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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睡衣,长发披散,脸颊泛着微醺的粉色,眼睛像沾了露水的玫瑰花瓣,身上有股沐浴露的香气。应该是刚洗完澡。

    温和,恬静,令人心安的感觉。

    顾迟溪心里一松,抱住她。

    更浓郁的香味钻进鼻子,她闭上眼,深呼吸,把脸埋在温柠的颈.窝里,皮.肤下的血管滚.烫,她的鼻尖是凉的。

    双臂越收越紧,将人牢牢箍在自己怀里,贪婪地汲取这份温度。顾迟溪觉得自己像一条漂泊在海面上的船,刚经历过暴风雨的肆虐,安全回到港湾。

    她有些绷不住了,支撑不住了。

    “……好。”她应声,放开了温柠。

    温柠碰到她垂落的手,触|感冰凉,下意识抓住,“吃饭没?”

    “嗯。”

    “先去洗澡吧,身上洗暖和一点。”温柠松开手。

    顾迟溪指尖动了动,想追她的手,但忍住了,点点头,转身去卧室拿衣服。

    洗澡原本是放松且享受的事,她习惯慢慢来,久一点,但今天很急迫,不到一刻钟就洗完出来了。长袖长裤的睡衣,画满了卡通小柠檬图案,她有三套,换着穿。

    温柠屈膝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走过来。

    顾迟溪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不敢靠太近,不想离太远,她学着温柠的样子,屈起腿,脚搁在沙发边缘。

    冷白的灯光洒了一身。

    顾迟溪望着地毯,温柠望着她,没人讲话。

    她手指绞着睡衣边角,心里打鼓,方才见到温柠那一刻短暂的欣喜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焦虑和忐忑——是来提离婚的吗?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到这个地步,即使她已经抛弃了尊严,想要说出口,大概也是无力回天。

    如此反而坦然。

    “柠柠……”

    顾迟溪侧头看她,迎上那呆滞的目光,“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也不值得你记在心里。”

    “嗯,我知道。”

    “……”

    “你自私,一声不吭走了,还无耻,回过头来打扰我,你这种人哪里跟完美沾得上边,你简直可怕。”温柠的声音很轻。

    顾迟溪微愣。

    下一秒,温柠又说:“但你就是你。”

    “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纯洁,不用你替我遮挡什么,我阴暗得很,但我就是我。”

    顾迟溪在她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突然松懈下来,像一个漏光了气的口袋,“柠柠……”

    这是在表白吗?

    是她一直不敢确定的温柠心底深处的想法。

    “你都能把全部财产留给我了,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信任我。我不知道……试探来试探去有什么意思。”温柠收回目光,抱住膝盖喃喃自语。

    那天看着顾迟溪远去的背影,她后悔了,但是正在气头上,不想理,更不想追,觉得两个人大概就这样了,找时间提离婚,好聚好散。

    过后,又不甘心,凭什么这人回来招惹她,到头来依然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走。她把遗嘱和保单看了一遍又一遍,心又酸又软,想起以前很多事,陷入了矛盾。

    打电话,反悔,挂断,不接电话,关机。

    其实她很快开机了,告诉自己如果顾迟溪再打过来就接,一直等到深夜,才等来几条消息。

    看完消息后她彻底冷静了下来。

    “我以为我们七年没见,变化不大,你记得我的习惯,我也记得你的习惯,但其实我们都变了很多,你发现吗,我们一点也不信任对方了……”她的身体蜷缩得愈紧。

    顾迟溪放下腿,往她身边挪了挪,挤掉空余的位置,伸手将人搂进了怀里。

    温柠乖顺地靠着。

    “柠柠……”

    “嗯。”

    顾迟溪低头吻了吻她的脸,“其实我很羡慕你,家庭关系简单,能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说完叹了口气。

    “我家里情况很复杂,资产多,亲情淡漠,我和家里人关系很不好,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他们容不下我,矛盾是日积月累的,看不见的,到最后爆发了,看起来就很突然。”

    一口气说完这些,她深呼吸,缓慢地阖上了眼。

    “我差点变成一个杀人犯……”

    温柠身子一僵。

    “七年前的除夕晚上,我和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发生了矛盾,她掐着我,我拿水果刀把她捅了,她流了很多血,差点死掉,我也没办法再待下去。”

    “其实我——”

