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节 搏杀大洋 5

    北太平洋中南部，茫茫万里，水天一色。

    一架美军的sbd无畏式舰载俯冲轰炸机稳稳地飞行在数千米的高空中，飞行员睁大着蓝色的眼睛，竭力地眺望着目力极限的远方，聚精会神地执行着侦察和搜索任务（二战期间美国海军没有专门的舰载侦察机，一般都由sbd无畏式充当）。长时间目不转睛地盯着浩瀚无边并且除了海水还是海水、飞行途中景色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万里大洋使得飞行员感到了一阵阵的身体疲惫和视觉疲劳，但他还是尽忠职守、一丝不苟地坚持着，希望可以早点发现在给美军造成惨重损失后逃之夭夭、不知所踪的中国海军舰队，可是，直到飞机燃油消耗得只剩下返航单程所需量时，不得不驾机调头返回航母的这名飞行员的视野里除了天空和海洋还是一无所有。

    “该死的中国佬！他们的舰队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飞行员嘀咕着，怀着失望和一种无法发泄的恼怒开始调头返航。

    “中国人的舰队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个问题此时简直已经成了美军第三舰队高级军官互相见面时的标准问候语以及美军中基层官兵闲聊时的唯一话题，上至哈尔西以及还在瓦胡岛前线的尼米兹，下至在军舰底舱厨房里削土豆的水兵，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一支拥有十数艘万吨舰船的舰队固然十分庞大，但跟浩瀚汪洋相比完全就是沧海一粟。中国海军航母舰队出动舰载机群突袭美军舰队群是夏威夷当地时间4月30日清晨4时30分，在舰载机群起飞后，舰队随即展开转移，一个多小时后，舰载机群飞至夏威夷群岛继而猛烈地进攻美军舰队群，攻击持续了约四十分钟；清晨6时20分许，攻击结束，美军三艘航母被中国海军舰载机群先后击沉；清晨6时40分左右，尼米兹直接发电报给罗斯福，请示舰队群接下来如何作战，同时，美军出动飞机搜寻中国海军航母舰队，但一无所获；清晨7时30分左右，罗斯福在与美军核心高层商议后决定“优先歼灭中国海军航母舰队，再攻占瓦胡岛”；上午7时40分，尼米兹接到罗斯福的指示和命令；上午9时许，哈尔西率领美军第三舰队展开搜剿和追击中国海军航母舰队的战斗。截至此时，中国海军航母舰队已经“跑掉”约四个半小时，航程超过110海里（折合约200公里）。单纯地从数学上计算，若把夏威夷群岛当成一个点、一个圆心，中国海军航母舰队是在距离该点约270海里处起飞舰载机群的，当美军展开搜剿和追击时，中国海军航母舰队如果走直线背向夏威夷群岛撤离的话，已经到了距离夏威夷群岛约380海里（折合约700公里）的地方，那么，美军需要搜索的范围就是“半个以夏威夷为圆心、半径约700公里的圆面”（中国海军舰队在夏威夷北部，不在南部，因此美军只需要搜索半个圆面海域不需要搜索整个圆面海域），简单计算的话，这个半圆海域的面积高达约154万平方公里（700公里700公里314），近似于新疆自治区的面积，可想而知，美军想要找到南京军舰队的难度是何等之大，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南京军舰队“跑得更远了”，美军需要搜索的半个圆面海域的面积也会不断增大，难度可谓芝麻开花节节高。

    美军第3舰队旗舰勇猛号航母（该舰是埃塞克斯级第3艘）的指挥室内，哈尔西竭尽全力地克制住心头的焦躁和烦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抽丝剥茧地思考着：虽然大海茫茫，但中国海军航母舰队也不是无迹可寻，在他们偷袭己方前，美军“青花鱼号”潜艇突然失踪，中途岛也突然中断了一段时间的通讯，两件事只是巧合的可能性太低，青花鱼号的失事地点应该是南京军舰队出现过的地方，至于中途岛…此时夏威夷美军舰队群使用加密无线电不断联系那里，那里也给予了正确的回复，使得尼米兹、哈尔西、金凯德等美军高层猜测中途岛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一切正常，先前的中断通讯只是意外情况，二是当地其实已经被南京军舰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攻占了，正在使用美军无线电台、密码机与夏威夷美军舰队群保持着“正常联系”的其实是占领那里、控制那里美军的南京军。大部分美军高层都认为只是前者情况，毕竟，南京军在茫茫大海中不走漏一丝风声地攻取中途岛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也实在匪夷所思，中途岛毕竟有三百多架飞机和两千多名美军，还有美军最先进的对空对海雷达，就算南京军舰队突袭了那里，那里的美军也有足够时间发出警告信息，不至于一声不吭地就全军覆没或集体投降。不过，尼米兹始终不敢排除第二个情况，他知道“中国人最喜欢剑走偏锋，搞出匪夷所思的战争手段”。

