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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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元子，长霄门长老——这就是元枟母亲让他去找的人。
长霄门是三大宗门之首，是修道之人都向往的地方，其百年内飞升的弟子长老更是近乎十人。几乎是这片大陆的奇迹。
正因此，长霄门弟子众多，几乎数万。而这之中除了人类，也有少数的妖类。
海之大，乃其容百川。
长霄门对此甚是为然，所以在收弟子时，若是诚心修道未有恶行且极具灵根的妖也会破格收取。
林向摸摸自己的脸：“系统，你说长霄门会收我吗”
系统想了很久，最后说：“长霄门收妖，但是有的收做内门弟子，有的收做外门弟子，还有的收做坐骑。”
林向觉得自己还是挺优秀的，好歹是条龙嘛，于是有些期待：“那我呢你觉得我可以当什么？”
系统告诉自己不能打击自己的宿主，反复提醒了几遍，这才开口：“你可以当储备粮。”
“……”
这世上有一条普遍规律，你喜欢对别人做的不一定就希望别人对你做。
比如，林向喜欢吃，但绝对不喜欢被人吃。
元枟正在打量长霄门大门。
长霄门当真不愧是三大宗门之首，单是那门口屹立的两大石柱便直冲云端，几乎没法看到其尽头。
“枟儿，一定要变强。”女人将死时狰狞得几乎诅咒话语再次回响在耳边。
我会变强的。
元枟在心里说。
他拳头微微抓紧，这一刻终于做好了决定。而下一秒，他的手微微一动，却突然顿住。
“怎么了？”他看向抓住自己右手的小孩。
林向揪揪自己的衣袍下摆，声音因为没有底气而显得很小：“那个，我就不去了。”
元枟知道他作为一条龙本性上应该是排斥和一群人类修者一起生活的，当下眉头微微蹙起。
他一个人孤身惯了，一开始带着这条小龙只是为了保命，后面则是为了解闷。
现在既然到了这长霄门，按理说他也应该把这小东西丢了，但元枟却打心里自己刻意忽视这件事，甚至有带他一起去的想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枟也想不通，但元枟知道自己想要这小东西陪他就够了。
他就是要他陪着自己。
主意虽然打定了，但元枟自然不能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他于是转头，苍白的脸上露出脆弱和坚强的复杂模样：“没事，你不想去就别去吧。”
那可怜的模样几乎要让林向愧疚地跪下了，但林向真心不想当储备粮，所以他只能硬着心肠不说话。
元枟心想这小笨龙这次还挺坚决。
“那你帮我把这边的袖子再拉一下吧，”元枟费力地抬起受伤的另一边手，模样沮丧，“我还是弄不好它。”
那一幕在林向眼里简直就像慢动作电影一样地播放，元枟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语言化变成语文阅读，让林向读出各种心理活动感情，那一刻突然澎湃起来的愧疚简直要把林向淹没了。
林向幼弱的小心脏受不了这样的良心谴责。他刷的跑过去，一边给他弄袖子，一边表示自己一定会陪着他。
元枟万分满意，等林向替他弄好袖子。右手一扬，眨眼间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块玉佩，林向看得惊奇，眼睛瞪大大地在旁边看着。
元枟也不解释，把那玉佩直接当空一丢。
不一会儿，半空突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那声音林向听不清，但林向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在打量自己。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缩了缩身子，元枟拍拍他的背，示意别紧张。
很快，一个扎着两个小圆髻的白白胖胖的童子便坐着巨鹤上到了。
“师父有请。”童子稍稍弯腰道。
元枟点头，右手收回玉佩，带着林向一起上了巨鹤。
待两人坐稳，巨鹤立刻展翅而起，平云而上。
这长霄门里多是山峰洞天，饶是巨鹤速度不慢也飞了一会儿。
除了他们，不时也有其他人从天空飞掠而过，他们有的人用的也是飞鹤，有的人则是其他的飞兽，此外长剑也有人用。林向坐在巨鹤上看得新奇，不时伸头张望。
元枟却没有林向的心情。他觉得不太对。
那种不对不是由什么特定事物或者人引起的，只是一种感觉，就像某些凶兽一般，哪怕只是散落在风中的微弱的血腥味也能让他顺着那味一点点追寻继而找到目标。
因为深入骨髓，所以哪怕细小的痕迹也无限放大分外清晰。
很快载着他们的巨鹤便笔直地冲向一座洞天府邸。
林向着地的时候也有些飘飘然。
小童恭敬行礼，“请。”却是单单对元枟一人说。
元枟稍稍沉默，转头看林向：“在这等我，不要乱跑。”
林向点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大门，自己也转头。
他跑到巨鹤面前，特别想摸摸它的头，但巨鹤高了他简直不是一两点。林向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果子，然后拿着果子讨好地凑过去：“给我摸一下，好不好。”
