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看完之后，玩家们炸了。

    【草草草，这么可爱的幼崽是真实存在的吗？啊？？是真实存在着的吗？！为什么我几十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幼崽！！？】

    【啊啊啊啊啊！awsl！】

    【呜呜呜我受不了了这游戏到底是用了哪个种族的幼崽作为原型啊，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呜呜呜】

    【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要知道这个幼崽的全部资料！】

    这一刻，无数的猛男猛女激情落泪。

    如果他们进的不是游戏，而是视频的话，现在视频上肯定已经被弹幕给占满。

    就是薇娅这样已经对崽崽有了一定抵抗能力的玩家，此时都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能狂奔出来摇着弟弟的肩兴奋幸福地说“呜呜呜你看我的崽，你看我全宇宙最好的崽崽”！

    崽崽心里有她！

    这对一个阿妈而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薇娅现在已经完全以阿妈自居了，完全看不出前不久她还信誓旦旦地说我就玩一下，我最多就氪一元的挑剔嘴脸。

    哪怕新入坑的玩家们没有薇娅这样的代入感，可全新也意味着所有的悸动都是新的，那种心脏慢慢被柔软给渗透，延伸，密密麻麻，脑子晕晕乎乎的。

    因为游戏大多默认玩家们会是故事里的主角，就算不是主角也是对主角极为重要的人物，而玩家们一想到画面中的这名幼崽是对自己说感谢，那些礼物是送给自己的，他微笑的、欢迎着的、喜爱着的也是自己，他们就控制不住的激动。

    在图灵宇宙其他种族的眼中，蒙斯帝国是一个公认的战斗帝国，这些人都是群疯子，只会逞凶斗恶，蛮不讲理，和他们的帝国皇帝一样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帝国皇帝曾被自己的敌国诋毁为“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连带蒙斯帝国的民众也风评跟着变差，只不过由于战斗力过高，大家也只敢私下bb几句，面上仍是一派和谐。

    可没有哪个种族是真正像机器一样，就算是蒙斯帝国的人，心中其实也是有着柔软的。

    薇娅曾了解过古代史，蒙斯帝国一开始似乎并不是如今这样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大家的感情越来越淡，暴戾、凶恶、负面的情绪慢慢占据了主导。

    蒙斯帝国的民众们的感情越来越淡薄，相处的时候，感知仿佛出现了退化，比起柔软幸福快乐这些积极的情绪，他们感受到更多的是刺猬一样尖锐的恶意。

    这种情况下，越是厉害的人身上的锋芒越是逼人，如果持续放任下去，蒙斯帝国可能迟早会毁灭在自己手上。

    可能是因为学习艺术的原因，薇娅的感情没有别人那般尖锐而充满攻击性，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到，其他人看到这个cg时，反应竟然会那么大。

    艾瑞克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心脏仿佛被泡在热水里一样酸酸软软的感觉了。

    想要跟着一起露出微笑，似乎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幸福。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原来还会这样莫名其妙地会跟着一个虚拟的主角变化，有一瞬间，艾瑞克甚至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屏幕里的这名幼崽用心地去“爱”着一样。

    等艾瑞克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的推特上发出一连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地无意义的乱码。

    有家人和朋友甚至过来问他怎么了。

    艾瑞克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忍不住继续往下，但游戏却在这个时候探出了一个方框。

    【离正式开服还有00：01：59，请玩家耐心等待一会哦~】

    艾瑞克都想去投诉制作组了。

    这一边，新入坑的玩家们还在抓狂，热度渐渐发酵，另一边，论坛里虽然有暴躁冲动的老哥老姐们先前去探路了，但还剩一些虽然好奇，可又懒得去尝试的玩家们在帖子里继续无聊的聊天猜测着。

    【那些人回来了？】

    【你是不是傻，回来的话还用问这种问题？】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游戏。】

    【啊啊啊啊啊强烈安利！真的，信我，下载不亏！】

    【什么？快说快说，这游戏都有什么？】

    回来的人虽然回来了，但这些人似乎却傻了。一个个只会毫无意义地啊啊啊呜呜呜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比水军还要水军。

    到了最后，只有几个意志勉强算是清醒的玩家给了点靠谱的解释。

    【……很难形容这款游戏，制作方名不经传，游戏也做得一般，但目前为止，那名幼崽却是一个意外。如果在此之前，你都是最标准的蒙斯帝国勇士性格的话，……大概，点进这款游戏时，你可能会稍稍怀疑一下人生。】

