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传法

    恍惚中，方尔亦仿佛回到了那个废墟大殿的诡异空间。

    之所以说是仿佛，是因为印象中的空间，是黑暗的主体，昏暗，破败。

    而现在却不一样，灰朦取代了昏暗，大地不在是黑色，草木也有了枯黄的颜色，尽管也是枯萎了的，一样了无生机，但是给人的感官是荒凉，而非死寂。

    大殿的废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硕大的平台，石基的四角矗立四根圆柱，顶部不知放置了什么法器，莹莹发光，柔和的洒落大殿。

    白玉般的地面光滑洁净，若非当中还有那个锥形的阵眼，方尔亦就不会感觉是仿佛了。

    因为两者的区别很大，但特征明显。

    阵眼核心上方虚空，一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虚影悬浮，一件金色的发泡散发着光晕，给人以仙神临世之感。

    方尔亦有些不确定，似是而非，却又似曾相识。

    “过来吧...”虚影嘴不张，却能发出苍老到令方尔亦熟悉的声音。

    “老鬼？”感觉说出了心里话，方尔亦住嘴也晚了。

    生怕激怒‘油灯残魂’，方尔亦原地待着，做好了跑掉的准备，尽管知道跑不掉，但是不跑一下，是在是显示不出他的抗争精神。

    ‘油灯残魂’没有反应，似乎默认了方尔亦的称呼。

    “过来吧...”油灯残魂声音低沉，听不出丝毫的怒气。

    畏畏缩缩的走了过去，距离把握，他是知道老鬼厉害的，得防着。

    他不担心老鬼会要他的命，但他担心老鬼打他，老鬼动手了，他只有挨打的份。

    油灯残魂看着畏畏缩缩的方尔亦，心里好笑，真要收拾他，他还能跑的了？

    不过见到这种情形，心情还是不错的，老鬼就老鬼吧，反正也只是一个残魂，也算恰如其分。

    “还记得那间房中的灵石吗？”老鬼问道。

    方尔亦当然记得，当时若非考虑到得再多也是交给那个针对他的宗门，无法面对宗门的责问，他早就和挖矿三人组搬空了。

    点点头，方尔亦诚实回答：“记得。”

    “那些都是假的。”

    老鬼语气轻松，还带着一丝调侃，“是老夫幻化的。”

    方尔亦似懂非懂，点头就对了。

    “这里是老夫的纳须世界，之前你们的到来，才幻化模样，而现在也不是他原来的样子。”

    老鬼带着些回味的口气说道：“当时这里灵草遍地，灵果满树，满地灵兽游走，漫天灵禽翱翔，你身处的大殿金碧辉煌...”

    老鬼侃侃而谈，不过方尔亦却目光空洞，神游化外。

    “灵石是假的？那法宝是真的吗？”

    老鬼注意到方尔亦的表情，话语顿滞，对牛弹琴之感油然而生，随即转换了话题，“你现在已经决定炼丹了，那你就应该掌握火源，要自己体内衍生火源。”

    这句话让方尔亦回神了，目光灼灼的看向老鬼，“体内衍生火源？怎么弄？”

    其实她是担心体内有火源的话，会不会烧伤自己。

    只是这种话太幼稚，被他忍住了没说出口。

    他现在是修士了，懂得更多了，可他是个快乐的少年郎啊，没那么的阅历了解体内孕火的可行性啊......

    小比之后，方尔亦被苍云峰的掌峰莫其召去。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询问一下他的戳天指和剑法是从何处学的。

    方尔亦自然也没隐瞒，当然也没有很诚实，避实就虚的让莫其误认为方尔亦是个悟性极高，首先资质的天赋之人。

    为此，莫其欣然将之收为弟子，甚至在庞轩不满的时候，提出代师行使师令将庞轩逐出门墙！

    一句话：师弟可以不要，徒弟是一定要要的！

    仙逝的师尊都搬出来了，庞轩身为师弟，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默默的接受了徒孙变师侄的现实。

    莫其也是在，说了，各论各的，只要庞轩丹毒和方尔亦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方尔亦的师祖。

    但同时也给了庞轩一道掌峰令，命其随时在旁，不得离开一丈范围，否则必将逐出师门。

    “师兄，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能当掌峰了，不是因为你是师兄，也不是因为你的能力多强，更不是你的修为境界高过我，而是师弟的脸皮没你的厚！”