    “我始终不放心中途岛，总觉得那里出了问题，如果真出了问题，肯定是中国人已经给我们设下了圈套，我们就会再次吃一个输得不明不白的败仗。”尼米兹忧心忡忡，“哈尔西正在搜寻中国人的舰队，中国人肯定已经知晓，瓦胡岛上的中**队必然通知了他们的舰队，两件事连接得如此紧密，让我感到忐忑不安。”

    “上将，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派一支分舰队或者几艘高速军舰前去查看个究竟。中途岛距离夏威夷约2100公里，军舰以30节速度开过去，不到39个小时就到了。”金凯德提议道。

    “我也想过这个办法。”尼米兹说道，“但是，哈尔西离开后，我们在夏威夷这里只有区区3艘正规航母了。如果我们派遣战列舰或巡洋舰前去，中途岛真出了问题或者军舰半路遭到中国人航母舰队的埋伏，没有舰载机保护的战列舰或巡洋舰只是对方的靶子，我们就要白白地损失军舰了，如果派航母过去，那就大大地削弱了我们在夏威夷的空中力量，会导致我们顾此失彼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哈尔西将军先去中途岛一趟了。”金凯德说道。

    尼米兹想了想，点点头：“是的，如果中途岛真的出了问题，我们恰恰可以‘投石问路’，以及‘引蛇出洞’。”

    “上将，您的意思是…”金凯德迷惑地问道。

    尼米兹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大脑开始急切的运转：“中途岛虽然很小，但却可以停驻超过300架飞机，300架飞机并且还是性能超过舰载机的陆基飞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中途岛是三艘甚至四艘虽然不会移动但却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中国人只有4艘航母，如果再给他们增加三四艘，他们还惧怕我们吗？不，他们反而会在实力上取得优势，可以主动地攻击我们！中途岛、中途岛…”他默念着这个词语，心里思绪纷飞，越想越激动，也越想越惊惧，“如果我是中国人的航母舰队的总指挥官，我也会这么做…对，我必然也会这么做的！因为根本没有别的取胜道路可走！我军主力舰云集在夏威夷，夏威夷和中途岛相距超过两千公里，中途岛完全就是孤悬在外，和位于夏威夷的我军舰队群无法相互增援，中国人的舰队又是偷偷摸摸地过来的，我们完全不清楚，既然他们能在夏威夷打我们一个猝不及防，那么，为什么他们不能先在中途岛打当地驻军一个猝不及防呢？先拿下中途岛并且控制当地，不让我们察觉，使其变成中国人手里的杀手锏、一把秘密武器，然后再偷袭夏威夷，接着，故意把我们的追击舰队引诱去中途岛，那么，他们就有4艘活动航母和3至4艘固定航母参战了！飞机数量翻了一倍，达到600架并且一半是性能超过舰载机的陆基飞机，到时候，哈尔西和他们的身份就颠倒过来了，哈尔西不是猎人，反而是对方的猎物！对！对！一定就是这样的！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打的！”他不停地踱着步子，情绪越来越兴奋，眼中放射着炽热如火的目光，他的思维已经完全沉浸在纯粹的军事学术领域里了，“这种打法，真是高明啊！环环相套、步步相连，完全就是牵着对手的鼻子走，虽然实力落下风，却始终掌握着主动权！”

    金凯德听着尼米兹犹如自言自语的猜测，虽然听得十分震惊，但还是半信半疑，迟疑一下后，他说道：“上将，请恕我直言，中国人真要使用这种战术，固然十分精妙，也有着非常大的胜算，可是，那个大前提还是无法回避的，中国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不走漏任何风声地、让当地驻军根本来不及发出警告信息地占领了中途岛？我始终难以想象和相信中国人做到这一点，似乎没有什么办法能实现这一点。我记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英国的推理作家协会制订了‘推理的十大原则’，其中一点就是‘故事中不能出现中国人’，这倒不是歧视中国人，而是当时的英国人相信一些中国人具有气功、点穴、神乎其神的中国功夫等特异功能，从而可以实现‘无法推理出真相的不可能的犯罪’。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中国人跟我们一样，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上将，中途岛也许根本没有发生任何时期，那只是十分普通的意外，仅此而已，中国人也根本没有您想的那么聪明，也许他们现在就是在全速逃跑中，一边弹冠相庆着他们已经取得的战果，一边做贼心虚地害怕我们的舰队会追上他们。干掉我们三艘航母，而他们却没有任何舰船的损失，他们已经取得一场大胜了，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了，他们接下来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冲破日本人的海上封锁线回到中国。”

