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来访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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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卿现年几何？”楚昭接着温和地问道。
洛云飞愣了一下，不知为何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仍恭敬道，“禀陛下，云飞今年已二十有三。
楚昭笑道，“定远侯真是奇怪之人，一般世家大族都在嫡子未及弱冠之前，便急着让他们仕进任职，而洛卿早已过了双十年华，朕却为何从未听定远侯提及呢？”
洛云飞又开始浑身冒冷汗，这下子不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吧？“云飞生性愚钝，不堪重任。加之已有两位兄长在朝中任职，故而父亲不曾提及。”
楚昭哈哈大笑，“洛卿过谦了，神鸟之音的迦陵公子如何会愚钝？想来是生性自由，不愿受俗务羁绊吧？”
洛云飞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道楚昭说的究竟是正话还是反话，根本没有办法回应。
却见楚昭忽而正色道，“朕也深知人各有志，凡事不能强求，若令弟脾气性格、为人处事确如洛卿一般，朕也不会多加勉强。然其一首《英雄赋》透露心声，所谓英雄，寻常功名事业自然不放在眼中，要建就建不世奇功，要立就立千秋伟业。令弟不但有此壮志雄心，更有与其相配的出众才华，若将这样的人才弃置不用，朕岂不成了昏君？
楚昭停顿一下，看了看下面呆若木鸡的洛云飞，语气不容辩驳，坚决道，“朕意已决，过几日朕起驾回京，令弟同其他获胜者一起随行，进京领受官职。命慕容慎之随侍令弟一同前往，洛卿总可放心了吧？”
洛云飞无话可说，只有深深伏拜，道，“谢陛下！”再不答应，就等于说让楚昭去做昏君，这可是承受不起的罪名。
楚昭心情大好，转向一旁的叶枫，“洛氏这一代人才济济，听闻叶卿夫人也是当世有名的才女，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听过楚昭刚刚的一番话，正有些发愣的叶枫，突然惊醒过来，笑道，“拙荆不过微有才名，陛下见笑了。”
“何止微有才名，叶卿夫人于诗词之上的造诣并不亚于洛尽欢。”楚昭缓缓吟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常恨水常东。’一首《相见欢》极尽哀思缠绵。”接着又向叶枫打趣道，“叶卿虽忙于公务，却也不要冷落了夫人啊。哈哈哈！”
洛云飞并不知道我有写过这首词，有些奇怪，向叶枫望去，却见一向沉稳冷静的他竟窘得满面飞霞。
我正暗自奇怪楚昭和叶枫如何知道我写过这首词，却见洛云飞愁眉苦脸，闷声道，“现下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要入朝为官？别的且不说，叶氏要如何交待？”
“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法子，现在只能先入京，见机行事。清溪山那里，先让珊瑚耐心等待。再过几月，若叶氏不来人催请，那是最好；倘若来人催请，就装病，无论如何多拖延些时日。”为了避免刺激到洛云飞已经不堪重负的神经，下面还有半句话我咽了回去。“若实在无法拖延，就说我已出家。”
“可这总不是长久之计。”洛云飞依旧愁眉不展。
“长久之计？能把眼下敷衍过去就已经是万幸，还谈何长久？”我长叹一声，洛云飞沉默下来，脸上愁云密布。
看着洛云飞忧虑重重的模样，我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本来是我求他引荐自己参加朗山之会的，造成现在这样的状况，虽然有各种意外因素，但我自己也需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然而却使得他陷入烦恼之中，却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正想着，忽然灵机一动，不禁笑道，“不是还有诈死一说么？仕进之后，我寻个名目去到父亲或大哥二哥手下任职。那里是边境，时有战乱，失踪死伤个把职位不高的官员也是常有的。”
洛云飞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犹豫起来，“西部苦寒之地，敌寇时有冒犯，处处危机四伏，军队之中又都是男子，你一个纤纤弱质女流如何呆得？”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考虑这么多？人笨一点会比较容易幸福。我无奈，想了想，只得道，“不是还有师傅同我一起么？有他在身旁，难道还不能护我周全？”你纵使信不过我的能力，慕容恪的能力你总信得过吧？
洛云飞的面色终于稍稍改善，虽然看起来仍有疑虑，但至少不再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我于是也暗自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慕容恪，我心中不由得十分愧疚难安。他一向是如闲云野鹤一般自由自在的人，却因为我而被强拉入这么危险的境地之中不得脱身。虽然以他的品性为人，心中绝不会对我有所怨怼，有的只会是体谅与担忧；虽然有他陪在身边，我的忐忑不安减轻许多，心中忧虑之余难免暗自高兴；但相较于将他带入危险之中，我还是宁可自己去单独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这时，豆蔻挑帘进来，禀告道，“四爷，子都公子来访。”
我和洛云飞对视一眼，眼中均满是疑惑。顾怀瑛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但还是起身，一起迎到门外。只见顾怀瑛一身绛紫衣袍，腰缠玉带，姿容绝丽，风神如玉，正静静立于院中。我心中暗道，这人估计有色彩偏执症，要不然为何每次见他总是一身或深或浅的紫色。对于这类偏执狂，还是小心为妙。
我们互相寒暄施礼，一起入室落座。顾怀瑛几句不痛不痒的客气话之后，便对洛云飞直言道，“迦陵，我有要事需与尽欢单独相商，可否请你暂予回避？”
