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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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娇娇被自己给吓了一跳，捂着鼻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扭头看向她的顾景曜，脑子里一下空荡荡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顾景曜突然伸手一把搂住柳娇娇的腰，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捂着她的嘴，两人紧贴着墙面转了一个圈，刚一让开地方，顾一和顾三就悄无声息的接了上下，站在最前面。
隔着一个拐角，两边静悄悄的，另一边，两个男人还不知道旁边的情况，两人对视一眼，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盯着拐角的位置，眼里带着凝重。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拐角，中年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警惕，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和他不一样的是，偏年轻一些的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希望是哪个村子的小年轻躲在这里偷懒，正好撞到了他们。
因为有事要谈，所以他们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地方，平常人是从来不过这边来的。
想到这里，年轻男人眼睛眯了眯，“是谁在那儿偷懒？自己出来，不然让我逮住了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中年男人给年轻男人使了个眼神，无声道：“你过去看看。”
点点头，年轻男人看着他郑重的眼神，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抬腿就往拐角处走去。
刚一拐弯，就对上一张黑黝黝的脸，正咧着牙冲着他笑。
男人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腹一疼，低头，只见面前的男人手里攥着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肚子上，见他低头看过来，另一只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趁着他还没回神，抽回匕首照着原来的位置狠狠地又是一道。
“唔。”
一声闷哼，年轻男人眼睛一闭，一些跌倒在顾一的身上。
“老二家的？”
中年男人紧紧地皱着眉，眼睛盯着拐角的地方，自从年轻男人一拐弯就彻底没了动静，这个时候他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路上为什么都没有被人给发现？
抓着剑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转身就走，只是刚一转身还没等他抬起腿，就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噗。”
身子往前一扑，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中年男人手里的剑撑在地上，单膝跪地，一回头，只见两个陌生男人一左一右朝着他攻来。
“快来……”
声音戛然而止，被抢先一步的顾一点了哑穴，紧接着后颈处挨了一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顾一和顾三把人给绑了，顾景曜才拉着柳娇娇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柳娇娇吸了吸鼻子，闷声问道：“二爷准备直接动手吗？”
“既然已经进来了，自然没有再把他们放走的道理。”顾景曜淡淡的看了眼瘫在地上的男人，看向顾一吩咐道：“把咱们的人都叫过来，安排一下，只要是地道里的人，一个不放过。”
“是。”
他们这次来带的都是好手，只要小心些，再加上地形阻止了对方以人多围攻他们的计划，想要拿下不是难事。
柳娇娇还想去凑热闹，不过顾景曜却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就瞬间没了想法。
披着不知道顾三从哪里找来的厚毯子，和顾景曜就留在原地看着还晕着的男人，其他人则由顾一和顾三带着往里走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柳娇娇皱着眉，蹲在地上，仰着脑袋看着立在一旁沉思的顾景曜，想了想，抬手碰了碰他的腿，“二爷。”
“嗯？”
“不会出事吧？我总觉得不安心，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有顾一和顾三在不会有事的。”顾景曜低着头，原本是看着她说话的，只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扭头看向她身后。
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柳娇娇也跟着扭过头去，正对上一双眼睛。
中年男人嘴里被堵着一块布，也不知道顾一从哪里找来的，全身上下被绑着靠在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收回视线看了眼顾景曜，见他不说话，柳娇娇索性拉着毯子起身走到男人身边停下。
