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见不得人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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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娇娇下意识回头去看顾然，正巧撞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顾然双手抱胸停在原地，见她看过来，眉毛一挑，无所谓的模样。
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柳娇娇瞪着顾然，不明白怎么好好地一个冰块怎么在她这里就完全变了个人。
“我们先去后面躲躲。”对着清越吩咐了一声，柳娇娇就收回了视线，率先转身离开，方向正是安俏进去的那间屋子侧面的小道上。
不管来的是谁，都不能让人看到她和顾然在一起，不然还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柳娇娇可没有把自己也搭进去的打算。
顾然没有跟过来，回头看了眼主仆俩藏身的地方，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没走出去多远，清越口中的那个人就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里，柳娇娇小心的探出脑袋，看到来人一怔。
李怜儿？
她来这里做什么？
柳娇娇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见李怜儿把顾然给拦住了，索性就靠着墙看起了热闹，外面不远处，李怜儿一脸羞答答瞄着顾然。
“顾公子，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了你。”
“我认识你吗？”顾然眼睛直视着正前方，看都不看李怜儿一眼，见自己的路被拦了只剩下满脸的不耐。
“我……”李怜儿脸一白，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好半响，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身影，嘴角扯起一个生硬的笑容，“刚才小女走错路，不小心走扰了各位的公子兴致。”
走错路？
李怜儿这么一说，顾然一下就反应过来她是谁，低头瞄了眼她，眼神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这个女人以为他们都是傻子不成？
就算是真的不认路，可耳朵应该还好使吧？男女的声音差大到都让她分不出来？
“哦，然后呢？”
干巴巴的一句话不带一点感情，李怜儿彻底愣在了原地，这和她预想的情况怎么不一样呢？
难道她借着去方便故意走错路闯到男客那边去，又在知道顾然出来之后也跟着出来，这些事情都白做了吗？
想到刚才那些小姐们看她的鄙夷的眼神，李怜儿心里闪过一丝不甘，不，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微微咬着下唇，眼里闪过泪花，要哭不哭的模样若是落在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身上大概会顺势问一句，可顾然却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见她不说话，眼皮掀了掀，直接绕过她走人。
“顾……”
看着顾然的背影，李怜儿不甘心的张口喊道，不过下一秒，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睛愣愣的看着已经离去的顾然，李怜儿双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眼里渐渐染上一丝恐惧，脑子里只剩下刚才顾然回头看她那个眼神。
警告，和毫不遮掩的杀意。
直直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的李怜儿才终于动了一下，整个人一下松了口气，肩膀耸拉着，没精神的一步一步离开。
等外面没了人，柳娇娇才走了出来，看了眼身侧的屋子，耸耸肩，低语，“幸好她注意力不在这里，也没发现屋里的异样。”
不过让柳娇娇很意外的是，已经和祁俊订过婚的李怜儿竟然还想存了别的心思。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柳娇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直到她坐下，两边的夏澜和柳珊珊才察觉到，同时扭头看过来。
朝着两人点点头，三人心照不宣的露出一个笑容。
全程没有人发现安俏的失踪，就连李怜儿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事也没注意到，直到宴席快散了，安俏才由着丫鬟扶着走了回来，丫鬟一脸的担忧，安俏则惨白着脸，看着精神不大好。
