唇畔好久。

    她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然后，阿昭亲了上去，只是蜻蜓点水一吻，她又迅速退回来。

    阿昭紧紧地捂住心口，两颊红若朝霞。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师父知道么？另外星期一入V啦谢谢大家支持入V当天我会量三

    谢谢丫丫地雷么么/P/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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