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 艰难推进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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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时,损失严重的第128团和第813团得到了大批补充兵员。

    淞沪会战爆发后,中日两军都在不断增兵,日军先后增兵三次,国军增兵行动则是“持续不断”,每天都有新部队抵达战场。在这件事上,中日差距再次显露无遗。以第21集团军举例,该集团军属于桂系军阀,原本驻扎在距上海千里迢迢的广西省,正式接到参战命令后,该集团军各部先从广西省境内不同地方陆续集结向桂省交通枢纽之一的全州,军械辎重都是官兵自己扛负或民工搬运,然后坐船到湖南省衡阳,接着坐火车到湖北省武汉,再接着再次坐船到南京或江阴,最后坐火车抵达上海,在集团军司令廖磊中将的率领下投入战事,全程耗时将近一个月。实际上,第21集团军还算比较好的了,由于交通运力紧张和日本间谍及汉奸的破坏,很多国军部队从后方奔赴前线都是徒步走路,没有火车、汽车、轮船,更别说飞机了。会战爆发已经一个多月,一半以上的国军却还在用两条腿赶赴前线的路上。在原先历史上,国府打算用八十万军队投入淞沪会战,但在三个月后会战结束时,有三四十万军队还在路上。至于日军,日军从其本土一路坐船坐军舰出发,顺风顺水、省时省力,几天时间就能抵达上海参战。正因为部队在行军速度和集结效率上都大不如日军,参战部队陆陆续续、零零散散地抵达,所以淞沪会战中的国军在很多时候采用的都是最无奈的、最下等的“添油战术”,军情如火,已抵达的部队没时间等后面还在路上的部队,只好一批接一批地分批顶上去,无法形成强大的集群力量,继而被日军逐个击破,这也是国军在淞沪战场上难有作为以及伤亡巨大的主要原因之一。

    蒋纬国部队的援兵自然拥有很多“特权”,从南京乘火车和轮船抵达上海,非常的快捷。带领援兵抵达的是中校军官,名叫罗又伦,黄埔第四期毕业生,杜聿明好友,他是中央军里比较少见的学习骑兵作战的军官,并且他也是“人尽其才”,此时是国军独立第8骑兵团的团长,而这个独立第8骑兵团就是杜聿明从平津前线弄回来的原属于第9骑兵师的那批骑兵,至于番号,则是蒋纬国跟蒋介石要来的。独立第8骑兵团不隶属于第918团,是独立的部队,同时也是蒋纬国手上的第四个团级部队(第918团、第128团、第813团、独立第8骑兵团),全团2000多人,其中骑兵1300多人,其余是炮兵、工兵、辎重兵等辅助兵种,并且骑兵们额外配备了人手一支冲锋枪,火力十分强大(蒋纬国是有私人军火库的,杜聿明调出一大批军火加强了这个骑兵团)。

    “辛苦了!”蒋纬国、郑洞国、吉章简跟罗又伦互相敬礼。

    “哪里!你们才真正的幸苦了!”罗又伦十分敬佩地看着蒋纬国等军官,特别是蒋纬国,毕竟蒋纬国放着好端端的“蒋二公子”的锦衣玉食生活不过,跑到前线战场上跟日本人拼命,这份杀敌报国的壮怀豪情不得不让罗又伦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带来多少人?”郑洞国开门见山,毕竟战事紧张,容不得废话。

    “我骑兵团有2000来人,另外还带来了5000多名新兵。”罗又伦是奉杜聿明命令来给蒋纬国、郑洞国、吉章简部队输血的。

    “这么多?”蒋纬国几人都吃了一惊。郑洞国讶然不已:“光亭居然一下子给我们送来七千多援兵?他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部队的?难道他会撒豆成兵?”

    罗又伦笑起来:“有二公子这块全国最值钱的金字招牌,你们还怕光亭招不到兵?”