午后一过天色瞬间暗了下来，下午坐多久，几人就纷纷起身告辞，白芷一顿饭的功夫已经和另外两位打的火热，还约了要送她们一人一盆花，所以也跟着一起走了。
把人送走后，夏澜挽着柳娇娇的胳膊站在大门口，看着还没完全远去的马车，微微皱眉，“娇娇，就这样把人给放走吗？”
娇娇说事成了，她心里自然是信她的，可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闹起来呢？这不太符合常理吧？
“不放她走，难道还留她用晚膳吗？”柳娇娇笑眯眯的侧过头去看夏澜。
“哎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娇娇你给我认真点……”
“好了好了，表姐你就放心吧。”柳娇娇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费了这么久的功夫才把人给算计了，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她揭过。”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闹起来，其他人又不傻，从小生活在后宅里的女人，谁心里不是门清，当时候只怕就算这些人不说，心里也知道是她和夏澜两人中的谁做的。
就像她和夏澜说的那般，为了这种人把自己的名声高臭了，不值得。
“再说了，若是就这样闹起来，这可是干娘的庄子，岂不是把干娘也连累了吗？”
夏澜用一只手捂了捂脸，一脸的不好意思，“是我想的不周全，不过娇娇你后边准备怎么做？可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接下来，就看安俏她自己的造化了。”
莫名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夏澜一脸不解，柳娇娇想了想，开口解释道：“用饭前我吩咐穆嬷嬷给你们一人端了一小碗的鸡汤，说是暖胃，表姐可还记得？”
“当然，那个鸡汤的味道我还从来没喝过。”
“那里面我加了几样药材，配上我的香料用助孕的功效。”
柳娇娇笑眯眯的扔下这句话，就不看已经完全愣住的夏澜了，抿着笑从她手里抽出胳膊，扭身往回走去。
外面起风了，他们也该准备准备回城了。
不过最终他们一行人还是没有回去，因为夏澜和夏遇兄妹俩想趁机泡个温泉，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来都来了，不享用一番就这么回去怎么可能？
这座庄子是穆侯爷在知道穆夫人身体不好后，特意高价寻来的，就是因为听说常泡温泉对穆夫人身体好，所以穆侯爷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对这个庄子打主意，哪怕是借用也不行。
所以夏家的兄妹几个都没来过这边，这次能来还是借了柳娇娇的面子。
翌日在庄子里用过早饭，他们一行人才慢悠悠的离开庄子往望京去。
夏家的兄妹三个先把柳娇娇和柳珊珊送回去，夏遇等她们两个一下马车，夏澜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急忙窜了进去。
此时正扒在窗口上，探出脑袋来和柳娇娇打招呼，“娇娇，珊珊，有空来我家找夏澜玩，说来你们还没去过我家里吧？这段时间我和大哥都在，你们可要记得来。”
被堵在后面的夏澜看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
这个混蛋就知道欺负她。
柳珊珊躲在柳娇娇身后笑嘻嘻的看着这兄妹两个，虽然这两日这一幕常见到，不过笑容里还是带着一点担忧，犹豫要不要去劝一下。
察觉到她的意图，一直骑在马上沉默的夏骐突然开口说了一声，“不用管他们。”
柳娇娇没注意到柳珊珊的异样，猛然听到夏骐的话抬头去看，才发现他正盯着她们这个方向，想了想，回头，看向柳珊珊。
身后，柳珊珊对于夏骐的突然搭话一点也不意外，仰着脑袋看着他，乖巧的点头。
等夏家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柳娇娇一边往宅子里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和夏骐以前见过？”
“没啊，这次是第一次见到。”柳珊珊浑不在意的说着，说完了见自家二姐沉默了，想了想，解释道：“以前在柳府的时候，大夫人出门从来不会带我。”
不但不带，还变着法的为难她，如果不是二房的人是不是帮着她，只怕还不等她长大就先在柳家后院里没了命。
也是因为有一次事情闹大了，她被柳箐箐推进湖里差点没命，柳老夫人才应了二夫人和柳盈盈的请求，让她跟着二房的人一起离开。
想到之前在柳家的日子，柳珊珊眉头皱了皱，不过还没等柳娇娇察觉到，就已经笑着偏过了脑袋。
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柳珊珊心里想着事，没有注意到柳娇娇这一路上异常的沉默，对于柳珊珊的话，柳娇娇是相信的，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一路上夏骐对珊珊的关注似乎太多了些。
见一时想不明白，柳娇娇摇摇脑袋把这个想法先甩了出去。
见到家时辰尚早，柳娇娇在房间里坐了会儿，吩咐清音去把她出了命案的那家铺子的地契找了出来。
