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别看好吗？

    秦开任由他的拳头挥向自己，他想他和文舒敏不会再有可能了，被他打，心里的愧疚会减轻一点。

    徐一凡眸光凛冽，放开秦开之后，背着文舒敏的画板和画具离开这里。

    原路返回时，本以为文舒敏会在原地等着自己，却不料徐一凡到那里时，竟然没有人。

    古镇的巷子很多，徐一凡背着两个人的画板穿梭在小巷中，希望能找到文舒敏。

    她胆子本来就小，被秦开那么伤害，一定很害怕。

    明明是春季，靠近河边，微风还有些凉意，徐一凡却是满头大汗，边走边拨电话，当听到电话那端是机器女声时，心中更加焦灼。

    一直到集合时间，徐一凡也没有找到文舒敏。

    回到集合地点，徐一凡走到楚安然和何茜身边，“文舒敏没有回来吗？”

    “没有回来，我刚给她打电话，是关机的。”楚安然摇头，注意到他脸上的伤和背后两个画板，拧眉问：“你和人打架了？”

    徐一凡抿唇不语，视线落在不远处建筑一班的集合场地。看到秦开在点名时，双手紧紧握拳。

    该死的！

    文舒敏从小在质朴的村庄长大，父母都是老师，如果因为刚刚的事情她……想不开，该怎么办？

    “安然，名单给你，除了葛笑笑之外，去掉我和文舒敏，人齐就让司机开车回学校。”徐一凡将名单递给楚安然，然后把画板放下来，“何茜，麻烦你把画板带上车。”

    “喂……你要去哪啊？”何茜出声问，看着他脸上淤青的厉害，心中疑惑加深。

    楚安然看着他要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希望你能找到舒敏，她很单纯，别让她受伤。”

    徐一凡眼眸微敛，轻声应着，然后照原路离开。

    楚安然拿着名单，站在旅游大巴车旁，开始让同学签到上车。

    “咱们班长去哪了？”一人问。

    “是啊，刚刚还见他来了，好像脸上带着伤，不会是你们谁嫉妒他的美貌恶意行凶吧！？”另一位女生看着班上的男生，不客气地问。

    “唉哟，你这不是冤枉我们吗？我哪敢打班长大人啊！”

    “就是，你们难道没注意一班班长脸上也挂彩了吗？”

    “……”

    班级女生已经愤懑不平，就差有人带头去一班操事了。

    楚安然看了一眼建筑一班，见秦开脸上的伤远比徐一凡的重，明显愣了一下。

    照理说，徐一凡性格、脾气这么好，出手应该不会太凶，是秦开做的太过分了，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你们还上不上车啊，快点过来签到！”何茜对着吵吵闹闹的人群吼道，然后甩了甩拿着画板的手，“安然，秦开那小子肯定是被徐一凡揍的，真是遗憾没能看到现场直播。”

    楚安然低头一笑，她其实也觉得遗憾。

    签到结束，楚安然站在车外，眸色担忧地看着古镇的入口。

    “不知道徐一凡有没有找到舒敏？”何茜站在一边，同样担忧。

    “有班长在，应该会没事的，我们上车吧。”楚安然收回视线，无奈走上车。

    直至大巴发动，也未见两人。

    楚安然掏出手机给徐一凡发了短信，然后走到座位上坐下。

    “楚安然，你现在可是学校的大名人了，bbs上的帖子一大半说的都是你那天见义勇为的事迹。”何茜拿着手机挥了挥，屏幕上是前天姚腊月举刀伤人的照片。

    “那前几天的视频有没有消减下去？”楚安然眯了眯眼，出声问。

    何茜先是一愣，然后来回翻看了好几页，发现那些负面消息真的很少了，虽然有人的评论会扯到前几天的事情，但大多都是在说她见义勇为的事迹。

    “我如果不是知道你和那天闹事的那个人真的有仇，都快相信她是你请来的帮手了，关于你负面的帖子真的被顶下去了。”何茜对着她开口，眸中隐隐闪着欣喜。

    楚安然靠在座椅上，缓缓瞌上眼。所以说，不是只有他能玩转媒体，我也不差！

    ——

    文舒敏在被秦开伤害，遇到徐一凡后，她的心就一直不能平静。

    最糟糕的一面竟然被他看到了，以后该怎么在他面前自处？

    她会觉得自己是个很脏、很随便的女生吧。

    文舒敏漫无目的地走在小道上，双手交叉抱着手臂，手指紧紧握住徐一凡给他披上的衣服。

    没了眼镜，她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却觉得这样其实挺好，至少看不到周边人看她的眼神。