    杜聿明此时在南京主要忙着两件事,一是重建第918团,毕竟第918团在平津战场上确实打残了,二是训练新兵,给兄弟部队第128团、第813团输血。其实两件事就是一件事。罗又伦所言非虚,有了蒋纬国这块金字招牌,杜聿明招兵买马简直是易如反掌(蒋纬国不但有名,还有钱),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到蒋纬国的部队里,毕竟蒋纬国的部队是“中央军嫡系里的嫡系、精锐里的精锐”,“跟着蒋纬国混,肯定前途似锦、吃香喝辣”,当然了,死亡率也非常高,因为蒋纬国打仗从来不会保存实力、消极避战。把话又说回来,中国人口众多,新兵壮丁是绝对不愁的(虽然在原先历史上有好几百万新兵壮丁都白白地死在了没有跟日本人交战的其它因素里),但富有实战经验的老兵和文化水平较高的新兵就不是很多了。杜聿明招兵时肯定不会饥不择食、见人就收,他的原则是“宁缺毋滥、精益求精”,他共有三个途径来招兵,一是“诱骗”其它部队里的老兵,跟日本人拼过刺刀的老兵最优先,上海前线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国军官兵受伤,大批都被送到南京、苏州、江阴等地,杜聿明派人前去那些医院里,用蒋纬国的名义把那些养伤中的老兵“提前预定”,对此,那些老兵肯定心动不已,那些老兵所属部队的主官也无可奈何,毕竟明火执仗地挖他们墙角的是蒋二公子,他们可不敢骂蒋纬国的爹娘或祖宗十八代;二是招募预备军、后备军里拥有高中文化的热血青年或各部队在半路上收的爱国学生(根据蒋纬国的提议和蒋介石的命令,各部队在半路上收纳的文化水平较高的新兵都不得直接送去前线,而是送到后方进行统一的培训),这些人都是新兵,但文化水平较高,可以培养成装甲兵、工兵、炮兵、通讯兵、医护兵等技术兵种;三是向社会进行普通方式的招兵,但要求严格,必须体格强壮、心智健全、没有隐形疾病或传染病等等。第918团里的那些从平津前线回来的精锐老兵们自然就是这些新兵的教官。

    毋庸置疑,杜聿明招到的新兵在质量上都是过硬的,要么是老兵,要么是文化兵。“光亭让我带来补充给你们的这五千多名新兵其实十有七八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罗又伦笑道,他又补充道,“光亭让我转告你们,你们在前线放开手脚打,部队后续兵员的事情都交给他。”

    “太好了!”郑洞国、吉章简等人都欣喜不已。

    萧爻望向蒋纬国,神色凝重地道:“营座,我有个建议。”

    “你说。”蒋纬国点头。

    “发电报给杜团座,让他不要急着把后续兵员都送来。”萧爻道,“把第918团补充得齐装满员也是当务之急。另外,再请校长下个命令,让第918团从紫金山转移到江北的浦口,最好再抽调一两个师放在浦口和下关区。”

    “哦?”蒋纬国和郑洞国、吉章简、罗又伦等人都吃惊不已,“为何?”上海前线非常吃紧,各部队都缺乏兵力,各战场都要求增兵,在这样的情况下,后续部队抵达南京后直接开赴上海。

    “以防万一。”萧爻没多说什么,但神色如铁。

    蒋纬国点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生力军的到来,使得“失血过多”的第128团和第813团都恢复了元气,连夜与日军继续展开殊死厮杀。三墩镇成了一座“不夜城”,在密集得根本听不出点且震耳欲聋的战争喧嚣中,弹火、炮火、大火的熊熊火光让整个镇子和方圆几公里内亮如晚霞,夜空一片赤红。还在镇子外延野地上的国军部队继续以惊涛骇浪之势扑向日军防线,已涌入镇区内的官兵们则与日军展开了犬牙交错的巷战、夜战、混战。被炮弹、手榴弹炸成残垣断壁的废墟瓦砾间,双方短兵相接,子弹瓢泼、手榴弹乱舞,一批又一批双方军人淹没在火力网和血泊里,有的小巷甚至被尸体给堵塞住了,“巷内尸骸狼藉、垒积如麻,巷头巷尾血水横流”,“其中一条巷子的巷头堆积着六七十具中国军人的尸体,巷尾则堆积着一百多具日本军人的尸体,显然,一队中国军人在试图穿过这条巷子时与一队同样试图穿过这条巷子的日本军人狭路相逢了,双方在这条长三十多米、宽不到两米的狭小通道里展开面对面的火力对射,因此双方战死者分别堆积在巷头和巷尾,猝然相遇的双方别无选择,无法后退,无法躲避,只能面对面开火,前面人群倒下去,后面人群继续开火继续倒下去,直到其中一方完全死光为止。从最后结果来看,应该是中国军人打赢了,因为日本军人尸体数量要比中国军人多四五十具,双方军人的战斗精神是一样的强悍,中国军人能打赢主要是因为他们更强大的步兵武器。”爱泼斯坦在报道里写道。