洛云飞愣了一下，显然对于顾怀瑛突兀无礼的请求很是意外，稍作犹豫，但还是不顾我满眼的哀求之色，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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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飞愣了一下，不知为何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仍恭敬道，“禀陛下，云飞今年已二十有三。
楚昭笑道，“定远侯真是奇怪之人，一般世家大族都在嫡子未及弱冠之前，便急着让他们仕进任职，而洛卿早已过了双十年华，朕却为何从未听定远侯提及呢？”
洛云飞又开始浑身冒冷汗，这下子不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吧？“云飞生性愚钝，不堪重任。加之已有两位兄长在朝中任职，故而父亲不曾提及。”
楚昭哈哈大笑，“洛卿过谦了，神鸟之音的迦陵公子如何会愚钝？想来是生性自由，不愿受俗务羁绊吧？”
洛云飞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道楚昭说的究竟是正话还是反话，根本没有办法回应。
却见楚昭忽而正色道，“朕也深知人各有志，凡事不能强求，若令弟脾气性格、为人处事确如洛卿一般，朕也不会多加勉强。然其一首《英雄赋》透露心声，所谓英雄，寻常功名事业自然不放在眼中，要建就建不世奇功，要立就立千秋伟业。令弟不但有此壮志雄心，更有与其相配的出众才华，若将这样的人才弃置不用，朕岂不成了昏君？
楚昭停顿一下，看了看下面呆若木鸡的洛云飞，语气不容辩驳，坚决道，“朕意已决，过几日朕起驾回京，令弟同其他获胜者一起随行，进京领受官职。命慕容慎之随侍令弟一同前往，洛卿总可放心了吧？”
洛云飞无话可说，只有深深伏拜，道，“谢陛下！”再不答应，就等于说让楚昭去做昏君，这可是承受不起的罪名。
楚昭心情大好，转向一旁的叶枫，“洛氏这一代人才济济，听闻叶卿夫人也是当世有名的才女，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听过楚昭刚刚的一番话，正有些发愣的叶枫，突然惊醒过来，笑道，“拙荆不过微有才名，陛下见笑了。”
“何止微有才名，叶卿夫人于诗词之上的造诣并不亚于洛尽欢。”楚昭缓缓吟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常恨水常东。’一首《相见欢》极尽哀思缠绵。”接着又向叶枫打趣道，“叶卿虽忙于公务，却也不要冷落了夫人啊。哈哈哈！”
洛云飞并不知道我有写过这首词，有些奇怪，向叶枫望去，却见一向沉稳冷静的他竟窘得满面飞霞。
我正暗自奇怪楚昭和叶枫如何知道我写过这首词，却见洛云飞愁眉苦脸，闷声道，“现下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要入朝为官？别的且不说，叶氏要如何交待？”
“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法子，现在只能先入京，见机行事。清溪山那里，先让珊瑚耐心等待。再过几月，若叶氏不来人催请，那是最好；倘若来人催请，就装病，无论如何多拖延些时日。”为了避免刺激到洛云飞已经不堪重负的神经，下面还有半句话我咽了回去。“若实在无法拖延，就说我已出家。”
“可这总不是长久之计。”洛云飞依旧愁眉不展。
“长久之计？能把眼下敷衍过去就已经是万幸，还谈何长久？”我长叹一声，洛云飞沉默下来，脸上愁云密布。
看着洛云飞忧虑重重的模样，我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本来是我求他引荐自己参加朗山之会的，造成现在这样的状况，虽然有各种意外因素，但我自己也需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然而却使得他陷入烦恼之中，却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正想着，忽然灵机一动，不禁笑道，“不是还有诈死一说么？仕进之后，我寻个名目去到父亲或大哥二哥手下任职。那里是边境，时有战乱，失踪死伤个把职位不高的官员也是常有的。”
洛云飞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犹豫起来，“西部苦寒之地，敌寇时有冒犯，处处危机四伏，军队之中又都是男子，你一个纤纤弱质女流如何呆得？”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考虑这么多？人笨一点会比较容易幸福。我无奈，想了想，只得道，“不是还有师傅同我一起么？有他在身旁，难道还不能护我周全？”你纵使信不过我的能力，慕容恪的能力你总信得过吧？
洛云飞的面色终于稍稍改善，虽然看起来仍有疑虑，但至少不再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我于是也暗自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慕容恪，我心中不由得十分愧疚难安。他一向是如闲云野鹤一般自由自在的人，却因为我而被强拉入这么危险的境地之中不得脱身。虽然以他的品性为人，心中绝不会对我有所怨怼，有的只会是体谅与担忧；虽然有他陪在身边，我的忐忑不安减轻许多，心中忧虑之余难免暗自高兴；但相较于将他带入危险之中，我还是宁可自己去单独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这时，豆蔻挑帘进来，禀告道，“四爷，子都公子来访。”
我和洛云飞对视一眼，眼中均满是疑惑。顾怀瑛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但还是起身，一起迎到门外。只见顾怀瑛一身绛紫衣袍，腰缠玉带，姿容绝丽，风神如玉，正静静立于院中。我心中暗道，这人估计有色彩偏执症，要不然为何每次见他总是一身或深或浅的紫色。对于这类偏执狂，还是小心为妙。
我们互相寒暄施礼，一起入室落座。顾怀瑛几句不痛不痒的客气话之后，便对洛云飞直言道，“迦陵，我有要事需与尽欢单独相商，可否请你暂予回避？”
洛云飞愣了一下，显然对于顾怀瑛突兀无礼的请求很是意外，稍作犹豫，但还是不顾我满眼的哀求之色，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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