    她从小就有余光恐惧症，因为自卑，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别人用余光在看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慢慢地，她习惯性用刘海遮住眼，不想与人交流。

    可是——

    这些自从上大学之后，因为那个叫徐一凡的男生，她已经努力的在改变了，她想变得优秀，想得到他赞赏的目光。

    没用了不是吗？

    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改变都无法追上他的脚步。

    想到这里，文舒敏上牙死死咬着唇瓣，逼迫自己不要哭出来。

    右手捂住心口处，心里默默叫着徐一凡，他是她的阳光，她的救赎，她的动力啊。

    原来决定放弃的时候，会是那么的痛。

    “小姑娘，你没事吧？”从河边洗菜回来的大娘走到文舒敏身边，伸手扶着她，见她面色苍白，脸上还有手指印，心下一惊。

    “我……我没事。”文舒敏抬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对着她摇头。

    “要不要到大娘家休息喝点水？”大娘担忧地问。

    一个小姑娘身上也没带包，哭的可怜兮兮站在这里，指不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哎……造孽哦。

    “不用了，谢谢您。”文舒敏摇摇头，说完继续向前走。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手机已经没电，看着时间他们已经已经上车离开了，这样也好，没有人能看到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古镇中，徐一凡穿着单薄线衫，背着背包，穿梭在巷子里。偶尔遇到人的时候，会停下来礼貌地询问是否见到了一位女生，得知没有时，他的黑眸会顿一下，然后抿唇继续向前走。

    徐一凡掏出手机，看到很早前楚安然发的短信，却迟迟没有回。

    他没有找到文舒敏，该怎么回？

    古镇并不大，他来来回回已经走了两遍，如果她还在这里，一定是他们两人错过了。

    收起手机，徐一凡继续穿梭在各大巷子里。

    很快，天色渐暗，若再找不到，晚上她女孩子。

    想到这，徐一凡一路问人，“阿姨，请问你看到一位女生吗？头发尝尝的，到我这里……”

    “小伙儿，你是不是欺负那小姑娘了？脸上还有指印呢，可怜兮兮地站在路边。”那人回，上下打量徐一凡，心里想着小伙子不像是欺负人的啊。

    “对，她是我同学，和我们游玩的时候走散了，您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徐一凡听她这么说，心里一阵难受，急切开口。

    “当时我想让她来我家休息的，她摇头拒绝了，往那边走了。”大娘说着手指向一边，“小伙，赶紧把她找到，我瞧着天要下雨了。”

    “哎，谢谢您。”徐一凡连声答应，然后顺着她指路的方向离开。

    徐一凡一路小跑，抬头看着天空的确是灰蒙蒙一片，心下一惊，也不管什么形象，就在大街小巷中喊着文舒敏的名字。

    冷风阵阵吹来，巷子中，文舒敏紧了紧手臂，隐约中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时，身形一怔。

    听声音，是……徐一凡。

    他怎么会来？

    文舒敏走出巷子，就见声音越来越近，转身便见他在另一个小巷中，步调凌乱，看上去很焦急。

    “班长？”文舒敏站在那里，轻声喊出来。

    徐一凡听到她的声音，眸中一亮，转身走出去。

    “班长，你怎么在……”

    文舒敏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徐一凡抱在了怀里，惊得别说是话了，连动都不敢动。

    “为什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在那里等着我吗？”徐一凡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丝毫未觉得有什么不对，长久见她未说话，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文舒敏见他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牙齿咬着下唇，视线落在自己脚尖。

    作为班长他来找自己无可厚非，所以……并没有什么的。

    抱她？是因为他们是朋友，是这样吗？

    “我们快走把，看天气应该是要下雨了。”徐一凡说着，下意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向前走。

    古镇中并没有路灯，因此文舒敏并没有看到徐一凡脸颊上染上的红晕。

    两人还没走几步，雨滴开始落下，落在路边的树木、瓦片上，淋湿了衣服。

    徐一凡把背包取下来，顶在了文舒敏头上，“看来今晚是回不了学校了。”

    一道闪电劈来，文舒敏下意识往徐一凡身边挤了挤，抬眸看着他。

    雨滴顺着他的发落下来，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下巴，这一幕却是让她看呆了，咽了口水，赶忙垂下头，脸颊已经开始发烫。

    对于他的一切，自己是没有一点抵抗力。

    “我们去找个地方住宿一晚，你觉得呢？”徐一凡算是半搂着她，垂头对她说。

    “我……班长决定就好。”文舒敏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快又垂下眼眸。

    她不敢看他，明明已经觉得放弃了，可是在看到他时，心里对他的喜欢就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她想，是走火入魔了吧。