    出生于印尼的南洋华侨陈镇和是世界闻名的“东方球王”,他带领的中国男子足球队“横扫亚洲无敌手”,并且曾参加柏林奥运会并成功打进世界前四强,回国后,他毅然参军报国,三墩镇战役爆发时他是第128团第4步兵营第2连连长,该连十多名官兵都曾是足球队队员。陈镇和在事后说道:“…在巷战爆发后,战斗激烈程度大大地增加了,杀进镇子里的我们跟日军展开发疯般的战斗。各种爆炸的火光、镇子里建筑着火后的火光让天空红得像血,月亮都好像变成了红色。我们的目的是杀光镇子里的日本人,日本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进行鱼死网破般的抵抗。虽然镇子一片通红,但可见度毕竟不高,再加上地形复杂,我们进去后都分散了,班长找不到排长,排长找不到连长,又跟日军打成了你中有我、我只要你的局势,部队只能各自打各自的了,完全是眼前发黑的混战乱战。弟兄们一开始情绪亢奋地大吼大叫,我让弟兄们都闭嘴,竖起耳朵在炮声、扫射声、爆炸声中聆听日语说话声,听到日本人说话就悄悄地摸过去,然后突然间在日本人背后下手。这种战斗就像赌博,要么大赢,要么大输,赌本就是自己的命。我们运气不错,摸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碰到日军一个中队在那里依靠沙袋工事堵截我们一支兄弟部队的进攻。数一二三后,我和弟兄们一起在这伙日军背后扔手榴弹,第一波手榴弹还在空中时我们又扔出了第二波手榴弹,我们手榴弹比日军多得多,接着抓起枪拼命开火,在连环爆炸和冲锋枪驳壳枪扫射中,日军血肉横飞,足足七八十个日军被我们炸死打死。混乱中,一颗日军手榴弹飞到我跟前,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脚就踢,这是我以前踢足球时形成的条件反射,那颗差点儿就落在我脚前的日军手榴弹被我一脚踢飞回去并凌空爆炸,我因此而侥幸地捡了一条命。…敌我双方完全混杂在一起了,我和弟兄们筋疲力尽地钻进一栋民房里休息,结果听到民房两边隔壁都有说话声,仔细一听,右边房间里传来汉语,是我们另一支小部队兄弟,而左边房间里却传来了日语,那是一支同样在休息的日军小部队。最离谱的是三连的几个兄弟,他们在一堵断墙后休息,几个人叼起香烟却发现身上没有火柴,巧的是断墙后也有几个人在休息,正用火柴点香烟,当时炮声很大,说话听不清楚,有一个兄弟从断墙上一个破洞里伸手过去,手指头夹着香烟,跟那几个人借火,那几个人看到这个兄弟手中香烟后明白意思,放了一盒火柴在他手掌中,这几个兄弟划火柴点香烟,正好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开,借着稍纵即逝的火光,这几个兄弟发现手中火柴盒上的文字居然是日语,他们以为墙后那几个人是自家人,也许是缴获了日军火柴,因此他们急忙通过墙上破洞偷看,发现借火给他们的居然是五个日本兵。这几个兄弟慌忙把手榴弹通过墙上破洞扔过去,炸得那五个日本兵嘴上还叼着香烟就死于非命。”