    莫其无所谓的笑笑，云淡风轻，根本不放在心上。

    由此可见，莫其的脸皮厚度，的确有境界。

    收徒了，当然是要传承了，可方尔亦的功法他都不会，这个问题可以搁置。

    剑法和身法，方尔亦已经有了戳天指和改良后的沧源剑法，所以说，他能传授方尔亦的就只有苍云峰的镇峰之术---炼丹！

    方尔亦已经有了最初的一些认识，炼丹也不是需要手把手教的，需要的正是悟性和灵性。

    这两点，是莫其看中方尔亦的地方。

    炼丹手札传给方尔亦，让他自己好好的学习领悟，待得有所成了，才会让他观摩炼丹，而后才是放手让他炼丹。

    炼丹是个消耗巨大的项目，海量的灵植未必能成就一个炼丹师，所以谨慎是必须的。

    正是因为这样，老鬼把方尔亦带进了纳须世界，打算助方尔亦成就火源。

    不指望他能炼制多么高级的灵丹，反正老鬼自己是不会炼丹的，但是，这样能够让方尔亦获得更多的修行资源。

    修为提升了，才有可能帮助他寻得肉身，互惠互利的事情......

    “老夫明空，来历什么的就不告诉你了，你现在知道了也没用。”

    老鬼做了自我介绍，接着说道：“老夫传你一门功法，助你早日孕育火源，火性功法才是最契合炼丹师的。”

    方尔亦犹豫道：“可是我已经拜师了，难道还能再拜？”

    “老夫没说过收你为徒！”

    明空粗鲁的打断了方尔亦的话头，开什么玩笑，他谦虚的说来历不说了，那是说了方尔亦也不懂。

    他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居然被嫌弃了？这不能忍！

    压抑着怒气，明空缓缓说道：“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元气之始是为混元！”

    “混元生阴阳，阴阳分乾坤，乾坤定三生，三生万物，五行相生克...”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方尔亦很木然，完全听不懂。

    明空叹了口气，不说了，直接入正题吧。

    抬手一指，金光凸显指尖，催动悬空，挥袖扫出，金光隐没方尔亦眉心。

    这种经验方尔亦太丰富了，根本就毫不在意，反正分寸灵台都借出去了，他也没有自主权，爱干嘛干嘛，随意！

    只是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在方尔亦不经意间，金光遁入脑海，一个个繁琐的文字自金光分散，一个个的贴上脑海，隐没，成为了他的记忆。

    双眼紧闭，思维散发，一段晦涩的文字出现，诘屈聱牙，他...不懂！

    看方尔亦脸上纠结的表情，明空就知道，这样根本没用，还得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授，一句话一句话解释，通篇解读下来，明空太累了。

    方尔亦还有些不明白，不懂就不能装懂，不耻下问不羞耻。

    足足半个月的时间，都在功法的问题上一个耐心讲，一个虚心学。

    好在方尔亦是独自的小院，又已经告知了是在闭关学习，才没人来打扰他，如若不然，哪有那么空闲的时间？

    《混元乾坤诀》！这就是明空传给方尔亦的功法。

    方尔亦尝试修炼之后，惊奇的发现，这混元乾坤诀的功法运转法门，居然还有依稀《沧源诀》和《浩渺经》结合修炼的影子。

    “老鬼，这...”

    方尔亦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他需要得到解释，至少在师父问起的时候，他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明空坦言道：“你说的什么《沧源诀》和《浩渺经》都是脱胎于《混元乾坤诀》，只不过是被分开了，就算合并一起，也不过是最为粗浅的法门，想要借助五行之力衍生火源，就必须修炼《混元乾坤诀》。”

    方尔亦默了默，想到了许多的可能，问道：“照你的意思，若是想要衍生水源、土源...都是一样的吗？”

    明空心中略微安慰，至少这人不笨，点头道：“不错，甚至只要你愿意，可以衍生五行于体。”

    方尔亦知道那样的事情肯定会很艰辛，不是他不能吃苦，他只是个快乐的少年郎，干嘛让自己背负那么多的不快乐？

    功法有了，灵石也不缺，可以开始修炼《混元乾坤诀》了。

    不过在此之前，方尔亦还必须服下明空赐给的一粒丹药。

    “你不是说不要服丹药吗？”

    方尔亦挺纠结的，一方面是他担心丹药的杂质，另一方面是担心丹药本身有问题。

    “吃了它。”明空不给解释，就是简单粗暴的要求方尔亦服下。

    强势面前，方尔亦估了估，不停会吃亏，然后还得被逼着服下，还不如自己直接点，至少免了一顿收拾。

    神情坚毅，丹药入口，扬脖咽下，滑落腹腔，一股潺潺温热分散至周身。

    刹那间，温热加剧，犹如炭火一样炙热，方尔亦发出一声闷哼。

    紧接着，喉咙似乎被炭火堵住，一点声息都发不出来，而体内却是燃起了熊熊大火，肆虐。

    那种疼痛是方尔亦无法想象和难以承受的，一股刺骨的疼痛直冲脑海，嗡的一声，方尔亦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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