    顾迟溪忽然哽咽,身体猛地抽搐颤抖起来,一只手推开温柠,捂住了脸,偏过头。

    眼泪从手掌边缘滑下来。

    温柠的呼吸凝固了,好像那把水果刀捅进了自己心里,一下子疼得五脏发麻。她扑过去抱住顾迟溪,声音慌乱,“不说了……不说了……”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她恍然明白,如果让自己好受的代价是撕裂顾迟溪的伤口,任其痛苦,那么她宁愿就这样下去。

    腰间的胳膊像铁索一样有力,顾迟溪挣脱不出,放弃了,软在温柠怀里,手却仍紧紧地捂住脸,她不想被温柠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温柠跪着,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吻她的头发,“不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柠柠……”

    “嘘——”

    薄.软的唇沿着发际线吻下去,吻过她手指尖,再到手背,细密而温柔,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顾迟溪喉咙里闷哼一声,手渐渐往下滑。

    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温柠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小心地拿下来,头顶灯光过于亮白刺目,照得她脸上的泪痕无比清晰,双眼泛红,水洗过的睫毛黑润透亮,狼狈又脆弱。

    顾迟溪撇开脸。

    温柠跪坐下来,吻住她的眼皮,嘴唇沾到了湿.热的液体,像小鸡啄米,一点点吻干净。

    滚.灼的气|息尽数洒在她眼睛上,吹得那纤浓的睫毛眨啊眨,不住颤抖。

    她抱住温柠的腰。

    “什么时候开始信基督的?”泪干了,温柠看向戒指。

    顾迟溪沉着嗓子说:“刚到英国不久。”

    古朴的金铜色戒指,中间刻有一个十字架,看起来很旧,廉价,毫不起眼。

    温柠盯了许久,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喃喃道:“虽然我不信宗.教,但是我想感谢它……”

    “我也不是基督教徒,只是想找个寄托罢了。”顾迟溪自嘲一笑。

    温柠没说话,吻了下她的嘴角。

    姐姐从小就不信这些东西,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以前她们还探讨过“宗教是统治阶层的工具”这类话题。但是,人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有概率会从信仰中寻求寄托。

    感谢啊,它救了姐姐一命。

    温柠眼眶泛酸。

    “柠柠……”

    “嗯,我在。”

    “不要离婚。”顾迟溪揪住她的衣服。

    温柠皱眉,“我什么时候说离婚了?”说完又补了一句:“合约时间没到,还有半年呢。”

    “……”

    还没飞上天堂,就掉进了地狱。

    顾迟溪轻嗯了声,嘴唇抿得泛白,手指松开她的衣服,“这些天公司发生的事情,我猜应该跟我家里人有关系,内鬼我已经找到了,还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之间的联系,但是另一方面,快了……”

    她已经给了罗谦一块大诱饵,就看这条鱼会不会咬钩。

    “他们是不是想要你死?”温柠声音发抖。

    不需要顾迟溪说得很明白,她光是想象就能够猜个七八分,以前父母生意上的朋友,个别家庭乱的,亲人之间为一点利益斗得你死我活,倒是不奇怪。

    但也只是听说,没亲眼看见,她始终对此将信将疑。

    如今这种事却很有可能发生在她身边,发生在她爱的人身上……

    见温柠脸色难看,顾迟溪连忙抱住她,安抚道:“没有,事情没那么严重,柠柠,你放心,以前杀不死我的,以后都不可能杀死我。”

    “所以你一开始打算瞒我多久?”

    “……”

    “嗯?”温柠眨眨眼。

    顾迟溪垂下了头,“想等事情解决之后。”

    “就自己扛着?”

    “……”

    “你对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十岁以前,你觉得我还是那个小孩子,只会缠着你,跟在你身后要你抱。但是,顾迟溪,七年了,生离和死别我都经历过了,你看看你面前的我,真的有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吗?”

