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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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喜蓉抽出纸巾擦手,抬眸去看身前的盥洗镜。光滑的镜面上反映出两人身影，孟青倚着门框，正偏头看她,眸中带着打量。
盛喜蓉也在观察她。
去年在临时收容所发生的那件事,是她逃回地面后第一次被人坑,准确说是被人小小地摆了一道。
“你看上去,过的不错。”盛喜蓉主动搭话。
孟青笑了一下，语气凉薄：“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没有好日子过？”
说的也是。孟青聪明漂亮,也识时务，还能豁得出去，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好日子过。
“你呢？”孟青问。
盛喜蓉没吭声。
孟青：“你这工作还挺正经，谁给介绍的？”
“我自己找的。”
“没跟着什么人？”孟青补充道：“我是指男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盛喜蓉抬眸看着镜面中的女人，沉默两秒，直言不讳道：“跟了。”
如果没有叶开,她的日子确实不会比现在更好。她不能忽视这一点。
见她答的爽快,孟青脸上的轻视之意渐消,略有些没精打采地说：“是那个叫叶开的人吧？”
“你记得他？”
“他救过我。”孟青呼出一口浊气，说：“他倒是够意思，当初虽然把你扔临时收容所，后来也还是把你从伊甸园捞了出来,不像赵意那个垃圾,我算是白给他上了。”
盛喜蓉静静地听着,没作声。
过了一会，孟青偏头看她，问：“高斐的事,你前段时间听说了吗？”
“听说了。”
“那你见到他了？”
盛喜蓉闻言心中忽然警惕起来，问：“我为什么会见到他？”
“盛喜蓉，别装了，去年他就在找你。”孟青抽出一支烟点燃，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方才抬头看她：
“高斐和桑明很像不是吗？”她神色诡异地问道。
“是很像。但是孟青，去年在车上，是你最先提出那个人不是桑明而是高斐，你忘了吗？”
“我没忘。”
“那你——”
“你上个月见过他吗？我是指高斐。”孟青突然打断道，死死地盯着她，语气郑重地问：“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除了皮相，性格上他和桑明有几分像？”
她似乎有点紧张。
盛喜蓉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盯着孟青，问：“怎么突然关心起高斐？我除了去年交火那次见过他，之后再没和他见面。性格上，他和桑明有几分像，我又怎么知道。”
孟青闻言脸色淡了下来，后背抵着门框，又开始抽烟。
盛喜蓉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从孟青身旁经过，见她烟抽的厉害，一支细细长长的女士香烟，她只抽了几口便见了底。
盛喜蓉心中一动，突然停了下来，问：“你突然关心这件事，是因为又认为高斐和桑明是同一个人了？”
孟青不作声，一边抽烟，一边抬眸阴阴地盯着她。
盛喜蓉面向孟青，也正神态自若地低头看她。
同去年相比，此时的孟青…显然有点心浮气躁。
她这是遇到事了？
“孟青，你是喜欢上了桑明吧？”盛喜蓉恍若随意地问道。
孟青闻言，薄薄的眼皮一掀，有些挑衅地朝盛喜蓉吹了一口浓烟。
盛喜蓉也不躲，屏住呼吸，少顷，等烟雾散去，她才深深吸了口气。
她脾气好，就算孟青这样对她也不生气，只笑着问：“孟青，我记得你说过桑明是你的客人。你喜欢他对吗？”
孟青白了她一眼，冷冷道：“所以呢，你觉得我和他之间是妓丨女爱上嫖丨客，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你以为谁都跟你和司徒一样，尽知道关心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盛喜蓉追问：“你之前在临时收容所摆了我一道，不是因为嫉妒桑明喜欢我？”
孟青眉心一紧，显然被盛喜蓉这话给气着了，剜了她一眼道：“桑明是我客人不假，但我没和他上过床、连话都没怎么和他说过，我这人务实，就算对哪个客人有意思，也不会搞柏拉图式恋爱。而且说实话，要不是他最后帮过我，我压根瞧不上他？”
“他帮你？”
“我从不夜城逃出来，他有帮忙。”她声音沉了下来，走到垃圾桶旁，弹了弹过长的烟灰，背对着盛喜蓉说：“就顺手帮了一把，也没多照顾我。”
盛喜蓉脸色严肃下来，问：“为什么瞧不起他？”
孟青听了，抬起头来，她身前是一整面盥洗镜，从镜面上能清楚地看见盛喜蓉略有几分阴沉的脸色：
“他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孟青语调平淡，缓缓道：“他是属于文明社会的人，本该生活在温室里，但运道不好，遭遇末世。如果他不是有幸成为进化者，在不夜城那种吃人的地方，早死了几百次了。”
“…如果把他的能力转给我，我肯定比他混的好，活的长。”
她说罢，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一声，回转身来：“盛喜蓉，你是不知道，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她这话没能说下去，因为她看见盛喜蓉也在笑，是那种…带着点倨傲的笑意。这笑容出现在盛喜蓉的脸上很是诡异，她立即问道：“你笑什么？”
