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提琴

    自打在章馆长牛逼哄哄地拍了胸脯后，吴卫国为了玉成馆长儿子的感情大事是茶饭不思，还真花了一番心思去思考，到底怎么样才能给馆长儿子章知明制造机会跟涂芬相见，并且还务必要留下好的印象。

    吴卫国主动约刘晓婷谈人生，借机得到不少关于涂芬教授的讯息，得出结论，涂副院长是性情中人，快意恩仇，高兴了说啥都好，不高兴见谁灭谁。紧接着，吴卫国又在图书馆翻阅了不少书，俱如《更年期女人心理》、《女强人的脆弱一面》。

    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吴卫国决定亲自去找涂芬。当然理由很充分，他要向尊敬的涂芬教授请教如何拉小提琴。

    作为音乐学院空降的研究生，吴卫国还从未去过音乐学院，这让很多人已经不满，不少好事者已经开始四处散布流言蜚语。站在这个角度，吴卫国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去一趟音乐学院。

    半昏半睡地在图书馆蹲了一天后，下班后吴卫国随便买了份盒饭对付自己的肚子，也没什么要刻意打扮，顺手把刘晓婷送给自己的燕尾领口的衬衣穿上，套上泛白的牛仔裤，吴卫国踩着人字拖便直奔音乐学院。

    下了楼，吴卫国把手插在裤兜里，嘴巴上叼着一根香烟左摇右晃地走出大门，门口的保安小王一开始还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学校那个有钱的学生，待看清后，连忙谄媚地跑上来，说：“吴卫国，是你啊？哎呦，几天不见，神气了啊。喳喳，这衬衫，哇靠，不会吧，法国鳄鱼牌。喂，最近是不是泡上那个有钱的少妇？”

    最近，吴卫国在图书馆的待遇直线上升，如今穿着打扮既时尚又高档，这让原本同处贫民战壕的保安很是妒忌。

    吴卫国笑了笑，一巴掌拍在保安小王的肩膀，说：“小王同学，你的品味如此低下恶趣，梁老师经常抱怨内裤不见，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我哪有？”保安小王吓得半死，连喊冤枉。这梁老师丧偶十余年，其可怕指数之高，大半个象京大学都是知道的。保安小王长期驻守西图书馆，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哈哈，别担心。以咱们哥俩的交情，你还担心我会出卖你？”吴卫国有事在身，不想多做纠缠，叼着烟，拖着塑胶凉鞋，扬长而去。

    保安小王摸摸额头的冷汗，老远地喊：“卫哥，你可千万别见怪啊，改天我请你去富贵海鲜酒楼大吃一顿算是赔罪。”

    ……

    穿过操场，吴卫国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音乐学院所在的教学楼。费了好大力气，才总算找到了练琴室。

    这时，音乐学院的副院长涂芬教授早已经候在那里了。接到吴卫国的电话，她立马取消了原本要去出席的某国际音乐研讨会，当然在电话里她绝口不提，说是正好有空云云。能指导这个天赋奇佳，见识渊博的弟子，在她看来胜过一切。

    “涂老师，好啊。”吴卫国见面连忙打了个招呼。他来找涂芬教授，表面上要学拉小提琴，实际上是为了搞好跟涂芬教授的关系，以方便推动馆长儿子的感情大事，不过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吴卫国一向标榜自己是新时代道德模范，当然不能干吃完了就抹嘴巴不认账的事儿，那都是没道德底线的官员和黑社会干的烂事儿，受人恩惠，自然要替人办事。

    “小卫，今儿你想学什么乐器？”涂芬教授明知故问，对吴卫国她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在钢琴演奏上让人惊艳的学生，突然提出要学拉小提琴，让她很是高兴。因为涂芬教授在小提琴上的造诣，不仅丝毫不逊色于钢琴演奏，甚至还要略胜一筹，她可是国家特级小提琴独奏大师。

    “老师，吴卫国是要学拉小提琴。我去帮您跟他到琴房拿小提琴。”这时，刘晓婷终于逮住机会说话。她听说吴卫国要来学拉小提琴，便跟老师申请要旁听，理由自然是为了寻找突破瓶颈的方法。

