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塔山阻击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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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历史上的美日瓜岛战役期间有场局部战事叫“泰纳鲁河口之战”,这场战事是日本陆军与从战争初的颓势中缓过气来的美军地面部队展开的第一场正式交锋,在此战中,作为进攻方的日军不假思索地使出了他们在中国战场上堪称屡试不爽的“无敌战术”——在夜幕掩护下成群结队地嚎叫着“天皇陛下万岁”扑向敌军,依靠刺刀、武士道精神、无坚不摧的大和魂、凶狠骇人的气势一举击败对方。日军发动进攻后,吓了一跳的美军使用机枪群狂扫日军,日军的刺刀、武士道精神、无坚不摧的大和魂、凶狠骇人的气势以及日军的肉体一起被美军机枪群犹如暴风骤雨的子弹火力网撕扯得粉碎。几个小时后,美军叼起香烟打完收工,阵亡35人,扫死日军800多人,双方的死亡比例是1比23。

    这场泰纳鲁河口之战证明了一件事:日军引以为傲的刺刀、武士道精神、无坚不摧的大和魂、凶狠骇人的气势在火力网前都只是笑话。日军的这几样被他们视为“致胜秘诀”的看家法宝也就在以强打弱时“无往不利”,在碰到更狠的对手时直接就是集体排队自杀送死。

    把泰纳鲁河口之战放大几倍,差不多就是塔山战场上此时的景象了。在历史上的塔山战役中,在抗战中颇有战功、号称“赵子龙师”的国民党军第95师以人海战术冲击解放军阵地,结果在解放军的火力网中被射杀得伤亡殆尽、一蹶不振,从此不复存在。如今,日军第3师团成了这场塔山战役中的国民党军第95师。

    “杀给给…”日军漫山遍野地席卷向白台山,势如惊涛拍岸,一波接着一波地扑上前,脚下踩着铺成片的同伙尸骸、踩着散落遍地的残肢断臂和污血灰烬、踩着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脖子甚至膝盖深的松软泥土,迎面落下的是坚守白台山的东北军劈头盖脑反击的子弹炮弹手榴弹雨点。

    “杀敌报国!杀!”东北军官兵们的吼叫声响彻整座白台山。在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的爆炸火球、日月无光的硝烟、遮天蔽日的灰土、地动山摇的震颤中,白台山化身为一头怒发冲冠的怪兽,爆发出万千道弹火烈焰,不断地将一批批日军淹没在腥风血雨和惨叫哀嚎声中。防线上,东北军的步兵炮、迫击炮、掷弹筒不断地咆哮烈焰,数量更多的轻重机枪、冲锋枪、步枪、手枪一起狂飙着暴雨梨花的密集弹雨,形成导致日军在冲上来后犹如恶浪撞在礁石上一样粉身碎骨的火网火墙,密密麻麻的手榴弹更是仙女散花般漫天飞舞在日军头上,与同样密密麻麻的中小型炮弹炸得日军血肉横飞。

    “杀给给…”极有主动献身和以身作则精神的日军中高级军官们在战时无不身先士卒,比如第3师团第5旅团旅团长片山理一郎少将,他挥舞着军刀冲在队伍前部,并且身上穿着一套鲜亮笔挺的少将制服,手上还戴着雪白的手套。

    片山少将此举是为了鼓舞士气、振奋军心,也是为了做出“发挥大日本帝国军人视死如归、无所畏惧精神”的表率和榜样。在这么做前,有部下军官提醒片山少将“满洲军拥有不少枪法精湛的冷枪手(狙击手),您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请不要亲自带头冲锋,就算真的这么做,请您脱下您的少将制服,换上普通士兵制服”。

    片山少将厉声呵斥道:“懦夫!身为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岂能如此懦弱?”他坚持穿着少将制服带头冲锋。

    片山少将没有为他的这个行为感到后悔,因为他压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在开战后不到二十分钟,一名东北军的狙击手发现了少将制服和少将肩章异常醒目的片山少将,当即毫不含糊地把一颗子弹射进了片山少将的额头。