自从韩掌柜被人下毒后，这件事闹得挺大，好一段时间都没人敢上门去买东西，柳娇娇索性就把铺子里的伙计都遣散，关了门。
手里捏着装着地契的荷包，柳娇娇也没打开看，直接站起来，“清音，你留在家里，若是珊珊一会儿过来你和她说一声，午膳她一个人吃，我晚点回来。”
“是。”
嘱咐完，柳娇娇带着清漫和清越两个人就出了府，驾着马车直接去了西园。
“顾二爷的包厢。”
柳娇娇来过两次，这里的小二早就认得她了，见她一进门离得最近的伙计就迎了上来，刚唤了一声“小姐”就听到这么一句，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带着她们三人上楼。
而另一边反应快的伙计看到柳娇娇她们上楼，就急忙转身往后院走去。
沏好的茶和点心送上来，柳娇娇就摆手让人先上去了，她来的不算早，下面早就已经唱开了，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今日的戏单，柳娇娇顺手拿过来，从头翻到尾。
“竟然没有金爷。”
嘟囔了一声，话音刚落，竹帘子一动，廖掌柜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柳小姐不知，金爷回江南处理一些旧事，这几日都不在。”
“要不怎么说西园的设计独特呢，这可是一点秘密也没有。”她不过随口嘟囔一句，也能落在别人耳朵里。
也不知道上次他们怎么就大大咧咧的谈起了生意，不过只是一想，柳娇娇大概就明白了，好坏这是人家的地盘，想必附近早就安排人守着了。
抬头，见廖掌柜表情尴尬，柳娇娇耸耸肩，扭头一边去放戏单，一边随口问道：“金爷是才离开望京吗？”
见话题岔开了，廖掌柜心里松了口气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有个几日的功夫了，怎么？柳小姐找金爷有什么事吗？”
“那倒是没有，只是前两次来他都在，所以问问罢了。”
前几日离开的，又是去江南那边，柳娇娇晃了晃脑袋，顾景曜有的时候和手下说事并不会刻意避着柳娇娇，虽然每次她都会自己主动离开，不过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事情。
好像顾景曜正盯着江南那边，再联想时间，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廖掌柜，怎么不见燕东家？可是我来的不凑巧，燕东家出门去了？”
柳娇娇一点也不担心燕斐离开望京，如果他真的有什么目的，肯定不会在她还没有答复的情况下就这么离开。
“柳小姐稍等，我们东家马上就来。”
“恩，好。”
两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沉默没多久外面就响起脚步声，和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的廖掌柜不一样，燕斐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声音。
“柳小姐，好久不见。”
进屋，燕斐朝着柳娇娇拱拱手，才在柳娇娇的另外一边坐下，扭头去看廖掌柜，“你也不是外人，一起坐吧。”
“柳小姐不会有意见吧？”
“燕东家都发话了，我怎么敢有意见呢？”柳娇娇笑了笑，也不在意，食指搭在桌边来回滑动，眼珠子随着手指来回动，“恩，说来也是我怠慢了，廖掌柜可别见怪啊。”
柳娇娇软趴趴的一番话反而搅的燕斐不好在继续找茬。
“刘消极诶这次来是已经有了决定吗？”燕斐自己给自己添满茶，肉乎乎的脸上露着笑容，“不知道柳小姐会不会让我失望。”
“既然来了，自然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柳娇娇从腰间解下荷包扔在桌子上，“这是地契，现在就可以拿给燕东家过目，实不相瞒，小女儿家天生就对胭脂这类东西感兴趣。”
“我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柳娇娇终于从手上收回视线，歪过脑袋去看燕斐，“上次燕东家托廖掌柜送我的胭脂，我也用了几次，的确比街面上见到的胭脂要好得多，只是……”
柳娇娇欲言又止，胳膊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燕斐，摆明了让他搭话自己才愿意说。
“不知道柳小姐还有什么高见？”
“谈不上高见，只是我回家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只出一个店铺似乎有些占了燕东家的便宜，所以这店铺开可以，但是里面的伙计和掌柜的，燕东家可不能和我抢。”
那盒胭脂，柳娇娇的确用过一次，不过她相当谨慎，特意找了三四个大夫都检查过说没问题才敢试着用，效果的确是不错。
“这是小事，既然柳小姐愿意接下来这件事，燕某自然是想轻松些的。”
燕斐笑不达眼底，柳娇娇也不在意，正好下面台子上的戏落幕，下一场还没开唱，柳娇娇想了想，“正好也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要不燕东家赏个脸，由我做东宴请燕东家？”
“唔，就当是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既然柳小姐开口了，燕某自然是……”
