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往【12】我骗你的【超甜】

    菜市场，人声鼎沸。

    站在一排猪肉摊前的路非非，看着满目琳琅的各种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小姑娘，买肉呢？”附近有个面容粗犷的屠夫大叔招呼路非非。

    “嗯。”路非非下意识应声。

    “买什么肉？”

    路非非说：“五花肉。”

    大叔举起割肉专用刀，粗声粗气地问：“要多少？”

    他浑身的酒气，握刀的手不大稳，怕是手起刀落，能划出四五斤的肉来，路非非不是很想在他这里买肉。

    唔，他的猪肉摊前，停驻的顾客是最少的。

    这菜市场的顾客络绎不绝，再小的摊铺都有人光顾，可她站的这两分钟里，这位大叔没有成交过一笔生意。

    他醉醺醺的盯着她，眼神无端地凶狠。

    ——顾客都是被他吓跑的。

    可就在她犹豫的几秒里，屠夫已经不耐烦地动了手，一刀子给划下去，生生将猪腹的肉割下大块，光看重量可不止四五斤。

    “够了吗？”

    拎着那沉甸甸的肉往前一扔，大叔那霸道的架势，俨然一副“强买强卖”的意思。

    路非非目瞪口呆。

    啊，还能这样卖肉的……

    “买肉的话，来这边。”

    冷不丁地一句话，落到路非非耳里。

    声音有点耳熟。

    路非非偏头看去，发现郑海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她刚看一眼，郑海已经转过身，显然在前面带路，她又瞧了眼面色阴沉却敢怒不敢言的屠夫大叔，最终还是钻进人群里，跟上郑海的步伐。

    郑海领着路非非来到一家猪肉摊前。

    这老板也是身强体壮的糙汉，但精神奕奕，刚送走一拨客人，见到郑海还打了声招呼。

    郑海道：“给她拿点五花肉。”

    “好嘞。”老板一应声，然后憨厚地笑朝路非非问，“小姑娘，要多少？”

    “两斤。”

    “行。”

    老板爽快应声，很利落地划了一刀，拿去称的时候，路非非分明看到多出一公斤，但他用塑料袋装好后，只报了两斤的价格。

    路非非付了钱，感激地朝郑海点头。

    郑海没吭声。

    “郑哥，婶要的食材都给买好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回——”王明提着各种袋子靠近时，大嗓门一扯，别提多引人注目了。

    因他的纹身和装扮，周围顾客纷纷避而远之。

    但他一走近见到路非非后，眼珠子一转，忽然道：“诶，我好像忘买大葱了，我先去转一圈哈。”

    说着就走。

    郑海踢了他一脚，在他一个踉跄往前时，已经从他身边走过，王明诶了一声，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路非非，最后不明所以地提着大堆物品跟上郑海。

    就郑海的多番帮助，又怪异的态度，让路非非满腹疑惑，但待郑海和王明走远后，她也没有多想，拿出手机翻出购物清单，打算买剩下的食材。

    猪肉白菜炖粉条，食材都在菜名里了，配料苏恒的厨房里都有，她只需要再买粉条和白菜就行。

    唔，还有一根新鲜的大葱。

    呼出口气，路非非让自己尽量融入周围的环境，然后认真地挑选起食材来。

    与此同时，隔着路非非有几家摊铺的地方，李隽提着几袋食材站在人群里，神情里有着一闪而过的疑惑。

    拿出手机，李隽背过身往菜市场外面走，同时拨通柴静苑的电话。

    “柴姐，我刚看到路非非跟郑海在菜市场买肉，关系还不错的样子，韩西聪先前说的……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啊？”

    路非非买完食材回去时，时间已过九点，爬起来就跑菜市场跑的她，在回来的路上去苏恒经常买早餐的店铺里买了份早餐。

    一根油条，一个吊炉饼，以及一碗豆腐脑。

    吃完回去，她特地观察了下一楼的店铺，苏恒的废品店还没开门，自然也不见墨一的身影。

    苏恒回来了吗？

    心里这么想着，路非非的步伐加快几分。

    然而，略带点小期待用钥匙开门时，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房间，放眼看去，见不到苏恒的身影。

    在门口站了片刻，路非非藏起心中的小失落，换鞋进门，先去厨房把粉丝浸泡在水里，又将八角、白糖、葱姜蒜都用盘子装好，收拾妥当。

    回到房间时，路非非拿出手机，谨慎地给苏恒发消息。

    『苏恒，你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一发送，路非非就止不住打了个哈欠，她伸手揉了揉眼睛。

    昨晚睡得太晚，但因惦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着给苏恒做猪肉白菜炖粉条，天没亮就爬起来往菜市场跑——她很少去菜市场，一般都在超市买菜，不过听林奶奶说，菜市场的菜是最新鲜的。