    “我来接替旅团长指挥!”在不远处看到这幕的第5旅团第6联队联队长仓永辰治大佐以为片山少将只是不幸不巧地被流弹击中了,立刻上前捡起片山少将的指挥刀,挥舞着一边嚎叫一边带头冲锋,但不到三分钟,他跟片山少将一样,被一颗精确无比的子弹在眉心爆开一团血花。

    完成这项“在五分钟内连续两颗子弹击毙日军一个少将旅团长和一个大佐联队长”辉煌战绩的是东北军王牌狙击手之一宋来鹏。开战后,宋来鹏跟他的几十名同兵种战友一起参战,他们分散在战场上各处,不显山不露水地埋伏在不为人所察觉的阴暗隐蔽角落里,屏气凝神、专注专一,他们不会轻易开枪,如果开枪,被他们瞄准和锁定的目标必定是日军的重要人物。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尤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在意外地发现片山少将这个高价值的目标后,宋来鹏不可避免地感到激动,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因为冲动是狙击手的大忌,这是总教官沈比利教导的,他默念着道家的《冰心诀》,进入“心外无物、心无外物”的状态,在他的感知中,全世界只有他和那个日军少将,这是一个狙击手必备的心理素质,就是不被外界动静干扰到心神。战场上,杀声震天、枪林弹雨、地动山摇,狙击手们不可能会在安全的地方,恰恰相反,他们想要取得较大的战果,就必须身处危险的战地前沿。在这种大环境、大前提下,他们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击中、被突如其来的炮弹炸到,但他们不能想着那些,他们心里不能存在“我在这里到底安不安全啊”“会不会有危险啊”“我会不会被子弹击中啊”“我会不会被炮弹炸到啊”“我要不要换一个地方”“我会不会在下一刻就丧命啊”等杂念,尽管这是事实和人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但他们必须把这些杂念统统地赶出脑海,心里只有自己和目标,从而真正地做到专注和专一。

    一发不知道是日军还是东北军的迫击炮弹落在宋来鹏身边不到二十米,炸开了一团霹雳火球,但宋来鹏若无其事、纹丝不动,高度聚精会神的他根本没有分神或走神,根本不知道身边有颗炮弹炸开,“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他默念着,心神一凝、瞳孔一缩,断然地扣动扳机,子弹精确绝伦,片山少将额头中弹,整个人就像一个被弹飞的纸人一样猛地向后仰倒。

    宋来鹏咧嘴一笑,他正要转移位置,忽然看到一个日军大佐冲到片山少将尸体边,捡起片山少将的指挥刀,然后转身面向白台山方向跳脚挥刀嚎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宋来鹏干脆利索地再开一枪,射杀了仓永辰治大佐。

    “日本人有个特点,就是顽固,在打仗时,如果对手很弱、很笨,他们的顽固会让他们无往不利,如果对手很强、很聪明,他们的顽固会让他们排队送死。我们非常喜欢日本人的这个特点。”宋来鹏后来这样说道。

    在连续两枪击毙日军一个少将旅团长和一个大佐联队长后,宋来鹏准备转移位置,突然感到背部、臀部一阵刺痛,回头一看,他的背部、臀部已经鲜血淋漓,原来,他在准备狙杀片山少将时已经被那颗迫击炮弹的破片给炸伤了,但他太过于专注和专一,竟对此浑然不觉。