燕斐话还没说完，外面走廊里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低呼，“小少爷，那里不能过去……”
这个话音刚落，一个大概到她腰间的男孩就跑了进来，直冲冲的跑进了燕斐的怀里，“大伯，您来了怎么不来看我呢？若不是我偷听到他们说话都不知道你悄悄来了。”
男孩的声音刚落下，正巧追他上来的一个小厮就出现在门口，恰好听到这句话，双腿一软，“啪”的一声跪在地上。
“爷，奴才错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爷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把人带下去。”燕斐怀里搂着孩子，眉头紧紧皱起，眼神冰冷的看着小厮，至于带下去会怎么处理，下面人自然是有数的。
“是。”廖掌柜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朝着凭空出现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招招手，就准备往回走，谁知他刚一转身，小厮就一把抱住廖掌柜的大腿，嘴里苦苦哀求着。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
说完，一脚狠狠地踹在小厮的胸口，就看到人一下飞出去三步远，狠狠地落在地上。
等处理掉小厮，包厢重新安静下来，燕斐才重新看向柳娇娇，“让柳小姐看笑话了。”
小厮刚才喊得声音高，早就惊扰了楼下的客人们，燕斐皱着眉往楼下看看，朝廖掌柜使了个眼色，廖掌柜就亲自带着人下了楼。
包厢里就剩下柳娇娇和她的两个丫鬟，再就是燕斐和这个孩子。
男孩将脑袋埋在燕斐的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被她看到，燕斐的两只手放在男孩的后脑勺上，像是故意阻拦她的视线。
原本还没多注意男孩的柳娇娇，反而因为燕斐这个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将视线落在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身上。
“我听他叫你大伯，是你弟弟的孩子吗？”柳娇娇一脸好奇的看着燕斐，“说来你都不住在这边的吗？那看来消息挺灵通的，我这才刚到西园，您竟然就能马上赶过来。”
听到她这么说，燕斐面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心里却忍不住咯噔一下，心里暗道一声，这个柳娇娇反应好快，他还以为她不会注意到这句话。
他一直派人盯着柳娇娇宅子外面，所以她一出府，他就得了消息，这才在她到不久赶了过来，没想到竟还是被她发现了。
不过即便如此，燕斐也不会真的笨到实话实说，不好意思的看着柳娇娇笑了笑，“也不算是住在别处，只是我来望京是为了做生意，西园这个地方太闹腾了，所以特意在旁边重新办置了一个住处。”
“小孩子喜欢这边，又担心跟着我过去，我天天忙着生意顾不上他，所以想了想就还是把他放在这边了，其实距离并不远，只是没告诉孩子罢了。”
“大伯，我不喜欢这里，唔……”
男孩突然从燕斐怀里钻了出来，燕斐被他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放在他后脑勺的手下意识的就用力按了下去，小孩一下受不住，惊呼一声。
“燕东家，快放开孩子。”
柳娇娇也被燕斐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开口喊道，好在燕斐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连忙松开手，重新把孩子搂在怀里，“没事吧，大伯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没事。”
燕斐怀里传来孩子闷闷的声音，又过了好一会儿，孩子才开口小声问道：“大伯，你可以把我放开吗？我有点呼吸不上来。”
燕斐没有说话，手上也没有动作，在听过这句话以后就陷入了沉默。
见此，柳娇娇眉毛一挑，心里暗道一声，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还能勾出燕斐一个秘密来？
心里充满了跃跃欲试，见燕斐还不放手，柳娇娇笑了一声，“燕东家，你没听到小孩说的吗？他现在不舒服，您还是快些松开他吧。”
“我知道您疼孩子，可也不是这么疼的法子，来，快让我看看。”
说着，伸手就去抓小孩的胳膊，想要把他从燕斐的怀里拉出来，谁知她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小孩的时候，燕斐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小孩，甩到另外一边去。
“燕东家？”手里猛然一空，柳娇娇皱着眉看向燕斐，满脸不悦。
燕斐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柳娇娇的怀疑，可他真的不敢让柳娇娇看到这个小孩的相貌，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柳小姐，您不知道，我这个侄儿有些胆小，不敢见生人。”
