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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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浪拍打着巨石,海面下的阴影逐渐向所在的石柱汇聚,宛如到深潜于海面之下的一双双深邃的眼,渴血又贪食的赤.裸欲望冲破海面,向喷涌而来。

    连这个世界的风都在催促着什么。

    梅丽四下环顾,远眺之极都是一望无际的海面,这个巨大的礁石耸然而立,如同王座,思索片刻,站在石柱上,狂肆的风吹乱红色的长发。

    梅丽说:“梅丽,金色马戏团的驯兽师,我在祭祀仪式中投入酒桶的秘密是我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我所投入的是真实的秘密,我并非欺诈者。”

    话音飘散在风里,却如同钻入了幽谷深处,不断在梅丽耳边回荡。

    盘旋在石柱周围的阴影逐渐散去,石柱轰然粉碎,梅丽跌入深海,在心脏被揪紧的刹那回到现实世界。

    脑海内响起指引者的声音:“眼前的画面太过匪夷所思,梅丽,san-check,成功减1,失败减1d6。”

    梅丽投掷检定结果,失败,再投掷理智减少数,5,随后又追加一个智力判定,成功。

    指引者:“你陷入了临时疯狂,现在投掷点数来决定你疯狂的症状。”

    梅丽手腕上的骰子转动,转出了1点。

    指引者:“你的疯狂症状是失忆,从现在开始,你会丢失这一天里的记忆,你的记忆将从你们完成了那场疯狂游戏开始,现在投掷失忆时间,单位是小时。”

    梅丽手腕上的骰子转动,转出了8。

    将失忆8个小时。

    kp安慰道:“马上就到夜晚,也许8个小时睡一觉就过去了。”

    梅丽轻轻皱眉。

    kp:“但别人也许会利用这个夜晚做很多情,真是遗憾。”

    梅丽像是被人砸了一棒槌,懵然醒了过来。

    奥黛莉娜担忧地看着自己,问道:“你还好吗?梅丽,你刚才像是被什么勾走了魂。”

    梅丽茫然地看着奥黛莉娜。

    脑海里一片混乱。

    乱得让他的太阳穴阵阵钝痛,意识大片大片地空白,短暂的茫然之后又是全都涌进脑海的大片记忆。

    隐约看到有一条红色的线圈出了一片空白的区域,什么东西剪短了这条线,随之而来的是呼啸奔流的洪水。

    记忆冲刷他的脑海。

    从蜿蜒八千多公里的火车到腥咸海风吹拂着的海边,神秘的小镇,卖花的少女,祭坛升起的月沉湾,惨白的病栋,紧拉着的男孩,嘀嗒响起的钟声和展翅飞远的女孩……

    梅丽放在桌面的拳头倏然握紧,头脑渐渐平复了下来。

    缓缓眨了下眼睛,然后——“哦”了一声。

    兰斯蹙眉,低声问:“需要医学吗?”

    梅丽沉默,颇兴味地看着这副打扮的兰斯。

    扫视众人,目光在兰斯和布莱恩脸上多逗留了片刻。

    奥黛莉娜见不说话,更是担心:“梅丽,你怎么了呀?刚才到了什么?是神明给了你什么启示吗?”

    梅丽摇了摇头,缓缓开口,一张口是少年的嗓音,稍微修饰了一下,才说:“没事,奥黛莉娜,我的确收到了神明的启示。我们六个已经被列作了神明的祭品,摆放在了祭坛上。”

    但刚才属于他的石柱轰然倒塌意味着什么?没有可能意味着说出了真相,被从祭坛上撤了下来?还是单纯地认定,所说的是真话。

    梅丽摸了摸脖颈之后的鳞片,在他们彼此试探秘密的时候,那个鳞片悄无声息地扩大了。

    目光又落在兰斯脸上,原本攀爬到下巴处的鳞片向着另外半边脸包覆了过去,已经占领了小半边的下颌线。

    之前没仔细,一旦认真观察,发现所人的鳞片都有扩散的趋势。

    “鱼鳞覆盖的面积……变多了。”梅丽的声音不大却也不算小,在场又是安静的沉默状态,所人都听清了说的话,惊悚地四处找镜子查看脖子之后的鱼鳞,果不其然,都肉眼可见地扩大了一片。

    “这个仪式到底想干什么?!”唐纳抓狂地吼叫,“真的要我们全都变成鱼吗!!”