    喜欢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蛊毒，改不掉、戒不掉，只能任由它深入骨髓。

    最后，徐一凡找到了刚刚问路的大娘。

    那位大娘心肠很好，知道两个人如果碰到一定会从这条路回来，早早地举着伞在门口等着，看到两人几乎相拥而来时，赶紧送上伞把两人接到家里。

    “小伙，还好找到这姑娘了，不然你有的内疚。”大娘说着拿了两条毛巾过来，“不是大娘说你们，小情侣吵架可以，不能动手啊，你瞧你一大小伙子长得不赖，怎么下手没个轻重，瞧这姑娘的脸被你掐的！”

    大娘的话落，徐一凡先是一愣，然后乖乖地垂下头，像个认错的孩子。

    文舒敏一个劲摇头解释，“大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他弄得……”

    大娘见徐一凡不说话，当是她在袒护他，笑着说：“不过小情侣嘛，吵吵打打感情才好，你们先坐着歇会，大娘给你们做点吃的。”

    文舒敏眼睁睁看着大娘走，有些气急地对徐一凡说：“你怎么不解释啊？”

    听到她的责怪，徐一凡愣了一下，而后眸中含笑，出声道：“解释什么？”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用你开头，而不是‘班长’，嗯，是个好开始。

    “解释……解释我们不是情侣，还有我脸上的伤也不是你弄得啊。”文舒敏说着，垂下头，面上已经泛着红晕。

    刚刚大娘说小情侣的时候，她心里第一时间不是否认，而是觉得心里很开心，可是……想到其实他们并不是，难免会很失落。

    徐一凡看着她身上还是被淋湿了，把手中的毛巾也递给她，“擦擦吧，别感冒了。”

    “我去问问大娘有没有衣服让你换上。”说着，他走出客厅，始终未回答她的话。

    之后大娘拿了她女儿未出嫁前穿的衣服，让文舒敏去换，还找了药膏给徐一凡。

    文舒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本来觉得挺别扭的，但在看到徐一凡也换上了这家男主人的衣服时，“噗嗤”笑出了声。

    徐一凡拧眉看向文舒敏，“很奇怪吗？”

    上身穿着老头衫，因为个头很高，所以下身的长裤被穿成了七分裤，算不上怪，但配上徐一凡的脸，让文舒敏莫名的想笑。

    徐一凡拽了拽上衣，然后走到她跟前，从上自下打量，长发散落下来，还未干透，隐隐透露香味，没了眼镜的遮挡，能看清她的五官，虽没那么精致，却让人看着很舒服，肤色很白，一双眼睛大大的，却染着丝丝紧张，如被惊吓的小兔。

    视线最终落在她的唇上，下唇依旧被她咬着，让他不由得拧眉，却也没办法。

    “我给你上药，坐下吧。”徐一凡清咳两声，将药膏拧开。

    文舒敏却有些紧张，手掩着脸，“班长，我自己来吧。”

    其实，她是不想让他看到脖子上的咬痕，因为很疼，所以用手机屏幕看过，乌青已经有些发紫。

    她胆小、怯弱，害怕徐一凡看到会瞧不起她，会觉得她脏……

    屋内灯光昏黄，因此徐一凡并未注意到她的变化，伸手想要撩开她的头发，却不料她竟然浑身颤抖起来，耳边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怎么了？”徐一凡眸中一怔，赶忙放下药膏，几乎是下意识地捧起了她的脸。

    见她一直咬着唇，痛苦的闭上眼睛，徐一凡心里突然揪起来，“是脸上的伤口太疼了吗？”

    文舒敏摇头，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来，拼命摇头，“我自己上药，别看好吗？”

    这是耻辱，是秦开对她的侮辱，她不想让徐一凡看到。

    他那么干净，不应该看到。

    徐一凡这才注意到她一直捂着脖子，眸光猛地顿住，最后轻轻覆上她的手，轻声唤着她，“舒敏，别怕。”

    他拿起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脸上，当他要拉开她的手时，她的手劲却很大，不让他碰。

    她的哀求、她的哭声、甚至她颤抖的身体，会让他觉得像是被千金的石头压住了胸口，难以呼吸。

    “徐一凡，你是喜欢她的吧？”

    “你若是不喜欢她，看到她被我欺负，会这么恼羞成怒？”

    “生气了？是不是觉得心里和蚂蚁咬了一样难受啊？”