蹲下，从他嘴里拿下布，嗤笑一声，“不用浪费功夫了，你嘴巴里的毒药已经被取下了。”
“反正也没事，要不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是你？”对方答非所问，皱着眉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娇娇，“柳娇娇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看来是熟人。”柳娇娇和男人面对面蹲着，闻言，轻笑了一声，“在山上玩，没想到正好掉进来了，然后就走到这里来了。”
说完，无所谓的耸耸肩，抬眸，对上中年男人不相信的眼神，耸耸肩，“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的话也不需要你来相信。”
“不过既然是熟人，我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一边说着，柳娇娇一边从腿上抽出来一个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亮下闪着光，柳娇娇举着匕首在中年男人眼前晃了晃，小声道：“听说过凌迟吗？”
“柳娇娇，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不屑的偏过头看向另一边，“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是不会说的，你还是直接给我个痛快吧。”
“亏得还是坏人，不会说话。”
柳娇娇笑眯眯的看着他，冰凉的刀刃紧紧地贴在中年男人的脸上，压出一道印子，只要他们两人谁稍微动一下，匕首就会划破他的脸。
只是，这点威胁，男人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柳娇娇也不在意，仍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原本就是缓解心情找的乐趣罢了，也没真的要做什么，不过看着男人，反而提起了兴趣，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过来。
回头看过去，果不其然，正是顾景曜。
“二爷，我把他弄残了没关系吧？”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行。”顾景曜的声音很平静，眼里毫无波澜的俯视着柳娇娇，也不问她要怎么做，眼里满是信任。
见此，柳娇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一下染上笑容。
从地上捡起刚从男人口中取下的布，轻轻一晃手，布整个被打开，然后柳娇娇随意一扔，正好盖在对方的脑袋上。
灰白色的布遮住眼睛，中年男人心一紧，借着薄薄的布透出来的影子，只能看到两个影子。
突然，一个尖尖的冰凉的东西划开他的衣服，贴在了他的皮肤上，还不等他反应，下一刻，就感觉一丝痛意传来，男人倒吸了口冷气，不过好在并不是很疼。
人永远都是这样，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男人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的，他们不会现在要了他的命，可是身子却完全不受控制的发抖，牙齿上下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音。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声，男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紧接着，胳膊上狠狠地被划了一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鼻间。
“嘶——”
男人倒吸了口凉气，低下头，想隔着缝隙去看胳膊上的伤口，只是还没等他将胳膊挪到位置，柳娇娇就举着刀递到了布料里面。
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正好腾出一个空间可以让柳娇娇利用。
“看到了吗？这是从你胳膊上割下来的。”
薄薄的一层皮，带着血丝，男人看不清，可正是因为这个，心里的恐惧才会无限的放大。
“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笑眯眯的看着中年男人，柳娇娇嘴角高高扬起，把匕首上的肉片放在一边，慢悠悠的往男人胳膊上移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娇娇也怕人真的因为失血过多死了，所以刻意控制着，主要是想着吓唬一下人。
所以时间过去好久，才往下割了几片，但是匕首上却染满了鲜血。
就在这时，顾一一个人跑了回来，站在两人身后，轻唤了一声，“二爷。”
顾景曜和柳娇娇背对着他，正好把靠在角落里的中年男人给遮住，顾一好奇的往旁边移了移身子，想看看他们围在一起做什么。
谁知刚一走近，看到两人挡住的那一幕，整个人就被吓了一跳。
一块块带着血丝的薄薄的肉片按着顺序放在一起，被他们绑起来的男人死死地咬着牙，胳膊上血淋淋的，血迹顺着胳膊落在地上。
顾一一下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听到动静的顾景耀转过身来看向他，“怎么了？”
听到顾景曜的声音，顾一才猛地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眼睛看着顾景耀，可余光却忍不住去看柳娇娇，声音里带着颤音，“二爷，外面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余光里，看到柳娇娇拿着匕首在男人身上的衣服上抹了抹，等擦干上面的血迹后就起身站了起来，见到这一幕，顾一精神一震，连忙收回视线，不再去看她。