    一开战就连续丧命了一个少将旅团长和一个大佐联队长,这对日军的士气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东北军的军官们跟日军军官们一样勇于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因此同样遭到不小的伤亡。第538团团长张绍骞在亲临火线指挥作战、鼓舞士气时,日军发射了大量烟雾弹,滚滚烟幕笼罩山坡,日军趁机在烟幕掩护下展开冲锋,一下子涌入东北军的第一道堑壕阵地,张绍骞奋然大吼着带领官兵们与冲到跟前的日军展开近身白刃肉搏战,亲手击毙了两个日军,最终身负重伤倒地,被卫兵和医护兵们拼死救回去。邢占清等军官赶来看望身上多处血流如注的张绍骞,张绍骞艰难地、虚弱地但坚定地道:“我要害处受伤,已经快不行了,不要救我了,节省药品,如果…我死后没有合眼,请把我的尸身放在前线阵地上,我想继续看弟兄们痛击日寇。”言罢死去,壮烈殉国,死后双目圆睁。

    邢占清等人都悲痛得泣不成声,继而根据张绍骞的遗言,把他的遗体摆放在前线堑壕里,官兵们在张团长死后注视下无不虎目含泪地继续奋勇血战日军。

    在战场边缘处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观战的若山中将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剧烈地抽动起来,他看到他部下的士兵们不愧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日本帝国皇军”,舍生忘死地不停冲锋着,爆发出令人骄傲的顽强精神和凶悍战斗力,但却始终无法冲上那座海拔低得根本就不能算是山的小山丘,山上的机枪群和数量更多的其它枪械狂飙出暴风骤雨般的子弹,进攻的日军士兵们在弹雨中手舞足蹈地倒下去,身上绽放开触目惊心的窟窿眼,血如泉涌、内脏横流,被撕裂的残肢断臂和人头在血雾中遍地乱滚着,士气如虹的冲锋声夹杂着摧肝裂胆的惨叫声,守军的中小型炮弹和手榴弹犹如冰雹一般滚滚而落,炸得从山脚下的日军人群里尽是滚滚不断的火球血雾。

    “为什么会这样…”若山中将咬牙切齿,“支那人什么时候怎么能打仗了?这不可能…”

    日军炮兵部队拼命开炮,天崩地裂的炮击后,日军再次展开冲锋,但在天昏地暗的硝烟沙尘间,仿佛杀不尽死不绝的东北军官兵们再次以雷霆风暴火力投入对日军的反击。在战斗空隙时,官兵们用铲子、刺刀、钢盔等各种工具疯狂地挖壕掘坑,以此对抗日军的炮火覆盖。

    “杀!杀!杀!…”震天撼地的汉语杀声中,日军遗尸遍野。这场塔山战役成为此时辽日战场上最激烈的局部战事之一,王梓楷在事后对战地记者描述道:“…虽然邢旅座他们极力劝阻我到最前线,但我还是去了,他们知道我是王树常的儿子,生怕我有个闪失,但我可是一名军人,岂能贪生怕死?到了第一道堑壕里,我的天,堑壕就跟屠宰场的下水道一样,不但被日军炮弹炸得七零八落,并且壕沟底部积满汩汩成滩的血水、稀烂的碎肉、黏糊糊的内脏器官、四分五裂的尸骸,不断有阵亡或受伤的弟兄从战斗岗位上跌下堑壕里,医护兵们个个浑身红得就像屠夫,他们忙得分身乏术,只好优先抢救伤兵,对已经战死的弟兄,只能暂时留在堑壕里。我趴在堑壕上看向外面的野地,只见浑水一样的日军不断地冲过来,浩浩荡荡,举目望去都是星河鱼鳞一样的日军钢盔和刺刀的闪光,战场喧嚣让我感到像有一千面大鼓在耳边锤击一样震耳欲聋。弟兄们疯狂地倾泻着各种枪炮弹火,扫射轰击声密集得堪比倾盆暴雨,日军人群就像被扔进沸水里的冰块一样不断地崩塌、松散、融化,一批接一批的日军不顾一切地前进着、扑倒下去,然后跳起来继续奔跑,最后再扑倒下去。我们的阵地前很快就铺了一层厚厚的日军尸体和日军伤兵,继而在很多局部地区垒积成了小坡、小丘乃至小山,日军发疯地嚎叫着,踩踏着遍地的死人和碎尸,继续不停地涌过来。那个场面…就像很多超大型的电风扇,旋转速度非常快、扇叶非常锋利,在人群里反复地交叉纵横着,扇叶所到之处,人头飞舞、人肉成雨、人血成云。弟兄们都杀得情绪陷入癫狂,各种野兽一样的吼叫声在阵地上咆哮。…