巨鹤低头。
林向仰着头，咧起一个笑。
元枟跟着童子到了里面，曲曲折折到了一个大门前，童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师父，人到了。”
大门缓缓而开。
灵元子一身白衣缓步出来，他的衣服上只简单地用银线刺了边绣，但也是极其华贵的模样，雪白的长发用一根玉簪简单地紥着。
那是很仙风道骨的模样，虽然他现在还不是仙。
灵元子淡然的目光在触到男孩时稍稍一顿，随即不留痕迹地展笑，“好孩子，你来了。”他说。
以他的眼力自可以看到元枟的左臂没事，不过是用了简单的障眼法遮住，所以也没有多问。
“你娘还好。”灵元子问。
元枟垂下眼帘：“母亲已经走了。”
灵元子一顿，幽幽叹了一声，半晌才长出一口气：“那以后你便跟着我吧，枟儿，以后就把这当做你的家吧。”
元枟沉默许久，片刻后行了一个大礼，“谢谢师父。”
灵元子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想说话有不知从何谈起。
最后灵元子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只小龙：“你带你朋友一起来的。”
“不，”元枟轻出了一口气，目光幽静，“他只是送送我而已。”
元枟再出去的时候，洞府门口鸡飞狗跳。
林向捂着头正拼命地跑，又碍于元枟说的不要乱跑不敢走远，就在洞府前的那地绕着圈子一圈圈地跑。而巨鹤就在圈内的中心原地站着，顺着林向跑的方向，一笃一笃地啄他。
林向哭的小脸泛红，一边跑一边往外飚眼泪。
元枟看得心惊胆战，那巨鹤的喙有一个林向那么大，虽然林向跑得很快，但这么看着也着实吓人，元枟当下立刻飞身过去把人抱在怀里。那巨鹤一看元枟过来了，也不啄了，高冷地看了看林向一眼，拍拍翅膀转眼消失在重云之间。
林向抱着元枟委屈得不行。缩在元枟怀里不肯说话。
童子在后面偷偷笑着，元枟不动声色地瞧他一眼，童子立刻识相地走了。
“有没有被伤到。”元枟问。
林向不说话。
“知道丢脸了？”元枟问，生气又无奈，“你这样……”
林向抽抽气，又扯了扯元枟的袖子擦眼泪鼻涕。换做以前元枟一定揍他一顿但今天元枟反而好脾气地手抬了抬方便他擦。
林向这才发现不对：“你的手。”
“好了，”元枟面不改色，“师父帮我治的。”
“哇——”林向抱着元枟的手看了看，“好厉害。”
“嗯，厉害。”元枟淡淡道，他抬过手，把林向刚才被鹤追赶时乱了的头发小心打理好，又把男孩额前碎发撩了起来，仔细看着男孩的脸。
那其实是很好辨识的一张脸，都说仙人寡淡，人类平凡，妖魔魅惑。男孩这张脸虽算不上魅惑，但也艳丽异常，又因为龙特有的刚气而不显得柔弱。哪怕因为年龄小而尚不显山露水，但只要稍长年龄，也会是很好看的一副模样。
林向正盯着元枟的手看，对元枟的动作一无所觉。他越看越好奇，终于忍不住抬手抬手戳一戳。
元枟看他一眼。
林向收回手，乖巧一笑。
元枟曲起手指头狠狠敲他脑袋。
林向抱着头委屈：“疼。”
“那就记住。”元枟站起来在男孩额头上的红印看了一会儿，在林向的喊疼声中轻轻揉了揉，直到那红印消了这才轻声说，“你走吧。”
林向手一顿，诧然抬头。
元枟送林向送到门口就不再送了。
林向回过头偷偷瞅他，元枟摸他头：“我知道你其实也想走，这些天的确麻烦你了。”
林向：“还好还好。”
元枟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来陪我吧。”
“……”林向抓过他的手握了握，然后甩开，头也不回地迈步，“债见！”
元枟黑着脸把人抓回来。
林向挣扎：“你说让我走的。”
“……”元枟，“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没有。”
元枟：“……”
元枟默默撸起袖子。
“……”林向抱着门柱，“真的没有。”系统告诉他他是个没人要的小龙，连名字都没有的那种。
“暮云，”元枟看着天边的晚霞，小脸微红“你以后叫暮云。”
暮时见面，暮时别离，再与吾名，故为暮云。
“你有没有觉得，”林向从门柱后探出头，“这名字……”
“没有。”元枟很无情地打断他的话，不让林向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林向于是闭嘴了。
元枟走到他面前，“张嘴。”
林向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下一秒一个微甜的东西进了他嘴巴，元枟眼里露出笑意，手指灵活地在他喉咙处摁了摁，林向立刻吞了下去。
“这是什么？”林向砸巴砸巴，觉得味道还挺甜的。
“解药。”元枟笑着点点他的额头，“不是喂过你药吗？”
林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中过毒。
“那我走啦。”林向歪头看他。
元枟轻轻摆手，又递过东西，“拿着”。
“师父找你。”童子在元枟身后恭敬道。
元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头。在不远处，青色的小龙展翅缓飞，迎着夕阳渐渐变远。
元枟看着手里的小瓶子，里面的小灵虫一下一下地往小龙的方向点着。元枟手指一转动，瓶身换了方向，虫子动了动又对着小龙的方向继续点着。
元枟收回瓶子，目光看着已经没了熟悉的身影的天际。