其实他不是没见到大世面，他们手底下的审讯手段一个比一个狠，可是柳娇娇给他的印象，虽然厉害，和平常大家的姑娘不一样，可到底没有把她和狠辣挂上勾。
脸上带着甜丝丝的笑容，可手上却染着血，这一幕带给他的震撼的确是太强烈了。
柳娇娇哪里不知道顾一是被自己给吓到了，说起来这门手艺还是前世的时候从他们手里学到的，想到这里，柳娇娇抿着嘴笑了笑，歪头去看顾景曜，正对上他的眼睛，见他没有任何异样，柳娇娇更加不放在心上。
左右，她在乎的只有顾景曜一个人。
“这么快就解决完了吗？外面的人应该不少吧？”
此时顾一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也是见得多了，虽然被吓到可也没一直放在心上，听柳娇娇说起正事，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点点头，“人是不少，不过有近一半的人只是普通人，应该是他们找来做事的，我们一进去就放弃抵抗了。”
“对了，这里面有十几个道士，剩下的都是大夫，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五个人。”
顾一先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这才继续说着他打听到的消息，“二爷，小姐，你们大概想不到，这里是前朝皇帝秘密修建的，最一开始只是为了给道士们寻个炼丹的地方，却不想正好没有被波及到。”
“前朝的最后那位可是个怕死的，为了长生想出这个法子不难解释。”柳娇娇声音顿了顿，看向顾一，“后来呢？按照正常故事来说，前朝余孽知道了这里，就在这里一躲躲了几十年？”
听出柳娇娇语气里的嘲讽，顾一跟着笑了笑，解释道：“小姐没说错，不过前朝刚覆灭的时候这里面的人得了消息，守在这里的将士们早就跑了，所以原先那批道士也就顺势溜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长生不老的丹药是只在书中记载的传说，可实际上，想要炼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大概是所有坐上皇位以后的共性，时间一久，就越不想轻易放弃手中受了几十年的权利和位置，不但开始时刻怀疑身边人，而且对长生的执念太强了。
丹药这个东西服用多了会导致人的脾气越发的暴躁，最先一批道士不知道有多少倍砍了头，所以得了机会，都巴不得离得远远地。
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人提起，可谁想到他们回到他们原来的道观以后还没过了几年舒服日子，就有一批神秘人突然上门，把整个道观里的人全部抓的干干净净。
到现在，最早一批的那些道士早就不在世了。
顾一把从道士那边得来的消息给两人说了，见两人沉思，抿抿嘴，轻声道：“除了这些，还发现了一些东西。”
等顾景曜和柳娇娇好奇的眼睛看过来，顾一摇摇头，“其实说东西也不对，那些全部都是活物。”
“恩？”
顾一的这句话彻底把柳娇娇的好奇给引了过来，她眉头轻微的皱起，疑惑的看着顾一，很快，就听到让她满意的声音，“是所有和剧毒有关系的活物，毒蛇，毒蝎子，还有很多，我看着有很多像是苗疆那边的。”
顾景曜打断顾一的话，轻声开口问道：“和这里面这么冷的原因有关系？”
“二爷说的没错。”顾一点点头，“有一间里面堆满了冰块，里面应该是刻意设计成那样的，里面冻着很多活物，而且里面摆满了从里面提出来的剧毒。”
“顾一，你带我和二爷去看看。”
“是。”
随着顾一一路走到他说的地方，顾一也知道这里面才是重点，专门安排了几个人守着，见他们过来，齐齐的喊了一声。
顾景曜挥挥手，等他们让开，随着顾一进了里面，柳娇娇一下就明白了顾一沉默的那一下的原因了。
眉头皱紧了，看着顾一领着他们往最里面走，微微一顿，指着外面这间堆满冰块的地方，“顾一，这是做什么的？”
“恩？”
顾一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柳娇娇，“不清楚，可是听那些大夫说，定期他们会从外面抓进来一些乞丐，然后把他们扔到布满冰块的密室里，只有在里面待够三天才能被放出来，可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从里面走出来。”
“具体是什么原因，恐怕还要等公孙先生看过才能知道。”
“你想到了什么？”顾景曜重新走了回来，站在柳娇娇身边，和她一起看向这些大块冰块。
“不知道。”柳娇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上次我们进村子的时候是因为里面有一户人家的孩子身体里进了寒气，可是宋大夫说如果只是单纯的被寒气浸体，最多身体废掉，却很少会有因此损命的。”
“他当时有私下里和我说过一句话，他怀疑那个孩子里有他也查不出来的毒，症状就和受了伤寒一样，让人不知不觉的没了姓名。”
“算了，当时宋大夫也只是一个怀疑，先等公孙先生看过吧。”
“恩。”
这个时候，就地审讯了几个他们抓到的人的顾三也回来了，这才和他们解释起他们之所以这么容易的原因。
“这里面的人都是下面四个村子里的村民，每天每个村子会分成两批，一批白日一批晚上，分开进山，只不过这几日他们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担心出事，所以村子里放了很多人，只有少数人进了山里，不过，二爷，据他们交代，入夜后来换岗的人就会从村子里进来，到时候只怕……”
等到换岗的时候，到时候就算是新上山的被他们给抓住，可原来的人没有回去，早晚要引起四个村子的注意，只怕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四处找找，应该会有直接通到山里的路，我们直接进山，实在找不到，之前不是抓了个人吗？娇娇应该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问出来有用的信息来。”