    我们的头顶上不断地呼啸过一波波大口径炮弹掠过天空和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有的是日军炮兵部队打来的,有的是我们在山上的炮兵部队打过去的,这样的炮火对射是我方炮兵部队占便宜的,一来,我们的大炮都是居高临下的,二来,我们的大炮有山体坑道掩体保护,在跟日军炮兵部队展开对轰时是稳赚不赔的,日军炮火除非直接命中,否则是摧毁不了我方火炮的,我方火炮却是一轰一个准。我举起望远镜顺着弹道尾迹看去,看到远处的位于日军后方的日军炮兵阵地纷纷陷入霹雳火光,日军炮火一下子大大锐减,毫无疑问,我们的炮兵兄弟一下子给日军炮兵造成了惨重打击,一下子炸毁了一大批日军火炮,炸死了一大片日军炮兵。日军炮火被压制住,我们的步兵弟兄们杀得更加酣畅淋漓了。死在我们防线前的日军就像收割机滚轮下的庄稼一样齐刷刷地不断倒下去,密集至极且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各种腔调的日语惨叫声仍然清晰可闻,因为受伤的日军太多了,枪炮声和爆炸声中夹杂着大量的日军伤兵的凄厉哀嚎,很多日军伤兵在倒地后被后续的同伙踩踏得血肉模糊、死于非命。…”

    白台山恶战之际,原驻守热河省的东北军第4骑兵师第4骑兵旅在旅长武汉卿率领下奉王树常命令前来助战。全旅七千多名骑兵先隐蔽在附近的虹螺岘山的山林里,在出击时机成熟时,骑兵们冒着日机轰炸,趁着日军第3师团师老兵疲时风驰电掣地杀入了战场。霎时,战场上天翻地覆、风雷滚滚,密如雨点的马蹄声和东北军骑兵们的愤怒喊杀声震破日军心胆。

    “杀敌报国!”一马当先的武汉卿唰地拔出军刀,刀锋指向惊慌失措的日军。

    骑兵们怒吼着,端起马枪,朝着远处的日军猛烈开火,在冲入日军人群里后改用马刀,整个骑兵旅犹如搅拌机一样把日军搅得阵脚大乱。气吞山河的人喊马嘶声中,东北军骑兵们在日军人群里砍瓜切菜地大开杀戒,用冲锋枪、手榴弹、马枪、马刀把死亡风暴尽情播散向日军,野地间飞沙走石、风火横暴,一把把雪亮的马刀上下翻飞着,一颗颗日军头颅带着肝胆俱裂的绝望表情遍地滚动,一具具无头尸体喷射着一股股血泉颓然倒地,一条条被砍下的臂膀肢体漫天飞舞,全速奔驰的战马把一股股日军撞得七窍流血地飞起来惨叫着,倒下去的日军刚刚倒下,来不及哀嚎就被一双双粗壮的马蹄给践踏成一滩滩血水、一坨坨肉泥,大批日军被砍杀得身首异处。奋勇参战的东北军骑兵们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势如龙战于野。恶战中,武汉卿不幸中弹翻身落马,浑身浴血的他在遍地死人死马间摇摇晃晃地撑着站起身,仍然高举着军刀长声大吼:“杀敌报国!杀敌报国!杀敌报国!…”直至重重倒下阵亡殉国。

    仅仅一个白天,进攻塔山的日军第3师团便在坚守白台山的东北军第110旅和赶来增援助战的东北军第4骑兵旅的顽强应战下死伤近万。飞山中文提醒您:读书三件事一收藏、推荐、分享!本站地址:(飞山中文)最快更新!搜索飞山中文,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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