    卡尔文脸色难看,站在镜子前,胸口原本一丝不苟地扣在一起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下拉衣领的时候能看到,鱼鳞片已经从颈后蔓延过来,爬上的肩膀,正在往胸口和下巴两个方向蔓延。

    甚至于,就在唐纳吼叫的瞬间,清楚地看到鳞片的扩张,在他的皮肤上,长出了清晰的青绿色鳞片,在微弱的灯光下粼粼闪烁的光芒滑腻的视觉感受,令人恶心。

    卡尔文咬了咬牙,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却听梅丽说:“挺晚了,大家今天先各自回帐篷歇着吧,再想办法找线索,神明肯定会我们下一步启示。”

    梅丽手腕上的骰子轻轻相碰,似乎是指引者欲言又止的反应。

    布莱恩早就在高压环境下喘不上气,双赞同:“我同意,休息一会儿吧!反正现在也没进一步的线索!”

    “先用餐吧,各位,”奥黛莉娜也说,“大家都辛苦了。”

    唐纳冷笑:“如果吃个饭就能找到解决办法,我请你们去圣列安歌好的餐馆。”

    布莱恩委屈地说:“可是不吃饭也找不到解决办法啊,我们卡在这里明显是线索不够,死磕着也不是事儿。”

    梅丽没搭理们,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我饿了,去吃饭。”

    走出门,kp才战战兢兢地问:“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一点也不出来?”

    梅丽反问:“你问我吗?”

    kp:“……”

    梅丽说:“你这个房间设定还挺有意思,猜猜谁在撒谎,就是系统做得不太牢靠。”

    kp:“???”

    梅丽:“刚才我san-check后掉san值然后临时疯狂失忆了是吧?你这失忆挺厉害的,不仅没失忆,把我之前的记忆也搞回来了。”

    身上还穿着兰斯的风衣,袖子挽了上去,外头起风了,梅丽——已经恢复记忆的沈凛把袖子放了下去,宽大的袖口微微遮了,双抄进大衣口袋,说:“先别忙着抖,我真饿了,先吃个饭再详谈。”

    “还要详谈……您别吓我,我胆子小。”

    沈凛轻笑一声,下巴上的鱼鳞片点痒,随便挠了挠,往餐区走去。

    kp试探地问:“你恢复了哪些记忆?”

    “都恢复了,”沈凛说,“这san-check做得值。”

    “全、全全全部?”慌得一批。

    “是啊。”沈凛纳闷他怎么问这么多遍,试探说,“好像也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情。”

    kp:“………………”

    沈凛:“喂?”

    kp不吭声。

    “67号?”

    还不吭声。

    沈凛“啧”了一声,67号突然一声破颅咆哮:“你骗我!!!!”

    沈凛:“?”

    67号:“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呜呜呜我要被吓死了,你居然骗我,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骗我,你不是人,你骗我呜呜呜,你吓死我了。”

    沈凛:“……”现在是闹哪样!

    沈凛好奇地问:“还真啊?”

    67号立刻收起所情绪,没有感情地说:“没有。”

    沈凛:“哦?雪山怎么回?”

    67号:“……啥雪山,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沈凛还要开口,被67号严肃呵斥:“现在这个房间还没玩通关呢!你就别想什么雪山草原沙漠的了,好好玩!”

    “要重新封我的记忆吗?”

    “……出了点问题,”67号哽咽地说,“暂时封不了,你就先这样玩吧,注意不要超越游戏角色,不要乱搞!”