    给苏恒做的呢，她想费点心思。

    迫不及待的那种。

    但她一直没等到苏恒回消息。

    在忙吗？

    路非非困得直打流泪，等了半个小时，实在是扛不住，磨蹭地爬上床去睡了。

    本想稍微睡会儿，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天色有暗下来的趋势，她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拿起手机，去看苏恒的消息回复。

    中午回的。

    两个字：『晚上。』

    晚上吗？

    路非非呼出口气，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

    该做饭了。

    跳下床，将床铺整理好，路非非就跑向厨房。

    在学校时，她曾跟室友偷偷在宿舍做过饭，其中正好就有这一道菜，每到冬天她们都会做，基本都是她来料理的。

    料理是灵活变通的，没有固定的菜谱，以前的她就是随便做做，但这一次……她光是在网上翻找菜谱，就花了半个小时。

    等她确定下来，天色基本已经黑了。

    她匆匆忙忙开始做。

    处理食材，切好葱姜蒜以及白菜，五花肉切成方块状，焯水后煮出血沫、沥干，之后五花肉和八角一起煸炒，中途放糖上色，加入葱姜蒜炒出香味，放好生抽老抽炒几下，再加清水烧开，关火，将其倒入汤锅里转小火炖半个小时。

    等待的过程里，路非非又煮了锅米饭，然后不停歇地收拾厨房、客厅。

    直至没事可做的时候，她终于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跟苏恒的对话框。

    一句什么时候回来的询问，删删减减，反反复复地编辑，最终等她调的闹铃响起之际，她也没将信息发出去。

    路非非叹息着，又跑去厨房，将白菜和粉条放进锅里煮，不到十分钟，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就做好了。

    她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比她以往做的都要香。就是，不知道是否符合苏恒的口味。

    时间过了六点，路非非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沙发上等着苏恒。

    期间，她还是没控制住，给苏恒发了条询问信息，但等同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应。

    很忙吗？

    手机没电了？

    还是……今晚也不会回来？

    时间在流逝，缓慢得很，她一秒一秒地过。

    厨房里的猪肉白菜炖粉条从香浓滚烫变成冰冷的室温，凉得彻底，连香味都消散在时间和空间里，荡然无存。

    晚上九点，路非非攥紧手机，拿着钥匙跑下楼，在一楼见到那家关门的废品店，跟上午所见的一样，不知是刚关门还是一直没有营业。

    她低着头，用鞋子踢着地面细小的石子，心里空落落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至房东薛胜利加班回来。

    “小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

    路非非生得好看，模样乖巧，薛胜利对她倒是有点印象。

    路非非抬起头来，认出这位是房东，便打招呼道：“叔叔好。”

    瞧了眼三楼某房间亮着的灯，薛胜利关怀地问：“跟苏恒吵架了？”

    “他还没回来。”路非非轻声说，嗓音有点闷。

    “在这儿等他呢？”

    “……嗯。”

    “等他做什么，这小子夜不归宿也不是一两天的事，经常在外面鬼混的。”薛胜利道，“这么冷的天，别在这儿等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路非非点点头。

    薛胜利走出几步，忽然停住，道：“你打他电话呀——”

    一个“呀”字刚出口，薛胜利就摇了摇头，“忘了他那老古董手机，能接到电话全靠运气。反正你别等了，回去歇着吧，那小子能耐得很，在外面死不了。”

    路非非眨眨眼。

    死不了的意思是……经常打架吗？

    一想到苏恒额角的伤口和肩上的淤青，路非非只觉得心情更沉重了，可碍于房东的好意，她也没有继续在楼下等，而是跟在房东身后上了楼。

    在路过二楼时，薛胜利忽然叫住她，从家里给她拿了一袋苹果，连带着一起的还有上次苏恒送菜的盒饭。

    路非非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薛胜利就催着她赶紧回去，免得冻着。

    路非非回到三楼，来到没有苏恒却亮着灯的房间。

    将苹果洗好，又找了个果盘装着放到茶几上。

    就吃了一顿早餐，很饿了，但她现在并没有什么食欲。

    抱着试探的心思，路非非在通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录里找到苏恒的电话，给苏恒拨了过去。

    但，回应她的，是个冰凉的女声，那模式化的语速和音调，跟今晚的风一样的冷。

    关机。

    路非非将手机丢到一边。

    听到门开的声音时，已经快到下半夜了。

    路非非在恍惚中清醒，然后抬眼看到推门而入的苏恒。

    “苏恒。”

    路非非第一时间站起身，绕过茶几跑向苏恒，却在玄关处停下。

    鼻翼轻动，她闻到浓浓的酒味。

    将门关上，把卡片往兜里一收，苏恒一边换鞋，一边朝路非非问：“还没睡啊？”