盛喜蓉上前两步，声音轻巧：“孟青，从刚才的话可以看出，你对桑明很熟悉。”
“你这种精明的女人，最会看人识人。当初在车上时既然笃定高斐不是桑明，现在又为什么跑来问我高斐和桑明是不是同一个人？”
盛喜蓉说着，伸出一指抵在孟青的胸口。
孟青被她逼地朝后退了两步，后腰抵着盥洗台冷硬的边缘，抬眸看去只见盛喜蓉正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孟青，在你心里，是希望高斐是桑明，还是希望…他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或者…另一种生物？”
孟青不作声。
盛喜蓉略一垂眸，低道：“在你心里，桑明或许连安东尼都比不上，但你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人。”
孟青闻言，神色微动。
盛喜蓉：“桑明帮过你，即便如你所言他只是顺手拉了你一把，但也确确实实把你拉出了火坑。你知道他心善，所以不会怕他。”
孟青脸上终于起了明显的波动，她抬眸，死死地瞪着盛喜蓉。
盛喜蓉略一偏头，打量她片刻，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孟青，你是不是见过高斐？”
她神色郑重地问道。
孟青还未作答，安东尼的声音却突然从身后响起，带着点兴奋：
“两位美女，你们这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搞到一起的？”
盛喜蓉比孟青高出小半个头，此时，她逼近孟青，正低头看她。
而孟青后腰抵着盥洗台冷硬的边缘，面向盛喜蓉，一仰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很是诱人。
这姿势其实并不怎么暧昧，至少正常人看见只会以为这两人在就某件事对峙，但安东尼那脑子不知道塞了多少色丨情废料，竟是成功联想到了别处。
他像是喝多了，一脸笑意地大步朝两人走来……
盛喜蓉见状忙收回手来，朝旁边退了几步，拉开和孟青的距离。
孟青这才站直身，沉着一张脸理了理身上的衣襟。
她看上去情绪不高。
安东尼饶有兴趣地打量盛喜蓉，盛喜蓉一句解释的话没有，直接忽视这人，瞅准机会便溜了出去。
晚饭时因为安东尼在，餐桌上自然发生了一些令盛喜蓉感到不快的事情，但她一直在心里反复琢磨此前试探孟青时她的脸色变化，心中压着事，便也没多纠结那些不快的事情。
回到家，盛喜蓉主动联系叶开，将孟青的事告诉他：
【叶开，你还记得孟青吗？她现在跟着安东尼，我怀疑…高斐找过她。】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盛喜蓉自认为还是了解孟青的。她能从不夜城逃离，被发现时虽然被司机打的不成人样，但没被吓破胆子，抓住机会也还是想报仇杀了那个男人。
这样的女人，胆子不会小。
可傍晚时分，在洗手间时，盛喜蓉却觉得她似乎在害怕什么，以至于语气都显得微微有些急躁。
‘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除了皮相，性格上他和桑明又有几分像？’
叶开这段时间作息混乱，很多时候夜里比白天还要忙，盛喜蓉猜测他不会太快回她短信，将手机扔在床头，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莫名地想起孟青针对桑明的说辞：
‘而且说实话，要不是他最后帮过我，我压根瞧不上他。’
盛喜蓉骤然捏紧了拳头，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生气。
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盛喜蓉都很排斥想起桑明，但随着回到地面的时间越来越长，见到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她发现对他的排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淡了下来。
她不在记恨他，甚至…有点理解他待在地下的选择。
洗漱好回到卧室，盛喜蓉发现叶开的未接来电，她想了想，没有打回去，只是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叶开，这几天有高斐的消息吗？】
一分钟后，电话重新打了回来。
盛喜蓉心情不好，不太想接电话，但手机铃声不屈不挠地响个不停，一时无奈，只得接通…
．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高斐的消息，他似乎完全从这座城市消失了。这种情况下，只要叶开松口，针对城市内部的很多管控措施以及警力值守力度便能顺理成章地降下来。
但他却像是憋着一股气般，咬死不松口。
人力物力的大量耗费，使得内阁逐渐对他心生不满，连武装部内部也开始动摇。
另一边，与进化者有关的娱乐资讯节目的制作也开始稳步向前推行。
安东尼作为节目的咨询顾问，在节目策划期间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电视台，或许因为如今的‘良家’太少的缘故，他对并不属于伊甸园的盛喜蓉的兴趣与日俱增。
盛喜蓉烦不胜烦，但也憋着一股气，在向主任请求调到别的组工作未被批准后，也没向叶开求助。
