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如果,当时……

    在由‘崩坏意志’安排给各个文明进行的‘考核’过程中，有这么几个事项，是绝对‘不变’的。

    首先，最初诞生的律者，一定是‘理之律者’。

    因为他（或她）会是当前文明‘记录档案’的核心载体，是‘传承’的主要媒介。

    其次，第二位诞生的律者，一定是‘空之律者’。

    因为他（或她）的能力，可以带领当前文明迈向更加广阔的世界。

    与之相对……

    最后还属于‘考核内容’范畴的律者，一定是‘起源之律者’。

    因为他（或她）会是当前文明自始至终的见证者，作为崩坏意志的‘圣体’部分，他（或她）会是判定当前文明是否‘合格’的评分基准之一。

    以此为基础……

    作为‘最后考题’而存在的起源之律者，以及作为‘重置担当’而诞生的终焉之律者，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人选。

    换言之：

    “针对‘地球人类文明’来说，‘起源之律者’永远是爱莉希雅。”

    “而‘终焉之律者’，则永远是你——琪亚娜·卡斯兰娜。”

    地球宙域内，‘陆七言’看向已经接近到自己身前的终焉之律者，直言道：“你的存在，其实也可以被称作是‘未来’的守护者。”

    “来自‘未来’的你，知道地球人类文明会在何时通过考验，所以为了保全那个‘未来’的必定性，就必须稳定好过往已发生的一切时间轨迹。”

    “这其中，就包括……”

    “当前这个时代，必须迎来毁灭。”

    此时，听他说出这些话，终焉之律者……琪亚娜沉默了。

    只因为，‘陆七言’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曾经，陆七言（本体）在选择超脱……也就是决定‘彻底脱离崩坏世界时间线’之前，他曾听‘冰律双子’说过一段类似童谣的预言：

    ————

    “智慧泉啊，智慧泉，在诸神的宴会上，谁能令‘寒冬’展开笑颜？”

    “是那邪恶狡诈的恶作剧之神！”

    “是那终将被毒液毁去原有面容的——千变的旅行家。”

    “他本不属于神庭（阿斯加德）。”

    “他将为九界（世界）带来毁灭。”

    “当诸神黄昏提前到来，站在他面前的宿敌……”

    “会是虹桥（时间）的守护者。”

    ————

    如今，这些预言的具体内容，都有了明确的印证。

    很明显，‘邪恶狡诈的恶作剧之神’与‘千变的旅行家’都是指当初未选择超脱前的陆七言，或者说……名叫riku（陆）的青年。

    那时，刚刚觉醒前世记忆的他，拥有‘超限原神系统’傍身，的确是容态千变，甚至由于长时间隐于幕后的关系，压根没有‘自我’的表现。

    他仿佛遗世独立的旁观者，任何与他接触过的人，都只知道原神……以及【旅行者·空】的身份。

    至于riku（陆）本人，则仿佛‘不存在’一般，谁都不知晓他具体是谁。

    如同被毒液毁去原有的面容。

    再之后……

    “现在想来，如果当初我不选择脱离这个世界的本征时间线，那最后就将成为你的敌人。”

    陆七言很清楚，一旦自己对‘前文明纪元’产生了归属感，那他就不会坐视这个时代如同原历史轨迹一般毁灭。

    偏偏，因为他这个‘界外之人’的介入，当前时间线不会再产生其他‘可能性’分支。

    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前文明纪元如期毁灭，‘未来’依旧存在。

    要么，前文明纪元得以存续，‘未来’不复存在。

    简而言之：

    “虹桥（时间）的守护者（终焉之律者），会为了‘未来’与我为敌。”

    “而我们双方的胜败，都将代表着‘一个文明时代’的毁灭。”

    记得，陆七言前世曾听过这么一段让他至今都感到记忆犹新的歌词：

    “自己所坚信的‘正义’，有时也会露出‘獠牙’，目前所见的‘道路’，还不是全部~?”