    抿着唇，路非非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恒，轻声说：“等你。”

    “傻的。”嘟囔了一声，苏恒伸手放到她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微微俯身，问，“吃饭了吗？”

    “……”

    路非非没说话。

    苏恒拧眉，“没吃？”

    路非非问：“苏恒，你喝酒了吗？”

    “嗯。”

    “吃饭了吗？”

    “嗯。”

    “那你没有看到我信息吗？”

    “没看到。”

    “哦。”

    路非非轻应一声，转身就往里走。

    苏恒站在玄关处，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抬手摁了摁眉心，让自己清醒点儿。

    妈的，连灌两瓶烧酒，好像有点上头。

    上前两步，苏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跟前一拉。路非非没有防备，直接被他拉得转过身，正面朝向他。

    低下头，苏恒将另一只手放到她肩上，笑着问：“生气啦？”

    “……”

    路非非紧抿着唇，没有吭声。

    她是挺生气的。

    只是，与苏恒无关。

    她气没有准备妥善，做饭菜之前没跟苏恒约好时间；她气时间不对，正好今天苏恒很晚才回来；她气苏恒的手机，偏偏要在那时候没电关机……

    她气种种巧合之下的因与果，导致她的担心与惶恐。

    可她没有气苏恒。

    但她不知该怎么跟苏恒说。

    头晕乎乎的，苏恒不适地蹙起眉，低下头来撞上她的额头，他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像是软绵的绸缎一样，爱不释手。

    手指滑落到她耳边，他粗粝的指腹轻捏着她圆润的耳垂，嗓音稍稍沙哑，“不说话？”

    “……”

    路非非在他的动作下大气不敢吭一声，头皮发麻，身子僵硬，背上渗透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一时间压根就忘了出声。

    苏恒却得寸进尺，捏着她的纤细嫩滑的后颈，轻缓摩挲，“再不说话我亲你了啊。”

    一个字，一个字，路非非都听到了。

    但等她理解他的意思时，已经是两秒后。

    “啊——”

    她下意识地出声。

    然而，苏恒已经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软软的，如他所想的那般香甜可口，跟裹了蜜似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品尝，摩挲轻啃，像是要细细体会其中滋味。

    路非非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大脑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宣布罢工。

    她想到那天下午银杏叶里青年清俊挺拔的身影，想到那晚被鬼迷心窍时亲吻他那一刻的紧张，想到昨晚本子上的新目标给她的激动狂喜，想到刚刚漫长等待时间里的煎熬，那种如坐针毡的难受……

    没了，什么都没。

    一切过往回忆乃至幻想都被脱离。

    此刻。

    唯有此刻。

    她感觉到他的呼吸，他所有的动作，穿过她发间的手力道很稳，让她不会轻易倒下，他带着醉意的吻，伴随着浓浓的酒味，那是她尝过的味道，初入口时清甜如甘露，滑到喉间便是火辣辣的刺痛，满满的灼热感，但最后只剩痛快淋漓。

    她不善喝酒。

    他挑开她唇齿长驱直入的那刻，她只觉得自己已经醉了，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激烈又彷徨，然后一切都变得轻飘飘的。

    “傻啊你，换气。”

    后来，她听到他在笑，嗓音依旧哑哑的，却是那种惯有的戏谑的语调。

    她便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灌入肺部，清清凉凉的，让她得到舒缓。

    他的手指捻起她额前湿漉漉的发丝，笑问：“前男友没教过你？”

    “……”路非非眨眨眼，感觉自己快哭了，“苏恒，你在做什么？！”

    他的手不知何时拉开她的外套，挑开毛衣和秋衣伸入，紧贴着她的肌肤，滑到她背部解开了最后的防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顿时神经紧绷，感觉被他碰过的肌肤又烫又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失误。”

    将她把衣服扣好，苏恒将头埋到她的肩上，虽然没有声音，但轻颤的肩膀表示他此刻在笑。

    路非非羞愤交加，从脸红到耳根再红到脖颈，恐怕全身都红透了，羞得发烫，她恼怒地喊他，“苏恒！”

    苏恒离开她的肩膀，但眼底的笑意还未来得及褪去，他安抚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抱歉，你的反应太可爱了。”

    “……”

    路非非的眼睛顿时水润起来。

    “我错了，”苏恒忙道，“是我不对，好不好？”

    “你……”路非非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忽然没了脾气，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我……”

    好乱。

    乱糟糟的。

    一切都乱到理不清。

    苏恒忽然抵着她的额头，喊她：“路非非。”

    顿了顿，路非非吸了口气，说：“我在。”

    视线落到她红肿的唇上，他一字一顿地说：“我骗你的。”

    “……”

    “上次的吻……”苏恒的手指覆上她的唇，声音好听又温柔，“是骗你的。”

    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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