“是吗？”柳娇娇似笑非笑的看着燕斐，“那我更要看看这种胆小的小孩是什么样子的了。”
话音落下，伸手就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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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柳娇娇瞪着顾然，不明白怎么好好地一个冰块怎么在她这里就完全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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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没有跟过来，回头看了眼主仆俩藏身的地方，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没走出去多远，清越口中的那个人就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里，柳娇娇小心的探出脑袋，看到来人一怔。
李怜儿？
她来这里做什么？
柳娇娇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见李怜儿把顾然给拦住了，索性就靠着墙看起了热闹，外面不远处，李怜儿一脸羞答答瞄着顾然。
“顾公子，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了你。”
“我认识你吗？”顾然眼睛直视着正前方，看都不看李怜儿一眼，见自己的路被拦了只剩下满脸的不耐。
“我……”李怜儿脸一白，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好半响，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身影，嘴角扯起一个生硬的笑容，“刚才小女走错路，不小心走扰了各位的公子兴致。”
走错路？
李怜儿这么一说，顾然一下就反应过来她是谁，低头瞄了眼她，眼神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这个女人以为他们都是傻子不成？
就算是真的不认路，可耳朵应该还好使吧？男女的声音差大到都让她分不出来？
“哦，然后呢？”
干巴巴的一句话不带一点感情，李怜儿彻底愣在了原地，这和她预想的情况怎么不一样呢？
难道她借着去方便故意走错路闯到男客那边去，又在知道顾然出来之后也跟着出来，这些事情都白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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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咬着下唇，眼里闪过泪花，要哭不哭的模样若是落在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身上大概会顺势问一句，可顾然却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见她不说话，眼皮掀了掀，直接绕过她走人。
“顾……”
看着顾然的背影，李怜儿不甘心的张口喊道，不过下一秒，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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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的李怜儿才终于动了一下，整个人一下松了口气，肩膀耸拉着，没精神的一步一步离开。
等外面没了人，柳娇娇才走了出来，看了眼身侧的屋子，耸耸肩，低语，“幸好她注意力不在这里，也没发现屋里的异样。”
不过让柳娇娇很意外的是，已经和祁俊订过婚的李怜儿竟然还想存了别的心思。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柳娇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直到她坐下，两边的夏澜和柳珊珊才察觉到，同时扭头看过来。
朝着两人点点头，三人心照不宣的露出一个笑容。
全程没有人发现安俏的失踪，就连李怜儿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事也没注意到，直到宴席快散了，安俏才由着丫鬟扶着走了回来，丫鬟一脸的担忧，安俏则惨白着脸，看着精神不大好。
午后一过天色瞬间暗了下来，下午坐多久，几人就纷纷起身告辞，白芷一顿饭的功夫已经和另外两位打的火热，还约了要送她们一人一盆花，所以也跟着一起走了。
把人送走后，夏澜挽着柳娇娇的胳膊站在大门口，看着还没完全远去的马车，微微皱眉，“娇娇，就这样把人给放走吗？”
娇娇说事成了，她心里自然是信她的，可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闹起来呢？这不太符合常理吧？