    试问：如果在保护某一方的同时，必定会伤害到其他另一方，此时又该如何抉择？

    陆七言从虚数之树那里看到过自己原本的‘未来’。

    在那个轨迹中，原神方利用一首‘能让无数人变成光’的歌曲，结合数十亿地球人的力量，战胜了行星级崩坏兽。

    只可惜，在随后爆发的‘第六次崩坏’期间，因为死之律者是鸣神学院内部某名学员，她造成校内在籍人员大量死伤，最终……鸣神学院依旧没能顺利地继续开办下去。

    在那之后，不到半年时间，芭芭拉和伊甸便在‘第七次崩坏’爆发末期，选择同时隐退。

    她们演唱的最后一首歌，便是能召唤‘薪炎之律者’的曲目《moon-holo》。

    当时，炎之律者himeko（卑弥呼）是被她们击败，而不是凯文。

    但很讽刺的是，原本只打算‘抓捕’炎之律者的决定，却因为某些阴险小人的从中作梗，依旧没能保住前者的性命。

    以至于，此后接连爆发的第八次、第九次、第十次崩坏……陆七言压根不帮忙。

    ‘逐火之蛾’也因此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穆大陆，则在‘沉没’之后，被陆七言暗中收进【无限尘歌壶】内部，救下。

    待到‘第十一次崩坏’到来……

    面对反崩坏能，同时还反元素力的‘约束之律者’，融合战士的编制，被彻底打残。

    陆七言虽然有帮忙，却也只是多救下了几人而已。

    而这些人，也都在‘第十二次崩坏’期间，相继被杀。

    那时，陆七言知道樱的妹妹‘铃’会被人暗算虐杀，进而变成无形的究极病毒，所以专门派遣‘八重神子’护其周全。

    然而，仿佛命运弄人，正是那些被陆七言救下的融合战士，让一切又回归了原本的轨迹。

    铃死亡，樱被凯文阻拦，未能及时救下自己的妹妹。

    华因为这件事，心存芥蒂。

    陆七言……则在勉强救下樱之后，彻底和‘逐火之蛾’决裂。

    直接导致‘第十三次崩坏’爆发期间，他再度袖手旁观。

    甚至，还在起源之律者……也就是‘爱莉希雅’进行‘最后考核’的同时，着手清理逐火之蛾的残余‘污秽’。

    也正是那一天，陆七言彻底弄清楚了‘崩坏’考核的本质，但同时，由于爱莉希雅在凯文选择‘扣动扳机’下死亡，也已经宣告‘前文明纪元’已经是‘不合格’的文明。

    事件结束时，不知实情的凯文，曾挽留陆七言，希望他和原神方能继续留下，一同对抗即将‘清理’地表的终焉之律者。

    但是……

    “既然这个时代已经‘失格’，那它就没有被拯救的必要。”

    留下这句话后，陆七言带着千劫、阿波尼亚、伊甸、樱、梅比乌斯、华，离开了‘逐火之蛾’，选择不参战。

    但，曾经和影亲如姐妹的mei，却选择留下。

    时间，来到终焉之战当日。

    ‘逐火之蛾’这边，凯文、、菲莉丝、帕朵……仅仅四名英桀级融合战士，带着由mei开发，su远程操控的三艘‘月光王座’登月。可惜，即便做了更多的准备，他（她）们却依旧不是‘终焉之律者’的对手。

    关键时刻，在终焉之律者‘停摆’的12个小时内，mei最终还是变回了那个‘理性至上’的她，她直接以‘封存侵蚀之律者的黑匣子’为筹码，迫使陆七言等人出战。

    “如若战败，侵蚀之律者也将随之消亡。”

    那时的mei，似乎已经研究出了消灭‘究极病毒’的方法。

    且为了验证她所言属实，还亲自在视频中‘试验’过。

    也正是那个连mei自身都知道实属为恶的行为，宣告她与影之间，彻底决裂。

    那一刻……

    为了保全樱的妹妹，陆七言协同现有的全部原神，以万千愿力加身，那一道道光芒，如同逆飞的流星一般，汇聚一处。

    【旅行者·空】在月球之上，与‘已经被暂时削弱，但又开始不断变强’的终焉之律者为敌。

    彼此双方，谁都不能退让。

    陆七言为了‘现在’，琪亚娜则为了‘未来’。

    而那一战的结果……

    终究是个‘外来者’的他，在最后关头……犹豫了。

    他不如终焉之律者那般‘坚定’。

    琪亚娜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当然不太美好，但也有人告诉我，不要放弃。”

    可陆七言……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害群之马，一想到mei的威胁，比起‘拯救’，更多的还是‘厌恶’和‘愤怒’。

    因此，并不纯粹的万千愿望，没战胜琪亚娜对‘未来’的坚信。

    琪亚娜成功护住了她自己和同伴们的‘未来’。

    而原轨迹中的陆七言，则在决战过后回到了地球，找到了mei。

    其实，早在他应下那个‘威胁’的同时，其他原神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mei也知道，如果陆七言想定位自己，绝对只是时间的问题。

    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是，在那天，当月球上的终焉之战结束，原神方找到mei时……