    玩家们：……？

    这么神奇的吗？

    说到底，劣根性这种东西无论是哪个种族都是存在的，越是神神秘秘，越是劝人不要轻易尝试，被劝的反而会忍不住好奇心，迈出作死的一步。

    他们半信半疑地点了进去。

    有玩家留言说：【第二批进去的玩家记得回来时说清楚点啊。】

    然后他们再次等到，是新的一批“啊啊啊啊啊啊”。

    玩家们吃瓜吃得瓜都掉了。

    这群人……疯了吗？

    不只是论坛，其他宣传途径也开始发力了。

    有人路过街头转角的广告牌，带了些好奇心；有人不经意点进了某个推特下的链接，“咦”了一声；还有更多的玩家在等待游戏开服的时间里，去到自己常去的平台宣传。

    艾瑞克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在需求得不到满足时，他只能愤愤地刷推特，自然看到了家人和朋友们先前发给他的一大串询问的消息。虽然艾瑞克是个平平无奇的人，但他除此之外，他还是个不那么普普通通的二代。

    虽然他废，但是他有一大帮大佬家人。

    对外很尖锐，可对于自己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些温情存在。

    艾瑞克和家人的感情一般，感知的退化在他们家族身上尤为明显，可这一次，不知为何，艾瑞克的心就像是被破开碎冰的小溪，渐渐开始涌出生机来。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犹豫，就开心地向亲人们分享了这款游戏。

    【超棒的！可以尝试下载……不，强烈安利你们下载，我喜欢那名幼崽。对了，你们有谁知道这名幼崽的原型是哪个种族的吗？好可爱啊。我想买他的玩偶，不知道游戏会不会出。】

    抓耳挠腮的玩家们上头的情绪还在，但有些同好们已经在论坛上开始了交流。

    自认为是崽崽的第一个妈妈的薇娅自然义不容辞地加入了他们的话题，弟弟赛恩甚至颇为心机地提前建立了“唐余”这个超话，还和姐姐说让她记得去宣传。

    【这名幼崽叫唐余吗？真是个又奇怪又可爱的名字。】

    【不知道游戏具体玩法是什么，反正不管是什么，都超值得期待！】

    也有砸了重金在别的游戏上现在口袋空无一物的玩家在忧愁：【也不知道这款游戏会不会很氪，怎么办，我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提前花完了……】

    当然也有玩家表示太氪的话就不约。

    薇娅披马甲上阵：【真的不约吗？真的吗？崽崽用渴求的目光看着你，可怜兮兮地看着你，你真的舍得拒绝他的要求吗？】

    说不约的玩家们：……

    只要想到是画面里那名幼崽眨巴着大眼睛，软乎乎地对他们说“哥哥，姐姐，我想买东西，可不可以鸭？”，玩家们觉得，他们好像……可能……说不定还真的会氪那么一点点。

    【……这、这个……】

    【大不了就氪一点，真的，就氪个新手礼包。】

    薇娅心想，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但更要紧的是，薇娅叹气：【这款游戏的制作组听说是个小作坊，小破游连充值系统都没做好，拿什么氪啊，不多多提醒几句，我们想氪都氪不到。】

    玩家们：【！！！】

    薇娅悲愤：【如果氪不到金，崽崽就得继续捡垃圾，继续睡漏雨的破房子，穿破旧的衣服，吃过期的食物，生病了也没有钱看病……】

    玩家们：【？！！！！】

    等玩家们回过神时，他们已经把自己对游戏的不满点写成了投诉信，发给了游戏客服。

    除却一大堆【不要虐崽崽】【给主角好一点的待遇】这类老生常谈的话外，信的开头或结尾，一般都是加粗标红的大字——

    【请第一时间开通充值口！！！】

    昔有万众求雨，今有万众求氪！

    小破游：……

    薅羊毛薅得一点都不愉快的小破游差点就被另一位大人物发现，吓得它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数据触角，骂骂咧咧愤愤不已。

    草，你是吝啬鬼吗？！

    偷你点能量怎么了，你的国民都放开给我随便薅了，你作为君主反而更小气了？

    叮咚叮咚的邮件更是让游戏不满。

    呵呵。

    氪金是吧，氪氪氪！！钱不花光都不给出来！

    另一边，有着暴君之称的帝国皇帝漫不经心地抬了抬金眸，像是沉睡的猛兽突然睁开了眼睛，头上的皇冠细碎的宝石在光线下愈发耀眼夺目。

    “陛下。”