“不放她走，难道还留她用晚膳吗？”柳娇娇笑眯眯的侧过头去看夏澜。
“哎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娇娇你给我认真点……”
“好了好了，表姐你就放心吧。”柳娇娇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费了这么久的功夫才把人给算计了，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她揭过。”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闹起来，其他人又不傻，从小生活在后宅里的女人，谁心里不是门清，当时候只怕就算这些人不说，心里也知道是她和夏澜两人中的谁做的。
就像她和夏澜说的那般，为了这种人把自己的名声高臭了，不值得。
“再说了，若是就这样闹起来，这可是干娘的庄子，岂不是把干娘也连累了吗？”
夏澜用一只手捂了捂脸，一脸的不好意思，“是我想的不周全，不过娇娇你后边准备怎么做？可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接下来，就看安俏她自己的造化了。”
莫名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夏澜一脸不解，柳娇娇想了想，开口解释道：“用饭前我吩咐穆嬷嬷给你们一人端了一小碗的鸡汤，说是暖胃，表姐可还记得？”
“当然，那个鸡汤的味道我还从来没喝过。”
“那里面我加了几样药材，配上我的香料用助孕的功效。”
柳娇娇笑眯眯的扔下这句话，就不看已经完全愣住的夏澜了，抿着笑从她手里抽出胳膊，扭身往回走去。
外面起风了，他们也该准备准备回城了。
不过最终他们一行人还是没有回去，因为夏澜和夏遇兄妹俩想趁机泡个温泉，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来都来了，不享用一番就这么回去怎么可能？
这座庄子是穆侯爷在知道穆夫人身体不好后，特意高价寻来的，就是因为听说常泡温泉对穆夫人身体好，所以穆侯爷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对这个庄子打主意，哪怕是借用也不行。
所以夏家的兄妹几个都没来过这边，这次能来还是借了柳娇娇的面子。
翌日在庄子里用过早饭，他们一行人才慢悠悠的离开庄子往望京去。
夏家的兄妹三个先把柳娇娇和柳珊珊送回去，夏遇等她们两个一下马车，夏澜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急忙窜了进去。
此时正扒在窗口上，探出脑袋来和柳娇娇打招呼，“娇娇，珊珊，有空来我家找夏澜玩，说来你们还没去过我家里吧？这段时间我和大哥都在，你们可要记得来。”
被堵在后面的夏澜看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
这个混蛋就知道欺负她。
柳珊珊躲在柳娇娇身后笑嘻嘻的看着这兄妹两个，虽然这两日这一幕常见到，不过笑容里还是带着一点担忧，犹豫要不要去劝一下。
察觉到她的意图，一直骑在马上沉默的夏骐突然开口说了一声，“不用管他们。”
柳娇娇没注意到柳珊珊的异样，猛然听到夏骐的话抬头去看，才发现他正盯着她们这个方向，想了想，回头，看向柳珊珊。
身后，柳珊珊对于夏骐的突然搭话一点也不意外，仰着脑袋看着他，乖巧的点头。
等夏家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柳娇娇一边往宅子里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和夏骐以前见过？”
“没啊，这次是第一次见到。”柳珊珊浑不在意的说着，说完了见自家二姐沉默了，想了想，解释道：“以前在柳府的时候，大夫人出门从来不会带我。”
不但不带，还变着法的为难她，如果不是二房的人是不是帮着她，只怕还不等她长大就先在柳家后院里没了命。
也是因为有一次事情闹大了，她被柳箐箐推进湖里差点没命，柳老夫人才应了二夫人和柳盈盈的请求，让她跟着二房的人一起离开。
想到之前在柳家的日子，柳珊珊眉头皱了皱，不过还没等柳娇娇察觉到，就已经笑着偏过了脑袋。
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柳珊珊心里想着事，没有注意到柳娇娇这一路上异常的沉默，对于柳珊珊的话，柳娇娇是相信的，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一路上夏骐对珊珊的关注似乎太多了些。
见一时想不明白，柳娇娇摇摇脑袋把这个想法先甩了出去。
见到家时辰尚早，柳娇娇在房间里坐了会儿，吩咐清音去把她出了命案的那家铺子的地契找了出来。
自从韩掌柜被人下毒后，这件事闹得挺大，好一段时间都没人敢上门去买东西，柳娇娇索性就把铺子里的伙计都遣散，关了门。
手里捏着装着地契的荷包，柳娇娇也没打开看，直接站起来，“清音，你留在家里，若是珊珊一会儿过来你和她说一声，午膳她一个人吃，我晚点回来。”
“是。”
嘱咐完，柳娇娇带着清漫和清越两个人就出了府，驾着马车直接去了西园。
“顾二爷的包厢。”