    她，已经因为曾经的种种负担，离开了人世。

    她终究还是没有按照其自身在那些‘威胁话语’中所说的那样，消灭樱的妹妹。

    即便，她真的已经研究出了抹除‘究极病毒’的方法。

    但最终，她也只是将这个方法整理成资料，保留了下来，连同‘黑匣子’一起留给了赶来她生命最后的地点……曾经长时间和影一起居住的宿舍里的一众原神。

    那一刻，负责带队的影，非常沉默。

    她只是抱起这位曾经的妹妹，将她的尸身，放入一个休眠舱。

    而陆七言等人，则在不久之后，取走了承载‘往世乐土’的黄金庭园，前往了自己建立的地下基地，开始了长达数万年的沉睡……

    直到，‘现文明纪元’到来。

    ……

    “你应该知道，当‘我’选择超脱当前时间线，很多‘悲剧’也随之避免。”

    “或许，过往的改变，并非都是‘美好’的。”

    “但至少现在，你我不必再度为敌。”

    地球宙域内，悬浮于真空环境下的‘陆七言’看着近在咫尺的琪亚娜，微笑道：“现在，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这个时代，是时候‘落幕’了。”

    听他这么说……

    “谢谢。”

    终焉之律者……琪亚娜轻声回应了一声。

    下一刻，她看向地球，单手虚张。

    霎时之间，一道犹如法阵般的十字星光纹，开始在地球表面扩散。

    这东西，名叫‘崩坏死斑’。

    它的效果，只有一个——将指定范围内的‘有’变为‘无’。

    如今，琪亚娜只会利用崩坏死斑消灭‘地表’上存在的一切生物。

    换言之：处在‘地下’的那些休眠舱，她虽然都能轻松定位，却不会动它们。

    毕竟，这同样也是‘未来’的一部分。

    或许将来，再度苏醒的凯文等人，会是她和她身边同伴的阻碍。

    但她相信自己，相信‘未来’的同伴们，能克服一切困难，迎来‘既定’的美好结局。

    终究是……

    “为了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

    几分钟前，地表。

    “！”

    当千劫、伊甸、阿波尼亚三人‘重返’逐火之蛾‘最后的基地’时，他（她）们在主控室位置，看到了已经非常幼小的……梅比乌斯的尸体。

    此时，主屏幕上还在显示着有关‘第四神之键’的激活程序。

    三人仅仅粗略看几眼，就知道了这个计划的具体用意。

    “接下来的数万年时间，第四神之键会逐渐将地表环境修复到曾经‘适合人类居住’的模样。”

    这，便是结论。

    一时间……

    “辛苦你了，梅比乌斯博士。”

    伊甸来到梅比乌斯的尸体旁侧，将其娇小的身躯，揽入怀中，“你做的很好，好好休息吧。”

    目睹这一幕……

    “啧~”

    哪怕是曾经和梅比乌斯各种不对付的千劫，也没有说任何风凉话。

    当下……

    “时间不多，开始‘办正事儿’吧。”

    他这么提醒了一句之后，便立刻和阿波尼亚着手操作主控台。

    紧接着……

    “第三次崩坏爆发后，贪污沧海市复兴资金30亿，后利用这些资金，得到了如今的地位——xxx。”

    “第四次崩坏……”

    “第五次……”

    “第六次崩坏爆发后，下令让顶级杀手‘勿忘我’袭击梅博士，确保人类血统纯正性——尼尔·道格拉斯。”

    ……

    “第十二次崩坏爆发前，暗中鼓动士兵杀死当时‘疑似侵蚀之律者’的议员——罗德·梅尔。”

    “你们……”

    看着屏幕上调出一个个指定的休眠舱沉睡者的个人数据，千劫脸上露出狞笑，“连下水沟里的臭老鼠都不如的人渣们，还妄想活到‘下一个纪元’？”

    “做梦。”

    “滴~”

    简单一个按键，指定休眠舱尽皆停止运作。

    但舱门却都被封死。

    这些幸存下来的渣滓，接下来都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在无尽的绝望中，慢慢地……慢慢地死去。

    以偿还他（她）们曾经的罪孽。

    也正是在这时候……

    “嘣~”

    波及地球地表全域的能量脉冲声，传入千劫三人耳中。

    终焉之律者的‘崩坏死斑’已经生效了。

    他（她）们三人的身体，开始在那耀眼的光芒中，逐渐被分解。

    这个瞬间……

    “主啊~”

    曾出身于‘十字教’的阿波尼亚，正在祈祷，“愿下一个时代，不再重蹈覆辙，不再如我们一样，步步皆错。”

    “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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