顾景曜说的是那个被柳娇娇折磨过的男人，顾三不知道这么回事，猛地听到顾景曜这么说微微一愣，刚想问什么，就被反应过来的顾一拉着往外走。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早就顶不住了，顾一两人没费多少时间就问出不少事情来，趁着天色还亮，顾景曜和柳娇娇只带了几个人先行下了山，至于其他人，则让顾一和顾三领着，留在了山里。
山里的暗道里发生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他们这一趟抓了不少人，不可能带的他们悄无声息的离开，所以索性把他们藏在大山里，就算那些人知道了想要搜山，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一路上快马加鞭，天刚黑没多久，他们一行人就已经回到了望京了。
“二爷，您把我随便放个地方就可以了，我自己回去，您先去办正事要紧。”
他们这一趟是回来搬救兵的，柳娇娇知道顾景曜心里的担忧，想了想，“您身体受不住，让下面的人先带着人赶过去，您慢些走。”
“没事，我把你送到了再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速度没有降下来，很快，顾景曜就在夏府的大门口停了下来，把柳娇娇放下来，朝着夏府大门扬扬下巴，“这两日我不在，恐怕会有不长眼的上门，你先在这里住下，等我回来了过来接你。”
说完，把她身上的毯子紧了紧，拍了拍她的额头，“好了，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进去再走。”
就算顾景曜不这么做，她也是要抽空过来一趟的，把柳珊珊放在夏府，时间久了总归是不好。
跑到大门口拍了拍门，很快里面就有人给开了门，门房以前见过柳娇娇一次，一见人就马上认了出来，连忙打开大门让人进来，柳娇娇没急着进去，先回头借着月色朝着顾景曜挥挥手，才钻过门缝进了夏府。
柳娇娇是被门房引过去的，前面早有人先去报信了，所以等柳娇娇到后院正房的时候，夏夫人已经等在了屋里。
“你怎么大晚上一个人过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夏夫人连忙让丫鬟给柳娇娇倒了杯热茶，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除了身上披着一个灰扑扑的破毯子，其他地方倒不像是出事的样子，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一直提着的一颗心却不敢放下。
“我已经让人去前院找你舅舅，表哥他们了，只是现在时辰不早了，我没有惊动老夫人，有什么事你不要瞒着，另外你来我这里，你干娘知道吗？”
“舅母，您快让人回来，不用惊动他们。”
柳娇娇揉了揉脑袋，手里捧着热茶，感觉手上的凉意却掉几分，才笑眯眯的和她解释道：“我只是过来找表姐和我五妹的，这段时间在外地来着，刚回来，想到五妹在这里放心不下，担心给您惹了麻烦，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这么晚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看你说的，不过真的没事吗？”
夏夫人还是不放心，担忧的看着柳娇娇，柳娇娇笑眯眯的摇头，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口，夏骐的声音响起，“珊珊，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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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事要谈，所以他们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地方，平常人是从来不过这边来的。
想到这里，年轻男人眼睛眯了眯，“是谁在那儿偷懒？自己出来，不然让我逮住了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中年男人给年轻男人使了个眼神，无声道：“你过去看看。”
点点头，年轻男人看着他郑重的眼神，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抬腿就往拐角处走去。
刚一拐弯，就对上一张黑黝黝的脸，正咧着牙冲着他笑。
男人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腹一疼，低头，只见面前的男人手里攥着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肚子上，见他低头看过来，另一只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趁着他还没回神，抽回匕首照着原来的位置狠狠地又是一道。
“唔。”
一声闷哼，年轻男人眼睛一闭，一些跌倒在顾一的身上。
“老二家的？”
中年男人紧紧地皱着眉，眼睛盯着拐角的地方，自从年轻男人一拐弯就彻底没了动静，这个时候他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路上为什么都没有被人给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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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身子往前一扑，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中年男人手里的剑撑在地上，单膝跪地，一回头，只见两个陌生男人一左一右朝着他攻来。