柳娇娇来过两次，这里的小二早就认得她了，见她一进门离得最近的伙计就迎了上来，刚唤了一声“小姐”就听到这么一句，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带着她们三人上楼。
而另一边反应快的伙计看到柳娇娇她们上楼，就急忙转身往后院走去。
沏好的茶和点心送上来，柳娇娇就摆手让人先上去了，她来的不算早，下面早就已经唱开了，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今日的戏单，柳娇娇顺手拿过来，从头翻到尾。
“竟然没有金爷。”
嘟囔了一声，话音刚落，竹帘子一动，廖掌柜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柳小姐不知，金爷回江南处理一些旧事，这几日都不在。”
“要不怎么说西园的设计独特呢，这可是一点秘密也没有。”她不过随口嘟囔一句，也能落在别人耳朵里。
也不知道上次他们怎么就大大咧咧的谈起了生意，不过只是一想，柳娇娇大概就明白了，好坏这是人家的地盘，想必附近早就安排人守着了。
抬头，见廖掌柜表情尴尬，柳娇娇耸耸肩，扭头一边去放戏单，一边随口问道：“金爷是才离开望京吗？”
见话题岔开了，廖掌柜心里松了口气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有个几日的功夫了，怎么？柳小姐找金爷有什么事吗？”
“那倒是没有，只是前两次来他都在，所以问问罢了。”
前几日离开的，又是去江南那边，柳娇娇晃了晃脑袋，顾景曜有的时候和手下说事并不会刻意避着柳娇娇，虽然每次她都会自己主动离开，不过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事情。
好像顾景曜正盯着江南那边，再联想时间，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廖掌柜，怎么不见燕东家？可是我来的不凑巧，燕东家出门去了？”
柳娇娇一点也不担心燕斐离开望京，如果他真的有什么目的，肯定不会在她还没有答复的情况下就这么离开。
“柳小姐稍等，我们东家马上就来。”
“恩，好。”
两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沉默没多久外面就响起脚步声，和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的廖掌柜不一样，燕斐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声音。
“柳小姐，好久不见。”
进屋，燕斐朝着柳娇娇拱拱手，才在柳娇娇的另外一边坐下，扭头去看廖掌柜，“你也不是外人，一起坐吧。”
“柳小姐不会有意见吧？”
“燕东家都发话了，我怎么敢有意见呢？”柳娇娇笑了笑，也不在意，食指搭在桌边来回滑动，眼珠子随着手指来回动，“恩，说来也是我怠慢了，廖掌柜可别见怪啊。”
柳娇娇软趴趴的一番话反而搅的燕斐不好在继续找茬。
“刘消极诶这次来是已经有了决定吗？”燕斐自己给自己添满茶，肉乎乎的脸上露着笑容，“不知道柳小姐会不会让我失望。”
“既然来了，自然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柳娇娇从腰间解下荷包扔在桌子上，“这是地契，现在就可以拿给燕东家过目，实不相瞒，小女儿家天生就对胭脂这类东西感兴趣。”
“我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柳娇娇终于从手上收回视线，歪过脑袋去看燕斐，“上次燕东家托廖掌柜送我的胭脂，我也用了几次，的确比街面上见到的胭脂要好得多，只是……”
柳娇娇欲言又止，胳膊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燕斐，摆明了让他搭话自己才愿意说。
“不知道柳小姐还有什么高见？”
“谈不上高见，只是我回家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只出一个店铺似乎有些占了燕东家的便宜，所以这店铺开可以，但是里面的伙计和掌柜的，燕东家可不能和我抢。”
那盒胭脂，柳娇娇的确用过一次，不过她相当谨慎，特意找了三四个大夫都检查过说没问题才敢试着用，效果的确是不错。
“这是小事，既然柳小姐愿意接下来这件事，燕某自然是想轻松些的。”
燕斐笑不达眼底，柳娇娇也不在意，正好下面台子上的戏落幕，下一场还没开唱，柳娇娇想了想，“正好也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要不燕东家赏个脸，由我做东宴请燕东家？”
“唔，就当是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既然柳小姐开口了，燕某自然是……”
燕斐话还没说完，外面走廊里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低呼，“小少爷，那里不能过去……”
这个话音刚落，一个大概到她腰间的男孩就跑了进来，直冲冲的跑进了燕斐的怀里，“大伯，您来了怎么不来看我呢？若不是我偷听到他们说话都不知道你悄悄来了。”
男孩的声音刚落下，正巧追他上来的一个小厮就出现在门口，恰好听到这句话，双腿一软，“啪”的一声跪在地上。