她只是在接下来每周一和每周五的会议咨询上，打起十万分精神，时刻留意和安东尼保持距离，避免再次遭遇咸猪手。
她暂时没有考虑辞职。
两周后，新栏目的前期策划正式通过审批，工作开始有节奏地向前推进，盛喜蓉也终于从惨无人道的加班生活中得到片刻的喘息，有了一天的假期。
修整好后，她开始跟随娟姐外出采访，因为前期做了充分的准备，并且官方主动提供大量便利，他们的采访进行的十分顺利。
这档娱乐资讯节目被安东尼命名为《新人类的诞生》
节目先导片计划介绍进化者的定义、分级标准、进化者鉴定器的研发过程以及现存进化者人数。
采访结束，盛喜蓉回到电视台整理相关文字资料准备传送给视频制作人员时，不由得想起周月娥、安枫母女。
她仍旧记得，第一次和周月娥见面时，她提及的‘新人类计划。’
那时，她是这样介绍的：
‘新人类计划是卡列林市暗中进行的一项实验，不过由于安枫的成功，这项实验将逐步进入公众视野，届时获得更多的支持，你就将有可能变成你心目中预期的女性进化者。’
只是实验失败，安枫冬眠，周月娥…也死了。
《新人类的诞生》，这应该只是巧合，只是名字相似罢了。
盛喜蓉暗自劝慰自己，这档节目应该只是和《动物世界２．０》类似的科普节目，不同的是《动物世界２．０》是向卡列林市的居民介绍异变的动物，而《新人类的诞生》是向他们介绍进化者。
再说前期策划时，针对这档节目的定性带有一定的娱乐性，如果真是想将人体实验推至公众视野，应该会更严肃更谨慎。
．
两天后，１０分钟的先导片制作完成，受到电视台内部人员的一致好评。
盛喜蓉在昏暗的观影室跟随众人的举动拍掌庆贺，随后，掌声稀稀拉拉地落下，观影室的灯不知被谁打开，盛喜蓉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刺的闭上眼睛，等再睁开，她听见身旁人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她侧头看去，敏锐地发现身边的同事一向麻木的脸上多了几分幽微难测的情绪波动。
进化者的存在并非是不可为人知晓的秘密，但针对进化者如此详细的介绍却是第一次。作为节目的首批内部观影人员，这个小小房间里的三十余人是第一波遭受冲击的人。
进化者和普通人类……本就有着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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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喜蓉也在观察她。
去年在临时收容所发生的那件事,是她逃回地面后第一次被人坑,准确说是被人小小地摆了一道。
“你看上去,过的不错。”盛喜蓉主动搭话。
孟青笑了一下，语气凉薄：“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没有好日子过？”
说的也是。孟青聪明漂亮,也识时务，还能豁得出去，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好日子过。
“你呢？”孟青问。
盛喜蓉没吭声。
孟青：“你这工作还挺正经，谁给介绍的？”
“我自己找的。”
“没跟着什么人？”孟青补充道：“我是指男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盛喜蓉抬眸看着镜面中的女人，沉默两秒，直言不讳道：“跟了。”
如果没有叶开,她的日子确实不会比现在更好。她不能忽视这一点。
见她答的爽快,孟青脸上的轻视之意渐消,略有些没精打采地说：“是那个叫叶开的人吧？”
“你记得他？”
“他救过我。”孟青呼出一口浊气，说：“他倒是够意思，当初虽然把你扔临时收容所，后来也还是把你从伊甸园捞了出来,不像赵意那个垃圾,我算是白给他上了。”
盛喜蓉静静地听着,没作声。
过了一会，孟青偏头看她，问：“高斐的事,你前段时间听说了吗？”
“听说了。”
“那你见到他了？”
盛喜蓉闻言心中忽然警惕起来，问：“我为什么会见到他？”
“盛喜蓉，别装了，去年他就在找你。”孟青抽出一支烟点燃，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方才抬头看她：
“高斐和桑明很像不是吗？”她神色诡异地问道。
“是很像。但是孟青，去年在车上，是你最先提出那个人不是桑明而是高斐，你忘了吗？”
“我没忘。”
“那你——”
“你上个月见过他吗？我是指高斐。”孟青突然打断道，死死地盯着她，语气郑重地问：“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除了皮相，性格上他和桑明有几分像？”
她似乎有点紧张。
盛喜蓉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盯着孟青，问：“怎么突然关心起高斐？我除了去年交火那次见过他，之后再没和他见面。性格上，他和桑明有几分像，我又怎么知道。”
孟青闻言脸色淡了下来，后背抵着门框，又开始抽烟。
盛喜蓉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从孟青身旁经过，见她烟抽的厉害，一支细细长长的女士香烟，她只抽了几口便见了底。
盛喜蓉心中一动，突然停了下来，问：“你突然关心这件事，是因为又认为高斐和桑明是同一个人了？”
孟青不作声，一边抽烟，一边抬眸阴阴地盯着她。
盛喜蓉面向孟青，也正神态自若地低头看她。