“快来……”
声音戛然而止，被抢先一步的顾一点了哑穴，紧接着后颈处挨了一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顾一和顾三把人给绑了，顾景曜才拉着柳娇娇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柳娇娇吸了吸鼻子，闷声问道：“二爷准备直接动手吗？”
“既然已经进来了，自然没有再把他们放走的道理。”顾景曜淡淡的看了眼瘫在地上的男人，看向顾一吩咐道：“把咱们的人都叫过来，安排一下，只要是地道里的人，一个不放过。”
“是。”
他们这次来带的都是好手，只要小心些，再加上地形阻止了对方以人多围攻他们的计划，想要拿下不是难事。
柳娇娇还想去凑热闹，不过顾景曜却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就瞬间没了想法。
披着不知道顾三从哪里找来的厚毯子，和顾景曜就留在原地看着还晕着的男人，其他人则由顾一和顾三带着往里走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柳娇娇皱着眉，蹲在地上，仰着脑袋看着立在一旁沉思的顾景曜，想了想，抬手碰了碰他的腿，“二爷。”
“嗯？”
“不会出事吧？我总觉得不安心，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有顾一和顾三在不会有事的。”顾景曜低着头，原本是看着她说话的，只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扭头看向她身后。
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柳娇娇也跟着扭过头去，正对上一双眼睛。
中年男人嘴里被堵着一块布，也不知道顾一从哪里找来的，全身上下被绑着靠在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收回视线看了眼顾景曜，见他不说话，柳娇娇索性拉着毯子起身走到男人身边停下。
蹲下，从他嘴里拿下布，嗤笑一声，“不用浪费功夫了，你嘴巴里的毒药已经被取下了。”
“反正也没事，要不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是你？”对方答非所问，皱着眉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娇娇，“柳娇娇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看来是熟人。”柳娇娇和男人面对面蹲着，闻言，轻笑了一声，“在山上玩，没想到正好掉进来了，然后就走到这里来了。”
说完，无所谓的耸耸肩，抬眸，对上中年男人不相信的眼神，耸耸肩，“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的话也不需要你来相信。”
“不过既然是熟人，我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一边说着，柳娇娇一边从腿上抽出来一个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亮下闪着光，柳娇娇举着匕首在中年男人眼前晃了晃，小声道：“听说过凌迟吗？”
“柳娇娇，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不屑的偏过头看向另一边，“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是不会说的，你还是直接给我个痛快吧。”
“亏得还是坏人，不会说话。”
柳娇娇笑眯眯的看着他，冰凉的刀刃紧紧地贴在中年男人的脸上，压出一道印子，只要他们两人谁稍微动一下，匕首就会划破他的脸。
只是，这点威胁，男人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柳娇娇也不在意，仍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原本就是缓解心情找的乐趣罢了，也没真的要做什么，不过看着男人，反而提起了兴趣，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过来。
回头看过去，果不其然，正是顾景曜。
“二爷，我把他弄残了没关系吧？”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行。”顾景曜的声音很平静，眼里毫无波澜的俯视着柳娇娇，也不问她要怎么做，眼里满是信任。
见此，柳娇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一下染上笑容。
从地上捡起刚从男人口中取下的布，轻轻一晃手，布整个被打开，然后柳娇娇随意一扔，正好盖在对方的脑袋上。
灰白色的布遮住眼睛，中年男人心一紧，借着薄薄的布透出来的影子，只能看到两个影子。
突然，一个尖尖的冰凉的东西划开他的衣服，贴在了他的皮肤上，还不等他反应，下一刻，就感觉一丝痛意传来，男人倒吸了口冷气，不过好在并不是很疼。
人永远都是这样，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男人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的，他们不会现在要了他的命，可是身子却完全不受控制的发抖，牙齿上下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音。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声，男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紧接着，胳膊上狠狠地被划了一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鼻间。