    快哭了,其实本来是能封的,结果上头某位愉悦犯大人正好在跟审判者喝茶,得知这后提议干脆让他带着记忆玩。

    谁能想到,审判者亲自封存的记忆太过牢固,封存记忆的那丁点权限根本就是挂了个草编的锁,在审判者大人的影响下,的失忆检定不仅没生效,还双重失忆等于回忆,让他把之前的记忆都找回来了。

    还好只是这一轮回的记忆,差点被这狡诈的玩家骗过去了,要不是系统可以查证档案,就完了!

    完啦!

    67号内心惊涛骇浪一阵翻涌,到沈凛面前努力端出沉稳冷酷的形象:“好好玩游戏!这才是你的本分!”

    说完,就销声匿迹。

    背后,布莱恩和奥黛莉娜追了上来,沈凛了布莱恩一眼,说:“嫖.妓的卡片谁你的?你审美不是这偏好吧?”

    布莱恩:“……”

    这话细听全是感动,布莱恩立马就红了眼眶,没出息地直呜呜:“我也不想的啊,卡尔文威胁我!梅丽,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嫖.妓呜呜呜。”

    沈凛拍了拍的头:“行了,别哭了。”

    奥黛莉娜“啊”了一声,意外地看着布莱恩,少年眼底全是委屈,奥黛莉娜惭愧地说:“对不起布莱恩,我误会你了。”

    沈凛问:“卡尔文拿你的秘密威胁你的?”

    布莱恩点了点头,小声说:“其实也不全是威胁,也交易。”

    “我知道了,你和分别搜查对方的房间,掌握了彼此的证据,所以你们是互相隐瞒。”沈凛说,“卡尔文被唐纳赶出帐篷以后去找了你,这儿我知道,是它告诉我的。”

    棕色的松鼠跳到沈凛肩膀上,得意地挺了挺胸脯。

    沈凛:“这个游戏有一个伪命题,它其实不需要我们掌握彼此的秘密,只需要找到扔进去的秘密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即便我们掌握了彼此的秘密,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布莱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需要验证,验证的不是真假秘密,而是这个秘密是否是他们投入酒桶的秘密。”

    奥黛莉娜恍然大悟般瞪圆了漂亮的眼睛。

    沈凛说:“从我们个人的角度出发,好的办法是不暴露自己秘密,因为我们的秘密都会牵连的后果,在这种前提下窥探到别人的秘密并且以此来做验证,现在最需要做的情是找到验证的办法。”

    这么想来,这个房间不仅秘密,还一定程度的对抗元素。

    目光清透,思绪清晰,脑海里很快将整个件过了一遍。

    “大祭司……”沈凛很快想到七日祷告里所提到的这个身份。

    拜诺那个渔村明显在信仰什么神明,能成为大祭司的人一定成功和神明沟通的办法,能获得神明的提示。

    刚才过灵感让他到的画面应该就是验证的方法。

    也许大祭司有办法让他重现这个画面。

    能和大祭司扯上牵连的是瑞拉,海蚀溶洞那里豢养的究竟是什么?

    线索一样一样清楚地串联在一起,沈凛打算再去海蚀溶洞查看一下。

    不过要先填饱肚子。

    眼见着离餐厅帐篷越来越近,烤肉的香味飘荡过来,沈凛也不太耐烦继续思考,加快脚步,已经想好待会儿吃什么。

    香煎小牛排配蘑菇奶油浓汤,唔,记得今天有餐后草莓瑞士卷,是这里大厨的招牌甜点。

    布莱恩和奥黛莉娜正因为他的提示而备感困扰。

    对沈凛来说,眼下的情况其实非常明朗。

    只是,想要抓到欺诈者,现在还需要两样东西。

    一样是重新看到那个画面的途径,好是不用依赖过灵感的稳定途径;

    一样是验证结果的表现,在石柱顶端说的是真话,石柱垮塌,觊觎他的海底物散开,这样的表现可能是验证正确的表现,但不确定失败是什么样子,也不确定失败什么代价。

    需要更多的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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