    温柠咬着牙,眼睛里盈满水光。

    顾迟溪痛苦地摇头,“对不起,柠柠,这七年不在你身边……我以为我永远回不来,想了很多理由也不知道怎么对你开口,无非都是用谎言解释谎言……”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当时她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无暇顾及太多,可伤害了温柠是事实,她骗不了自己。

    “柠柠,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我唔——”

    绵.软的唇贴上来,急迫又小心,有些生硬和笨拙。温柠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另一手扣住她后脑,闭上眼,像在抚慰,又像是报复,毫无章法。

    杂乱的心跳声,深长的呼吸声……

    顾迟溪软了下来,双手攀.住温柠的肩膀,不由自主往前贴,突然一股力道将她向后推,她躺倒在沙发上,光线一暗。

    温柠仰起头,两只胳膊撑在她身侧,大片阴影笼罩她,喘着气道:“不用说了,我明白……”

    “我只是想要你一个态度。”

    ——啪嗒

    眼泪滴下来,砸在了顾迟溪脸上。

    顾迟溪张着嘴,小口喘气,抬手替她擦眼泪,忽然自己的视线也模糊了,泪从眼角滑落。

    温柠用食指蹭掉。

    两个人互相帮对方擦眼泪。

    擦着擦着,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温柠抱着顾迟溪坐起来,敛了笑意,说:“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我生气你的态度,你自以为是……”

    顾迟溪靠在她肩上,想说什么,温柠摆摆手,一句话堵回来:“算了,睡觉吧。”

    她推开顾迟溪,站了起来。

    “柠柠——”

    “?”

    顾迟溪起身,拉住温柠的手腕,望进去那双藏着情绪的眼睛,涌到嘴边的“你会原谅我吗”噎了回去,“……我们有未来吗?”

    灯光染亮了她的眼眸,含着期待。

    温柠没有回答。

    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毫无变化。

    顾迟溪工作忙,不方便回天和湾,一连几天都住在酒店,温柠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信,觉得这人肯定是因为上次被赶出去而心怀阴影,不禁有点后悔。

    她干脆随她住酒店。

    两人的作息时间不重合,几乎说不上话。

    温柠昨天半夜落地,回来的时候顾迟溪已经睡着了,而今天下午要飞江城过夜,出发时顾迟溪早已在工作,虽然同住,但总是错过。

    争吵像是刚喷发的火山,过后是无尽的冷却期。

    关系好像更尴尬了……

    下午五点起飞的航班,三点半签到,开完了协作会,四点去机场。今天的副驾驶和乘务组的三号四号都有点奇怪,从酒测开始就频繁眼神交流,脸色不太好看。

    登机后,温柠让副驾驶把飞行计划输入计算机,自己下去检查。

    十二月的停机坪气温低,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捋着被吹乱的碎发,才绕着飞机转了一圈,就看到乘务长匆匆忙忙跑下来,“机长……”

    “?”

    “副驾和三号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温柠皱眉,边问边爬楼梯。

    乘务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今天的三号是男生,比副驾小哥年轻,两人都是一米八的大块头,就在舱门处扭打成一团,领带被扯得歪歪扭扭,制服扣子掉下来两颗,脸上都挂了彩。

    “住手!”温柠上前制止。

    两人立刻停下来。

    温柠皱着眉,一句话也没问,直接给签派打电话说明情况,让换备份组的人过来。

    大约半小时后,备份的两位同事过来替换了副驾和三号。

    乘务长把温柠拉到一边,小声说:“三号是四号的男朋友,四号好像是偷偷跟副驾睡了,今天早上才发现,下午这三个人就飞同班,三号头上绿得发光……”

    难怪。

    温柠:“……”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耽误了半小时,起飞时刻不得不往后推,落地自然是晚了,到江城时,天已经黑透,七点多才坐上机组车。

    温柠给顾迟溪发消息:[落地了]

    想来那人在忙,她正要切出去,突然收到了何瑜发来的消息——

    [柠崽,我出去旅游了,想散散心,我们暂时不要联系吧,珍重。]

    温柠愣住。

    屏幕光亮照得她的脸灰白。

    她叹气,打了一个字:[好]

    机组车晃悠到酒店门口,温柠带着组员登记,各自回房,打开飞行箱发现忘记了带要换的袜子。

    时间尚早,她把肩章和航徽摘下来,出门去商场。

    酒店在一条较为繁华的马路上,四周高楼林立,灯牌闪烁,导航显示前面第二个路口有一家沃尔玛,温柠跟着导航慢慢走。

    到了路口,她抬起头张望,左手边是一家夜总会,商场在右边。

    温柠正欲转身,视线中一辆白色轿车里下来两个中年男人,有点眼熟。她侧身躲到树后,定睛一看……

    罗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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