    尼米兹点点头：“你说得对，如果我想得太多，反而是自作聪明，只不过，打仗，特别是在己方实力不如敌方时，最必然的选择就是出奇制胜，既然要出奇制胜，就要在关键地方把敌方死死地蒙在鼓里。中国人最喜欢并且十分擅长干这种事，日本人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汤姆（金凯德的昵称），换位思考一下，中国人的4艘航母只有300架舰载机，怎么打得过我们的上千架飞机？他们想要取胜，必须剑走偏锋，我不大相信他们现在正在回国的路上。”

    金凯德想了想，说道：“上将，我们其实还有一个更加便捷的确认办法。不需要派军舰去中途岛，直接派飞机去，反正中途岛是有机场的。我们的‘海盗’舰载战斗机的最大航程可以达到2500多公里，sbd无畏式俯冲轰炸机更是可以飞到3000多公里外，即便是tbf复仇者式鱼雷攻击机，也能飞到2200多公里外，所以，只要派一批飞机飞去中途岛，最多五六个小时就知道答案了。”

    尼米兹笑起来：“我刚才已经想到了。只不过，汤姆，既然我们要引蛇出洞，那就不能打草惊蛇，对不对？我们需要的是投石问路，然后再将计就计。中国人不是希望我们被他们欺骗住吗？好啊，我们就装作被他们欺骗住的样子。”

    中途岛，当地美军的总指挥部，通讯室。

    驻军总指挥官亚历克斯布朗中校怀着恐惧至极的心情看着正在他眼前忙碌着的跟他一样长着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甚至还穿着如假包换的美军制服但却属于中**队的这些家伙，他想挣扎，但他无法挣扎，一是因为他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二是因为他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布朗做梦也想不到，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中途岛的，中途岛可是在万里大洋之中，除了夏威夷，中途岛方圆起码三千公里内没有第二个岛屿，更何况，中途岛距离中国更是远得就像在天边，中国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布朗先前接到的命令是“防备日本人”，他跟他的上级一样，认为美军的威胁是日本人，跟中国人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虽然瓦胡岛战役是美中军队交战，但中国人的舰队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布朗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负责把守的中途岛就那么轻易地丢了：那些白种的中**人简直就是从海底冒出来的，穿着美军制服、操着流利的美式英语、长着美国人的外皮，大摇大摆地从岛屿边缘不动声色地潜入岛屿腹地，使用没有声音的十字弩逐一地解决他们一路碰到的美军，并且在解决目标之前还跟目标谈笑风生，当布朗从弹簧床上被对方用冲锋枪叫醒起床时，他毛骨悚然地发现整个中途岛的要害地方都已经被对方控制了，四周正在枪声大作，那些凶狠彪悍、个个都能以一当十的中**人正在恶狼追羊般满岛地剿杀着没有投降的自己的部下。

    一个身穿白大褂并且白大褂红得就像屠夫的中**人拿起一个老虎钳，在手上活动了一下后，走进了隔壁被充当审讯室的房间，很快，里面传来了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你们这是…违反国际战争法和日内瓦公约的…”同伴的惨叫声让布朗稍微地鼓起了勇气，他瑟瑟发抖地抗议道。国际战争法明文规定：战争的其中一方不得伪装成战争另一方。也就是说，在中日战场上、在中苏战场上被中**队和日本军队已经用滥了的“伪装成敌军混入敌军内部或后方进行破坏”的战术根本就是“不合法”的行为。当然了，国际战争法的这项规定也就制订它的美国人、英国人等欧美国家当真（德国人也比较当真），但中**队、日本军队根本就没把这项规定当回事，并且对其不屑一顾，在东方军队看来，伪装成敌军的战术是天经地义的，谁他妈的把西洋鬼子制订的战争法当回事？更何况，都打仗了，都已经你死我活了，还讲究打法？简直是滑稽可笑。

    负责审问布朗的一名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中**人不紧不慢地拿着一张椅子在布朗面前坐下，显得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很抱歉，我们不是军人，我们是特工。相信你也知道，特工办事是不讲究什么国际战争法或者日内瓦公约的。中校，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在同伴越来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布朗虽然竭力地想要保持军人的尊严，但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抖得越来越明显：“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中**人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到了，中校，请你用你们的密码给尼米兹发送电报，就说在中途岛附近发现了中国人的航母舰队，具体坐标是…你要是不配合，你知道你的结果。我真心诚意地希望你能配合，不然，我真的会同情你的。”他露出一种真诚的表情。

    布朗顿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浑身筛糠般地颤抖着。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厚着脸皮向你们请假几天，因为我要去解决婚姻问题，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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