“现在回去。”他转身冷淡道。
两人飞身而起，稍稍站稳后白鹤迅速起身，直上云霄，元枟半眯着眼，俯瞰着这他以后会长居的长霄山。
在他身后，晚霞似血，占据大半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掐指一算……
下一章一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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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大，乃其容百川。
长霄门对此甚是为然，所以在收弟子时，若是诚心修道未有恶行且极具灵根的妖也会破格收取。
林向摸摸自己的脸：“系统，你说长霄门会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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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枟看得心惊胆战，那巨鹤的喙有一个林向那么大，虽然林向跑得很快，但这么看着也着实吓人，元枟当下立刻飞身过去把人抱在怀里。那巨鹤一看元枟过来了，也不啄了，高冷地看了看林向一眼，拍拍翅膀转眼消失在重云之间。
林向抱着元枟委屈得不行。缩在元枟怀里不肯说话。
童子在后面偷偷笑着，元枟不动声色地瞧他一眼，童子立刻识相地走了。
“有没有被伤到。”元枟问。
林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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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抽抽气，又扯了扯元枟的袖子擦眼泪鼻涕。换做以前元枟一定揍他一顿但今天元枟反而好脾气地手抬了抬方便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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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抓过他的手握了握，然后甩开，头也不回地迈步，“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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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枟，“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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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枟默默撸起袖子。
“……”林向抱着门柱，“真的没有。”系统告诉他他是个没人要的小龙，连名字都没有的那种。
“暮云，”元枟看着天边的晚霞，小脸微红“你以后叫暮云。”
暮时见面，暮时别离，再与吾名，故为暮云。
“你有没有觉得，”林向从门柱后探出头，“这名字……”
“没有。”元枟很无情地打断他的话，不让林向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林向于是闭嘴了。
元枟走到他面前，“张嘴。”
林向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下一秒一个微甜的东西进了他嘴巴，元枟眼里露出笑意，手指灵活地在他喉咙处摁了摁，林向立刻吞了下去。
“这是什么？”林向砸巴砸巴，觉得味道还挺甜的。
“解药。”元枟笑着点点他的额头，“不是喂过你药吗？”
林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中过毒。
“那我走啦。”林向歪头看他。
元枟轻轻摆手，又递过东西，“拿着”。
“师父找你。”童子在元枟身后恭敬道。
元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头。在不远处，青色的小龙展翅缓飞，迎着夕阳渐渐变远。
元枟看着手里的小瓶子，里面的小灵虫一下一下地往小龙的方向点着。元枟手指一转动，瓶身换了方向，虫子动了动又对着小龙的方向继续点着。
元枟收回瓶子，目光看着已经没了熟悉的身影的天际。
“现在回去。”他转身冷淡道。
两人飞身而起，稍稍站稳后白鹤迅速起身，直上云霄，元枟半眯着眼，俯瞰着这他以后会长居的长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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