“嘶——”
男人倒吸了口凉气，低下头，想隔着缝隙去看胳膊上的伤口，只是还没等他将胳膊挪到位置，柳娇娇就举着刀递到了布料里面。
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正好腾出一个空间可以让柳娇娇利用。
“看到了吗？这是从你胳膊上割下来的。”
薄薄的一层皮，带着血丝，男人看不清，可正是因为这个，心里的恐惧才会无限的放大。
“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笑眯眯的看着中年男人，柳娇娇嘴角高高扬起，把匕首上的肉片放在一边，慢悠悠的往男人胳膊上移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娇娇也怕人真的因为失血过多死了，所以刻意控制着，主要是想着吓唬一下人。
所以时间过去好久，才往下割了几片，但是匕首上却染满了鲜血。
就在这时，顾一一个人跑了回来，站在两人身后，轻唤了一声，“二爷。”
顾景曜和柳娇娇背对着他，正好把靠在角落里的中年男人给遮住，顾一好奇的往旁边移了移身子，想看看他们围在一起做什么。
谁知刚一走近，看到两人挡住的那一幕，整个人就被吓了一跳。
一块块带着血丝的薄薄的肉片按着顺序放在一起，被他们绑起来的男人死死地咬着牙，胳膊上血淋淋的，血迹顺着胳膊落在地上。
顾一一下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听到动静的顾景耀转过身来看向他，“怎么了？”
听到顾景曜的声音，顾一才猛地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眼睛看着顾景耀，可余光却忍不住去看柳娇娇，声音里带着颤音，“二爷，外面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余光里，看到柳娇娇拿着匕首在男人身上的衣服上抹了抹，等擦干上面的血迹后就起身站了起来，见到这一幕，顾一精神一震，连忙收回视线，不再去看她。
其实他不是没见到大世面，他们手底下的审讯手段一个比一个狠，可是柳娇娇给他的印象，虽然厉害，和平常大家的姑娘不一样，可到底没有把她和狠辣挂上勾。
脸上带着甜丝丝的笑容，可手上却染着血，这一幕带给他的震撼的确是太强烈了。
柳娇娇哪里不知道顾一是被自己给吓到了，说起来这门手艺还是前世的时候从他们手里学到的，想到这里，柳娇娇抿着嘴笑了笑，歪头去看顾景曜，正对上他的眼睛，见他没有任何异样，柳娇娇更加不放在心上。
左右，她在乎的只有顾景曜一个人。
“这么快就解决完了吗？外面的人应该不少吧？”
此时顾一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也是见得多了，虽然被吓到可也没一直放在心上，听柳娇娇说起正事，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点点头，“人是不少，不过有近一半的人只是普通人，应该是他们找来做事的，我们一进去就放弃抵抗了。”
“对了，这里面有十几个道士，剩下的都是大夫，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五个人。”
顾一先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这才继续说着他打听到的消息，“二爷，小姐，你们大概想不到，这里是前朝皇帝秘密修建的，最一开始只是为了给道士们寻个炼丹的地方，却不想正好没有被波及到。”
“前朝的最后那位可是个怕死的，为了长生想出这个法子不难解释。”柳娇娇声音顿了顿，看向顾一，“后来呢？按照正常故事来说，前朝余孽知道了这里，就在这里一躲躲了几十年？”
听出柳娇娇语气里的嘲讽，顾一跟着笑了笑，解释道：“小姐没说错，不过前朝刚覆灭的时候这里面的人得了消息，守在这里的将士们早就跑了，所以原先那批道士也就顺势溜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长生不老的丹药是只在书中记载的传说，可实际上，想要炼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大概是所有坐上皇位以后的共性，时间一久，就越不想轻易放弃手中受了几十年的权利和位置，不但开始时刻怀疑身边人，而且对长生的执念太强了。
丹药这个东西服用多了会导致人的脾气越发的暴躁，最先一批道士不知道有多少倍砍了头，所以得了机会，都巴不得离得远远地。
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人提起，可谁想到他们回到他们原来的道观以后还没过了几年舒服日子，就有一批神秘人突然上门，把整个道观里的人全部抓的干干净净。
到现在，最早一批的那些道士早就不在世了。
顾一把从道士那边得来的消息给两人说了，见两人沉思，抿抿嘴，轻声道：“除了这些，还发现了一些东西。”
等顾景曜和柳娇娇好奇的眼睛看过来，顾一摇摇头，“其实说东西也不对，那些全部都是活物。”
“恩？”
顾一的这句话彻底把柳娇娇的好奇给引了过来，她眉头轻微的皱起，疑惑的看着顾一，很快，就听到让她满意的声音，“是所有和剧毒有关系的活物，毒蛇，毒蝎子，还有很多，我看着有很多像是苗疆那边的。”
顾景曜打断顾一的话，轻声开口问道：“和这里面这么冷的原因有关系？”
“二爷说的没错。”顾一点点头，“有一间里面堆满了冰块，里面应该是刻意设计成那样的，里面冻着很多活物，而且里面摆满了从里面提出来的剧毒。”
“顾一，你带我和二爷去看看。”
“是。”
随着顾一一路走到他说的地方，顾一也知道这里面才是重点，专门安排了几个人守着，见他们过来，齐齐的喊了一声。
顾景曜挥挥手，等他们让开，随着顾一进了里面，柳娇娇一下就明白了顾一沉默的那一下的原因了。