“爷，奴才错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爷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把人带下去。”燕斐怀里搂着孩子，眉头紧紧皱起，眼神冰冷的看着小厮，至于带下去会怎么处理，下面人自然是有数的。
“是。”廖掌柜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朝着凭空出现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招招手，就准备往回走，谁知他刚一转身，小厮就一把抱住廖掌柜的大腿，嘴里苦苦哀求着。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
说完，一脚狠狠地踹在小厮的胸口，就看到人一下飞出去三步远，狠狠地落在地上。
等处理掉小厮，包厢重新安静下来，燕斐才重新看向柳娇娇，“让柳小姐看笑话了。”
小厮刚才喊得声音高，早就惊扰了楼下的客人们，燕斐皱着眉往楼下看看，朝廖掌柜使了个眼色，廖掌柜就亲自带着人下了楼。
包厢里就剩下柳娇娇和她的两个丫鬟，再就是燕斐和这个孩子。
男孩将脑袋埋在燕斐的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被她看到，燕斐的两只手放在男孩的后脑勺上，像是故意阻拦她的视线。
原本还没多注意男孩的柳娇娇，反而因为燕斐这个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将视线落在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身上。
“我听他叫你大伯，是你弟弟的孩子吗？”柳娇娇一脸好奇的看着燕斐，“说来你都不住在这边的吗？那看来消息挺灵通的，我这才刚到西园，您竟然就能马上赶过来。”
听到她这么说，燕斐面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心里却忍不住咯噔一下，心里暗道一声，这个柳娇娇反应好快，他还以为她不会注意到这句话。
他一直派人盯着柳娇娇宅子外面，所以她一出府，他就得了消息，这才在她到不久赶了过来，没想到竟还是被她发现了。
不过即便如此，燕斐也不会真的笨到实话实说，不好意思的看着柳娇娇笑了笑，“也不算是住在别处，只是我来望京是为了做生意，西园这个地方太闹腾了，所以特意在旁边重新办置了一个住处。”
“小孩子喜欢这边，又担心跟着我过去，我天天忙着生意顾不上他，所以想了想就还是把他放在这边了，其实距离并不远，只是没告诉孩子罢了。”
“大伯，我不喜欢这里，唔……”
男孩突然从燕斐怀里钻了出来，燕斐被他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放在他后脑勺的手下意识的就用力按了下去，小孩一下受不住，惊呼一声。
“燕东家，快放开孩子。”
柳娇娇也被燕斐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开口喊道，好在燕斐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连忙松开手，重新把孩子搂在怀里，“没事吧，大伯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没事。”
燕斐怀里传来孩子闷闷的声音，又过了好一会儿，孩子才开口小声问道：“大伯，你可以把我放开吗？我有点呼吸不上来。”
燕斐没有说话，手上也没有动作，在听过这句话以后就陷入了沉默。
见此，柳娇娇眉毛一挑，心里暗道一声，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还能勾出燕斐一个秘密来？
心里充满了跃跃欲试，见燕斐还不放手，柳娇娇笑了一声，“燕东家，你没听到小孩说的吗？他现在不舒服，您还是快些松开他吧。”
“我知道您疼孩子，可也不是这么疼的法子，来，快让我看看。”
说着，伸手就去抓小孩的胳膊，想要把他从燕斐的怀里拉出来，谁知她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小孩的时候，燕斐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小孩，甩到另外一边去。
“燕东家？”手里猛然一空，柳娇娇皱着眉看向燕斐，满脸不悦。
燕斐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柳娇娇的怀疑，可他真的不敢让柳娇娇看到这个小孩的相貌，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柳小姐，您不知道，我这个侄儿有些胆小，不敢见生人。”
“是吗？”柳娇娇似笑非笑的看着燕斐，“那我更要看看这种胆小的小孩是什么样子的了。”
话音落下，伸手就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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