    有服侍官立刻恭敬地走出，跪在下方等待君主的命令。

    更多的宫人则默默垂首，被强大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暴君的视线散漫地越过宫人们，瑰丽如宝石般瞳孔微竖，铺满了血腥和冷酷。

    ——有人来过他的宫殿。

    就在这时。

    夜晚梦境沉沉浮浮的时候，唐余听到了一道若有似无的电子声。

    【你想要被人喜爱吗？】

    被人喜爱吗？

    谁会不喜欢被人爱着的感觉呢。

    哪怕是做梦，都渴求着有人陪伴。

    唐余制作机器人的手顿了顿，他有些茫然地抬起了脸。

    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吗？

    可莫名其妙又能轻易得来的东西向来是不可信的，哪怕这可能是自己内心的欲.望所在。

    而且……

    黑发的幼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微微垂下头，眼睛温柔地看着自己手中逐渐成型的机器人。

    他已经拥有爱了。

    他一直是被爱着的。

    所以唐余摇了摇头，说：“不用啦。”

    那道声音很沮丧：【为什么啊，有更多的人喜爱你不好吗？】

    【他们会关注你，会关心你，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上心，有什么不好呢？】

    唐余说：“可是别人莫名其妙就要喜爱我的话，这对别人来说不是更不公平吗？”

    【有什么不公平的，我又没有强制他们必须喜爱你。】

    游戏顿了顿，见唐余不为所动，声音更沮丧了，【可如果，如果我说，别人只有在你身上，才能慢慢找回自己无知无觉中就失去的东西呢？他们看似在付出，是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更多的。】

    唐余感到苦恼：“为什么是我呢？”

    它没有说话，心想，因为只有你啊。只有你才会那么傻。

    它想说，你不用担心太多，不用为别人考虑太多，因为这是你应得的一切。你付出的其实远比别人付出的要多的多。

    可它最后却说：【因为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

    【如果你都不帮忙的话，那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唐余想了想，慢慢叹了口气：“那些失去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吗？”

    【如果找不回来的话，他们就会死。】

    “……啊，那么严重吗？”

    【超严重的哦。】

    “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不需要，你只要一直开开心心下去就好啦。只要你快乐，那些人也会跟着快乐；你感到幸福，他们也会感到幸福。】

    ——他们共情你的共情，幸福你的幸福。

    但是悲伤、难过、绝望，这些情绪，却会被过滤掉。

    【他们很难感受到这些情绪，所以才需要请求你的帮助。】

    “好吧。”黑发幼崽思考了好一会，最后才微微笑了起来。

    他说：“不需要他们付出什么，如果他们没有的话，那我就把快乐和幸福分给他们一半好啦。”

    ……

    【离正式开服还有00:00:59的时间。】

    【离正式开服还有10秒。】

    【离正式开服还有3秒，2秒，1秒。】

    【欢迎您来到《专属幼崽养成游戏》。】

    【好感度查询已开通，弹幕功能已开通，游戏商城已开放，充值入口已开放……】

    【“希望每一天我见到你时，你的心情，都是开心的。”】

    ……

    【开服了开服了！终于开服了！】

    【啊啊啊就是这只幼崽！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呜呜呜】

    【终于等到了，太不容易了。】

    【房子竟然能真的这么小这么破，我还以为那只是cg效果，天啊也太惨了吧。】

    【充值口开通了吗？我先冲一万宇宙币！】

    【游戏商城都有什么？什么，怎么只有一个苹果可以购买啊？“苹果”又是什么，算了，不理了，先给崽崽来一千个！……等下，只能买这个“苹果”就算了，为什么还限制只能买十个啊？游戏你想不想赚钱！】

    【才1个宇宙币而已，买买买！】

    梦境破碎，晨光破晓。

    意识渐渐回到现实时，睡梦中的内容也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醒来的时候，唐余懵了。

    跟着一同醒来的圆圆也懵了。

    在玩家们的视角里，只看到两只同样软乎乎的幼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日光似乎明媚得有些刺眼，他们缓了一会才打着呵欠清醒过来，然后，幼崽们看向了他们的方向，一点一点慢慢地睁圆同样明亮的大眼睛，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在唐余和和圆圆的视线里，他们只看到，原本因为缺少家具和装饰而显得空档的破房子里，蓦然多出了些、……多出了小山一样的堆着的东西。

    苹山果海，苹风果浪。

    两位没见过世面的幼崽们惊呆了。

    好、好多好多的苹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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