眉头皱紧了，看着顾一领着他们往最里面走，微微一顿，指着外面这间堆满冰块的地方，“顾一，这是做什么的？”
“恩？”
顾一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柳娇娇，“不清楚，可是听那些大夫说，定期他们会从外面抓进来一些乞丐，然后把他们扔到布满冰块的密室里，只有在里面待够三天才能被放出来，可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从里面走出来。”
“具体是什么原因，恐怕还要等公孙先生看过才能知道。”
“你想到了什么？”顾景曜重新走了回来，站在柳娇娇身边，和她一起看向这些大块冰块。
“不知道。”柳娇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上次我们进村子的时候是因为里面有一户人家的孩子身体里进了寒气，可是宋大夫说如果只是单纯的被寒气浸体，最多身体废掉，却很少会有因此损命的。”
“他当时有私下里和我说过一句话，他怀疑那个孩子里有他也查不出来的毒，症状就和受了伤寒一样，让人不知不觉的没了姓名。”
“算了，当时宋大夫也只是一个怀疑，先等公孙先生看过吧。”
“恩。”
这个时候，就地审讯了几个他们抓到的人的顾三也回来了，这才和他们解释起他们之所以这么容易的原因。
“这里面的人都是下面四个村子里的村民，每天每个村子会分成两批，一批白日一批晚上，分开进山，只不过这几日他们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担心出事，所以村子里放了很多人，只有少数人进了山里，不过，二爷，据他们交代，入夜后来换岗的人就会从村子里进来，到时候只怕……”
等到换岗的时候，到时候就算是新上山的被他们给抓住，可原来的人没有回去，早晚要引起四个村子的注意，只怕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四处找找，应该会有直接通到山里的路，我们直接进山，实在找不到，之前不是抓了个人吗？娇娇应该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问出来有用的信息来。”
顾景曜说的是那个被柳娇娇折磨过的男人，顾三不知道这么回事，猛地听到顾景曜这么说微微一愣，刚想问什么，就被反应过来的顾一拉着往外走。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早就顶不住了，顾一两人没费多少时间就问出不少事情来，趁着天色还亮，顾景曜和柳娇娇只带了几个人先行下了山，至于其他人，则让顾一和顾三领着，留在了山里。
山里的暗道里发生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他们这一趟抓了不少人，不可能带的他们悄无声息的离开，所以索性把他们藏在大山里，就算那些人知道了想要搜山，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一路上快马加鞭，天刚黑没多久，他们一行人就已经回到了望京了。
“二爷，您把我随便放个地方就可以了，我自己回去，您先去办正事要紧。”
他们这一趟是回来搬救兵的，柳娇娇知道顾景曜心里的担忧，想了想，“您身体受不住，让下面的人先带着人赶过去，您慢些走。”
“没事，我把你送到了再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速度没有降下来，很快，顾景曜就在夏府的大门口停了下来，把柳娇娇放下来，朝着夏府大门扬扬下巴，“这两日我不在，恐怕会有不长眼的上门，你先在这里住下，等我回来了过来接你。”
说完，把她身上的毯子紧了紧，拍了拍她的额头，“好了，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进去再走。”
就算顾景曜不这么做，她也是要抽空过来一趟的，把柳珊珊放在夏府，时间久了总归是不好。
跑到大门口拍了拍门，很快里面就有人给开了门，门房以前见过柳娇娇一次，一见人就马上认了出来，连忙打开大门让人进来，柳娇娇没急着进去，先回头借着月色朝着顾景曜挥挥手，才钻过门缝进了夏府。
柳娇娇是被门房引过去的，前面早有人先去报信了，所以等柳娇娇到后院正房的时候，夏夫人已经等在了屋里。
“你怎么大晚上一个人过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夏夫人连忙让丫鬟给柳娇娇倒了杯热茶，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除了身上披着一个灰扑扑的破毯子，其他地方倒不像是出事的样子，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一直提着的一颗心却不敢放下。
“我已经让人去前院找你舅舅，表哥他们了，只是现在时辰不早了，我没有惊动老夫人，有什么事你不要瞒着，另外你来我这里，你干娘知道吗？”
“舅母，您快让人回来，不用惊动他们。”
柳娇娇揉了揉脑袋，手里捧着热茶，感觉手上的凉意却掉几分，才笑眯眯的和她解释道：“我只是过来找表姐和我五妹的，这段时间在外地来着，刚回来，想到五妹在这里放心不下，担心给您惹了麻烦，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这么晚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看你说的，不过真的没事吗？”
夏夫人还是不放心，担忧的看着柳娇娇，柳娇娇笑眯眯的摇头，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口，夏骐的声音响起，“珊珊，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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