    日军炮群在白天里重点轰击国军坦克,导致第128团坦克损失惨重,在这样的情况下,蒋纬国那辆一直充当防弹车的“豪华限量特制版三号坦克”也真正地物尽其用,被送到战场参战。看到这辆三号开上战场,国军官兵们欢声大作、士气大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辆“比普通三号大一圈、虎纹色涂装、编号‘甲-111’的三号坦克”正是蒋纬国所有的,连蒋纬国都亲自参战了,自然让官兵们赶到十分振奋。当然了,实际情况是蒋纬国根本就不在坦克里。另一方面,蒋纬国这辆三号是此时中日战场上的“最强坦克”,因为是特制版的,所以装甲更厚、火力更强(三号坦克的设计主炮是50毫米,但进行量产时因为50毫米主炮没准备好,所以前几批量产三号安装的都是37毫米主炮,但炮塔可以随时换上50毫米主炮。国军此时的三号坦克都是37毫米主炮,唯独蒋纬国这辆安装着50毫米主炮),参战后自然发挥出了更大作用,50毫米主炮的破坏力大大超过37毫米,一个又一个日军火力点被这辆三号坦克掀翻头盖骨,但在冲进镇子内一个三岔路口时,坦克底盘下猛然间炸开一团巨大的霹雳火球,坦克随即瘫痪不动了,左履带被炸成三段,右履带被完全炸坏,因为坦克碾上了一枚日军的93式地雷。这款地雷既能反坦克也能反步兵,对步兵杀伤力很大,对坦克破坏力不是很强,一来因为反坦克地雷的装药量很高,如果能炸毁坦克的地雷被步兵踩响,这肯定是一种浪费,日军这种地雷走的“中庸路线”导致其性能不伦不类,炸步兵太过剩,炸坦克又不足,二来该反坦克地雷在研制时参考的是日军坦克的数据,所以其威力炸日军铁皮坦克还行,炸德国坦克就肯定不够了。

    第101师团在参战前“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连地雷这种被日本军方素来轻视的武器都携带了不少(二战时日军常用地雷就两种,一种是93式反步兵反坦克两用地雷,一种是13式水陆两用雷)。事实证明,虽然日本军方贬低地雷是“懦夫武器”,但用于防御时确实作用极大。突破三墩镇外延防线时,第128团、第813团有很多官兵都是死伤于日军的地雷。

    “日!”看到这一幕后的第1装甲营第1连副连长张云顿时痛心疾首不已,“都跟我上!抢修坦克!抢回来!”三号坦克是国军此时拥有坦克里性能最好的,数量也最少,非常宝贵,不能轻易抛弃,更何况那辆三号是蒋纬国的“坐骑”,丢了的话,蒋纬国不会怪罪,但如果坦克被日军俘获了,问题可就大了。蒋纬国乘坐那辆坦克的照片可是多次上报纸头条的,“蒋纬国坦克被皇军俘获”,日本人肯定大吹特吹,这在宣传上对国军必然不利,蒋纬国也丢脸。

    数十名官兵在张云的带领下奋勇扑上前抢救那辆坦克,抢救的办法就是进行战地抢修,然后再把坦克开回来,但日军脑子不慢,展开抢夺坦克战斗。蒋纬国这辆坦克在受损前进行掩护步兵突击的任务,所以坦克的前方、左右侧前方都是日军控制区,这使得张云等官兵们在冲上前时立刻遭到日军三面火力网的打击,十多名官兵伤亡,张云不得不带着官兵们躲在坦克后方的小巷子里。几十个日军从不同方向钻出掩体,跑向坦克,但就在这些日军靠近到坦克附近时,一支无声无息的坦克突然间爆发出三道烈焰闪电,坦克上的三挺mg-34机枪一起开火,射杀得过来的日军犹如触电般手舞足蹈,继而横七竖八地淹没在惨叫声和血泊里。

    “好!”张云等官兵们见了后都喝彩不已。坦克里的那五个装甲兵都没有阵亡,也没有昏迷,因为坦克是特制版的,装甲很厚,日军反坦克地雷威力也不足,只是炸坏了坦克履带,并未炸死震死里面的装甲兵。那五个装甲兵通过观察口看到几十个日军靠近过来,先是装死,然后突然间发作,一下子打死了二三十个日军。