同去年相比，此时的孟青…显然有点心浮气躁。
她这是遇到事了？
“孟青，你是喜欢上了桑明吧？”盛喜蓉恍若随意地问道。
孟青闻言，薄薄的眼皮一掀，有些挑衅地朝盛喜蓉吹了一口浓烟。
盛喜蓉也不躲，屏住呼吸，少顷，等烟雾散去，她才深深吸了口气。
她脾气好，就算孟青这样对她也不生气，只笑着问：“孟青，我记得你说过桑明是你的客人。你喜欢他对吗？”
孟青白了她一眼，冷冷道：“所以呢，你觉得我和他之间是妓丨女爱上嫖丨客，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你以为谁都跟你和司徒一样，尽知道关心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盛喜蓉追问：“你之前在临时收容所摆了我一道，不是因为嫉妒桑明喜欢我？”
孟青眉心一紧，显然被盛喜蓉这话给气着了，剜了她一眼道：“桑明是我客人不假，但我没和他上过床、连话都没怎么和他说过，我这人务实，就算对哪个客人有意思，也不会搞柏拉图式恋爱。而且说实话，要不是他最后帮过我，我压根瞧不上他？”
“他帮你？”
“我从不夜城逃出来，他有帮忙。”她声音沉了下来，走到垃圾桶旁，弹了弹过长的烟灰，背对着盛喜蓉说：“就顺手帮了一把，也没多照顾我。”
盛喜蓉脸色严肃下来，问：“为什么瞧不起他？”
孟青听了，抬起头来，她身前是一整面盥洗镜，从镜面上能清楚地看见盛喜蓉略有几分阴沉的脸色：
“他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孟青语调平淡，缓缓道：“他是属于文明社会的人，本该生活在温室里，但运道不好，遭遇末世。如果他不是有幸成为进化者，在不夜城那种吃人的地方，早死了几百次了。”
“…如果把他的能力转给我，我肯定比他混的好，活的长。”
她说罢，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一声，回转身来：“盛喜蓉，你是不知道，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她这话没能说下去，因为她看见盛喜蓉也在笑，是那种…带着点倨傲的笑意。这笑容出现在盛喜蓉的脸上很是诡异，她立即问道：“你笑什么？”
盛喜蓉上前两步，声音轻巧：“孟青，从刚才的话可以看出，你对桑明很熟悉。”
“你这种精明的女人，最会看人识人。当初在车上时既然笃定高斐不是桑明，现在又为什么跑来问我高斐和桑明是不是同一个人？”
盛喜蓉说着，伸出一指抵在孟青的胸口。
孟青被她逼地朝后退了两步，后腰抵着盥洗台冷硬的边缘，抬眸看去只见盛喜蓉正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孟青，在你心里，是希望高斐是桑明，还是希望…他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或者…另一种生物？”
孟青不作声。
盛喜蓉略一垂眸，低道：“在你心里，桑明或许连安东尼都比不上，但你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人。”
孟青闻言，神色微动。
盛喜蓉：“桑明帮过你，即便如你所言他只是顺手拉了你一把，但也确确实实把你拉出了火坑。你知道他心善，所以不会怕他。”
孟青脸上终于起了明显的波动，她抬眸，死死地瞪着盛喜蓉。
盛喜蓉略一偏头，打量她片刻，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孟青，你是不是见过高斐？”
她神色郑重地问道。
孟青还未作答，安东尼的声音却突然从身后响起，带着点兴奋：
“两位美女，你们这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搞到一起的？”
盛喜蓉比孟青高出小半个头，此时，她逼近孟青，正低头看她。
而孟青后腰抵着盥洗台冷硬的边缘，面向盛喜蓉，一仰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很是诱人。
这姿势其实并不怎么暧昧，至少正常人看见只会以为这两人在就某件事对峙，但安东尼那脑子不知道塞了多少色丨情废料，竟是成功联想到了别处。
他像是喝多了，一脸笑意地大步朝两人走来……
盛喜蓉见状忙收回手来，朝旁边退了几步，拉开和孟青的距离。
孟青这才站直身，沉着一张脸理了理身上的衣襟。
她看上去情绪不高。
安东尼饶有兴趣地打量盛喜蓉，盛喜蓉一句解释的话没有，直接忽视这人，瞅准机会便溜了出去。
晚饭时因为安东尼在，餐桌上自然发生了一些令盛喜蓉感到不快的事情，但她一直在心里反复琢磨此前试探孟青时她的脸色变化，心中压着事，便也没多纠结那些不快的事情。
回到家，盛喜蓉主动联系叶开，将孟青的事告诉他：
【叶开，你还记得孟青吗？她现在跟着安东尼，我怀疑…高斐找过她。】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盛喜蓉自认为还是了解孟青的。她能从不夜城逃离，被发现时虽然被司机打的不成人样，但没被吓破胆子，抓住机会也还是想报仇杀了那个男人。
这样的女人，胆子不会小。