    脑海中，突然浮现秦开的话，眼里先是一惊，而后慢慢变柔和，最后将视线落在她脸上。

    他想秦开是对的。

    他是喜欢上眼前这个女孩了。

    他见不得别人吓唬她、更见不得别人欺负她，甚至在听秦开说她喜欢的是他时，他心里对秦开有愤怒，难受的厉害。

    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对她一次又一次的例外。

    知道她受伤会忍不住带她去医院，甚至平常也会想到她，担心她的伤是否好了。甚至舅舅来的时候，如果平常他一定不会带任何女生，但是那天他竟然是欣喜地叫上了她，最后还以拿课上的笔记为由搪塞过去。

    二十年来，竟然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受，想她、念她、怜惜她，更想宠她、爱她。

    想通之后，心里所有的束缚也没了，低声说：“乖，别咬着唇了，都要流血了，嗯？”

    文舒敏呆愣地抬头，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温柔的说话。

    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见她依旧不松开，喉结滚动，不受控地俯身吻了上去，慢慢地让她松开被咬住的唇瓣。

    轰——

    她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不受控制。

    班长在吻她，吻着她的男人是徐一凡啊。

    当时秦开要吻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是拒绝，第一反应是恶心，铺天盖地的厌恶感袭来，可是……她现在却觉得欣喜，因为这个人是她喜欢一直喜欢的人啊。

    徐一凡并没有深入，只是浅尝辄止后便松开，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唇角不自觉上扬，托起她的脸，含笑着说：“被吓到了？”

    “我…你…我们……”文舒敏已经松开捂着脖子的手，手足无措地指着徐一凡然后又指着自己，脸颊已经烧红，蔓延到了耳根。

    “嗯，我们，”徐一凡含笑说着，然后将她拥在怀里，“在一起好不好？”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文舒敏只觉得头更晕了，他是说在一起，情侣一样吗？

    感受到脑袋不够用，想不通，文舒敏干脆沉默不说话了。

    徐一凡轻抚她的发，垂眸看着她，在他看到她脖子处那抹咬痕时，神色猛地一怔，只恨当时没再狠心教育他！

    “敏敏，我知道你还不喜欢我，但我会努力做到让你喜欢，所以……答应我好不好？”徐一凡放开她，蹲下来与她齐平，就这么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出来。

    文舒敏听到‘敏敏’这个称呼时，身形一怔，定定地看着他。

    他说会努力做到让自己喜欢，真傻，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是喜欢你的啊！

    “好不好？”徐一凡又问了一遍，语气还是那般轻柔。

    文舒敏哽咽地看着他，镇重地点头。

    当然好，只要是他，她又怎么会拒绝呢？

    徐一凡看着她点头，忽而笑了，连带眉梢都染着温柔的笑意。

    他起身将她搂在怀中，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发丝。

    乖女孩，从此有我陪着你。你的担忧、顾虑都有我替你承担。

    “哎呦，大娘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但是这面要是再不吃，怕是不好吃了。”大娘端着两碗面走过来，放在两人跟前的桌子上，“小伙、姑娘，趁热吃吧。”

    “谢谢大娘。”

    文舒敏礼貌地感谢后，问着面的香味，终是挨不住拿起筷子开吃。

    早上起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吃早饭，临近中午又出了那件事情，这样算来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我去把我姑娘的房间收拾出来，你们晚上就在那睡。”大娘说着，走进一旁的房间。

    “咳咳……”

    文舒敏听到大娘的话，惊得咳出来。

    他们刚刚才在一起，就一起……睡吗？

    徐一凡轻拍她的后背，“慢点吃。”

    两人把面吃完，大娘就劝着他们去睡觉，“这雨有得下，要明天还停不了，你们就再住一晚，顺便去周围看看风景，今天瞧你们这样估计也没来得及观看了。”

    大娘一边说，一边把两人送进房，然后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屋内，文舒敏向后退了两步，却没想到绊倒了椅子，整个人往后倒。徐一凡看了一惊，上前揽住她的腰，两人互换了位置。

    徐一凡闷哼一声，第一反应是检查文舒敏有没有受伤，见她没事，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班长，你有没有事情？”文舒敏把徐一凡扶起来，眉眼间皆是歉意。

    每次她都是状况百出，出面帮她解决问题的也都是他。

    徐一凡见她又垂下头咬着唇，无奈叹了口气，“敏敏，你真的要一直叫我班长吗？”

    “啊？”文舒敏抬眸，吃惊地看着他，“那……不叫班长叫什么？”

    “傻丫头，叫名字，徐一凡、或者一凡。”他柔了柔她的发，面上扬起笑容。

    文舒敏看着他的笑，有些发呆，痴痴地叫了声“一凡”，然后害羞地垂下头。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一间房里独处一晚上，文舒敏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她坐在床上，看着不算小的床，出声说：“班……一凡，我们睡觉吧。”