    趁着日军被杀退,张云急忙带着官兵们展开扫射,掩护一队机械维修兵上前抢修坦克,冲到坦克边的维修兵们奋不顾身地给坦克换履带,但几发迫击炮弹呼啸而来,炸得维修兵们血肉横飞,同时有一发迫击炮弹正好落在坦克上,在坦克上绽放开一团大火球,里面的五个装甲兵齐齐被震死。日军迫击炮手和掷弹筒手的战斗素质都十分的过硬,炮弹准确率非常高。

    已成一锅沸腾岩浆般的三墩镇里,一小队身穿日军制服的军人犹如幽灵般不动声色地搜索前进着,他们小心翼翼地顺着地上的电话线,寻找着日军指挥部的位置,这个办法很笨,但很有效,这些“日军”自然是蒋纬国的特种兵,他们伪装成日军并且伪装得完全以假乱真。靠着鱼目混珠的伪装、冷静机警的战斗素质、视死如归的战斗精神,特种兵们慢慢地深入到镇子内西北部的日军控制区。

    “啊!爷爷操你们全家!”一声痛苦至极、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和汉语咒骂声突然从附近传来,特种兵们吃了一惊,急忙悄悄地摸过去看。

    一间闪烁着鬼火般昏暗灯光的大院子里,十几个被俘的中国军人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周围聚集着几十个日本兵,日语的狞笑声中,日军一个个狞恶如鬼。特种兵们很快就明白了,这些日军在虐杀被俘的国军官兵以泄恨和取乐,场面惨不忍睹、令人发指。地上横七竖八地倒卧着七八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是被虐杀至死的国军俘虏,有的或被挖掉眼睛或被割掉耳朵或被削掉鼻子或被切掉舌头,有的被斩去四肢,甚至有一个国军俘虏被割掉了生殖器,并且生殖器被塞在他的嘴里。院子里惨叫声不绝于耳,两条狼青犬在凶狠地撕咬着两个被捆绑的国军俘虏,一个两腿被撕咬得血如泉涌、肉烂如泥,一个肚子被撕咬开,肠子被狼青犬拖出。

    “支那猪!”一个恶鬼般的日军少尉手握着一把刺刀走向一个被捆绑着的国军俘虏,“居然杀死我们这么多皇军!你们这些下贱的支那猪!”

    “呸!”国军俘虏把一口浓痰吐在日军少尉的脸上,“老子弟兄们早晚杀光你们!”俘虏知道自己求饶也没用,因为被虐杀的兄弟里有人求饶的,但照样被虐杀。

    “支那猪!”日军少尉暴跳如雷地一刀捅进了国军俘虏的眼眶,在国军俘虏惨痛至极的呼号中剜出来一颗血淋淋的眼球,周围日本兵纷纷大笑喝彩,院子像妖魔鬼怪横行的阎罗殿。

    “妈的!”特种兵队伍里带队的侯芳洲感到自己浑身血液都冲向头顶,几乎炸开了脑袋,他暴怒欲狂地跃身而起,其他特种兵无不同样感到万箭穿心、悲愤至极。

    “你冷静点!”同时带队的梁飞一把拉住侯芳洲,压低声音吼道,“别忘了我们的任务!”他脸上肌肉在急剧抽搐着,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们就这样看着自家兄弟被这些畜生虐杀?”侯芳洲两眼喷火,他几乎失声吼出来。与此同时,院子里再次传来国军俘虏痛不欲生的惨叫声和日军鬼怪般的大笑声。

    “大概有四十个日军,我们很难将其全歼,一旦跑掉几个,甚至枪声一响,我们就会暴露!任务就没法完成了!”梁飞拼命咬紧牙关,“我们的任务是干掉日军联队部!干掉加纳治雄!成功的话,战斗进展就会大大增加的,我们会少死很多兄弟的,并且这个镇子里所有日军一个都逃不了!包括院子里这帮畜生!”

    侯芳洲泪水夺眶而出,不断传来的汉语惨叫声和日语狂笑声让他死死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兄弟啊,对不起了!”特种兵们一边咬牙流泪一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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