可傍晚时分，在洗手间时，盛喜蓉却觉得她似乎在害怕什么，以至于语气都显得微微有些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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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这段时间作息混乱，很多时候夜里比白天还要忙，盛喜蓉猜测他不会太快回她短信，将手机扔在床头，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莫名地想起孟青针对桑明的说辞：
‘而且说实话，要不是他最后帮过我，我压根瞧不上他。’
盛喜蓉骤然捏紧了拳头，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生气。
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盛喜蓉都很排斥想起桑明，但随着回到地面的时间越来越长，见到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她发现对他的排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淡了下来。
她不在记恨他，甚至…有点理解他待在地下的选择。
洗漱好回到卧室，盛喜蓉发现叶开的未接来电，她想了想，没有打回去，只是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叶开，这几天有高斐的消息吗？】
一分钟后，电话重新打了回来。
盛喜蓉心情不好，不太想接电话，但手机铃声不屈不挠地响个不停，一时无奈，只得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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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高斐的消息，他似乎完全从这座城市消失了。这种情况下，只要叶开松口，针对城市内部的很多管控措施以及警力值守力度便能顺理成章地降下来。
但他却像是憋着一股气般，咬死不松口。
人力物力的大量耗费，使得内阁逐渐对他心生不满，连武装部内部也开始动摇。
另一边，与进化者有关的娱乐资讯节目的制作也开始稳步向前推行。
安东尼作为节目的咨询顾问，在节目策划期间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电视台，或许因为如今的‘良家’太少的缘故，他对并不属于伊甸园的盛喜蓉的兴趣与日俱增。
盛喜蓉烦不胜烦，但也憋着一股气，在向主任请求调到别的组工作未被批准后，也没向叶开求助。
她只是在接下来每周一和每周五的会议咨询上，打起十万分精神，时刻留意和安东尼保持距离，避免再次遭遇咸猪手。
她暂时没有考虑辞职。
两周后，新栏目的前期策划正式通过审批，工作开始有节奏地向前推进，盛喜蓉也终于从惨无人道的加班生活中得到片刻的喘息，有了一天的假期。
修整好后，她开始跟随娟姐外出采访，因为前期做了充分的准备，并且官方主动提供大量便利，他们的采访进行的十分顺利。
这档娱乐资讯节目被安东尼命名为《新人类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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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盛喜蓉回到电视台整理相关文字资料准备传送给视频制作人员时，不由得想起周月娥、安枫母女。
她仍旧记得，第一次和周月娥见面时，她提及的‘新人类计划。’
那时，她是这样介绍的：
‘新人类计划是卡列林市暗中进行的一项实验，不过由于安枫的成功，这项实验将逐步进入公众视野，届时获得更多的支持，你就将有可能变成你心目中预期的女性进化者。’
只是实验失败，安枫冬眠，周月娥…也死了。
《新人类的诞生》，这应该只是巧合，只是名字相似罢了。
盛喜蓉暗自劝慰自己，这档节目应该只是和《动物世界２．０》类似的科普节目，不同的是《动物世界２．０》是向卡列林市的居民介绍异变的动物，而《新人类的诞生》是向他们介绍进化者。
再说前期策划时，针对这档节目的定性带有一定的娱乐性，如果真是想将人体实验推至公众视野，应该会更严肃更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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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１０分钟的先导片制作完成，受到电视台内部人员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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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头看去，敏锐地发现身边的同事一向麻木的脸上多了几分幽微难测的情绪波动。
进化者的存在并非是不可为人知晓的秘密，但针对进化者如此详细的介绍却是第一次。作为节目的首批内部观影人员，这个小小房间里的三十余人是第一波遭受冲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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