    徐一凡本是在打量房间，思考着今晚要睡哪，听到文舒敏的话后，整个人都僵了，在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时，自嘲一笑。

    倒是自己想歪了。

    文舒敏率先躺在床上，双手紧张地摆在两边，牙齿紧紧咬着唇瓣。

    徐一凡看着她如此，轻声叹了口气，“我还是睡地上吧。”

    “不要，一起睡吧。”文舒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大着胆子说。

    外面还在下雨，屋内本就潮湿，要还是让他睡地上准要感冒，她舍不得。

    无奈之下，徐一凡规矩躺在她身边，心里有些慌乱。

    今天知晓他是喜欢她的，晚上就在一张床上共眠，他都觉得自己很无耻，像是趁机占她便宜。

    况且她父母还是老师，家教一定很严，从小便是知教守礼。

    他现在这么做，和秦开有什么区别。

    胡思乱想下，徐一凡坐起来。

    文舒敏像是知道一样，再次伸手拉住他，“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去睡地上，你睡一定会生病的。”

    徐一凡被她的话气笑了，难道他一个男人还能让她去睡地上，自己占着床？

    借助外面零星的灯光，见她又咬着唇，他摇头躺下来，伸手拉起被子给她盖上，“就这么睡吧。”

    文舒敏唇角上扬，开心地“嗯”了一声，歪头看着他。

    他的睡颜很好看，长长的睫毛翘起来，像一把刷子，文舒敏就这么痴迷地看着他没了睡意，伸手轻轻拨了拨他的睫毛，见他没有动静，大着胆子继续碰了碰，就在她n次伸手时，徐一凡忽而睁开了眼。

    “啊……”文舒敏被惊吓到，慌忙收手，抿唇慌张地看着他。

    “好玩吗？”徐一凡好笑地看着她，见她惊慌失措，却起了逗弄的心思。

    现在天色虽然黑了，但却没过晚上八点，这么早他其实也睡不着。所以早在她第一次碰他的睫毛时，他就已经知道，见她玩心大起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越到后面，她离自己越近，近到都能嗅到她发间的香味，让他难以在装睡下去。

    “好玩……唔，也不好玩。”文舒敏点头又摇头，然后怯生生地看着他，生怕他生气。

    徐一凡侧身看着她，见她又咬着唇，眉头不禁蹙起，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齿相依。

    这个吻相比较上一个，却是辗转深入，没有先前那般温柔试探。

    “唔……”文舒敏被吻得晕乎乎，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却慌张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对这方面一点经验也没有，只能跟着徐一凡的步调慢慢来。

    其实他在这一方面也没有经验，只是男人一般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多吻几次自然熟能生巧了。

    徐一凡轻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眼，迫使她闭上眼，而后自己缓缓瞌上眼，轻轻吻着她的唇瓣，动作轻柔缱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两个初学者像是好学宝宝一般，怎么都不愿停下来。

    文舒敏由刚开始脑袋一片空白，到后来慢慢学会了怎么呼吸、换气。当她想到吻着她的人是徐一凡时，更希望这个吻不要停，就这么下去。

    一吻结束。

    文舒敏大口大口喘着气，无力地靠在徐一凡身上，小脸酡红，浑身无力。

    而徐一凡则轻喘着气，庆幸自己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手指轻轻覆上她的唇，“以后不要在咬唇了，你若再咬，我便用刚刚的事来惩罚你。”

    “唔……”文舒敏轻哼一声，害怕地向他怀里缩了缩。

    徐一凡心情大好，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撩着她的头发，眸中染着点点笑意。

    文舒敏恢复一点力气后，抬眸偷偷看着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他，她突然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原来，梦想成真是这么令人感动，文舒敏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然后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间，将头埋在他胸口，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

    徐一凡拿她没办法，瞥眼又见那抹咬痕，伸手从床头拿了药膏，趁着她这样，轻轻涂抹伤口。

    上好药，徐一凡轻拍她的肩膀，垂头覆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不哭了，也别害怕，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题外话－－－－－－

    也算是苦尽甘来。

    大班长和文姑娘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真是不容易啊。

    唐唐说过，现实生活中有太多太多像文姑娘这样的女生，她们在喜欢的人面前卑微、胆小，不敢让别人看出她们的心思，说实话唐唐也曾经是这样的，虽然不是每一位这样的女生都能像文中文姑娘一样收获爱情，但是在这场青涩的暗恋中我想一定会收获更多。

    比如随时为你出谋划策的朋友，这是友情；比如你会为了那个他努力变好，会为了追上他而为之奋斗。

    叨叨这么多，美妞是不会嫌弃唐唐啰嗦的对吧，对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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