    小提琴属于超擦奏管弦得鸣提乐器。“提”是指演奏的形式，“超擦奏管弦得鸣”则是指小提琴需要通过对弦的摩擦获得震动发音。简单来说，就是小提琴是通过对弦的摩擦获得震动发音来进行演奏的乐器。

    如果说钢琴是乐器之王，小提琴便是乐器中的王后，它广泛应用于现代管弦乐队合奏中，可以说是现代交响乐队的支柱，同时它也可以独奏演绎。

    由于是通过对弦的摩擦获得震动发音，对演奏技巧的要求极高。一般拿来说，想要学好拉小提琴不是件简单的事，天赋极佳的人没个十年八载也是很难出成绩的。

    为了彻底在涂芬教授眼中树立良好的印象，吴卫国自从跟涂芬教授提出要拉小提琴后，可是狠狠地下了一番苦功夫。

    天赋异禀，过目不忘的图书管理员先是把图书馆里有关《小提琴制造工艺》、《小提琴入门基础》、《小提琴技巧指南》、《小提琴名曲》等书啃了个遍，既而又依照一贯的学习方法，在脑海中进行了无数次的小提琴演奏。这还不够，又专门找了块跟小提琴大小样式相差不多的木板，折了根树枝反复练习，直到空手也能把《小星星》《赛马》《喜洋洋》《苏武牧羊》《告诉罗蒂阿姨》这些曲目拉得像模像样才算罢休。

    涂芬小心翼翼地接过刘晓婷拿来的两把小提琴。

    吴卫国虽然从未摸过小提琴，可是深入研究过《小提琴制造工艺》，一眼便看出来这两把小提琴来历不简单，是国际大牌子雅马哈，做工精湛，价值不菲。

    涂芬递过其中一把，吴卫国伸手接过，忍不住仔细打量。背侧板精选巴西亚马逊流域上等原生云杉，侧板则使用原产越南的高档花纹枫木背板，就连配件也都是昂贵的长白山高档乌木，并且还是纯手工打造，起码也得十万元以上。

    吴卫国心头惊叹不已，表面上则是不动声色，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像是拿着一把地摊上淘来的二手货，随意地放在肩膀上，也不等涂芬教授同意，便胡乱拉了起来。曲不成调，音阶全无，一看便是从未接触过小提琴的初学者。

    可是，他的笨手笨脚不仅没有让涂芬教授失望，反倒是激起了她的浓烈兴趣。作为老师，如果学生太过厉害，自己沦落到教无可教的地步，那其实是最悲哀的。小提琴是涂芬的拿手乐器，想必自己倾尽所学教会这个天赋奇高的学生，日后他成名后，自己这个老师也是脸上增光不少。

    刘晓婷更是暗自吐出一口长气。在她看来，吴卫国的钢琴已经让人惊艳，如果小提琴又很厉害，那她恐怕连学钢琴的勇气也没了，因为差距实在太大了。能够同时做到小提琴、钢琴两种乐器的演奏都炉火纯青的人，也只有老师这种沉迷音乐的人才能做到。

    “小卫，小提琴的演奏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学问。初学的话，首先要学习的便是拉空弦，这样可以训练手腕，大臂，小臂配合的协调性。记住了，右手握弓力度对小提琴演奏极为重要，一定要不断通过拉空弦来掌握……”音乐学院的副院长涂芬脸上盛开了花，笑容满面，一边讲解，一边示范拉空弦的要领。

    吴卫国点点头，依葫芦画瓢地拉了起来。

    “不对，你的右手手腕力道太重……”

    “又错了，你左手手臂应该再抬高一点，这样可能会导致弓毛跟琴弦的摩擦力度不够……”

    “还是有问题，你要注意脑袋，肩膀，左手的协调性，身体要站正，要掌握呼吸节奏，对，就这样……”

    涂芬教授不厌其烦地纠正图书管理员的错误。每当吴卫国掌握一个动作要领，她的兴奋便又增加一些。

    因为她发现自己新收的这个弟子在小提琴演奏上的天赋同样十分卓越。这跟看吴卫国演奏钢琴的感受完全不同，因为吴卫国的每一点进步可都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种成就感让涂芬教授很是享受。一个音乐家自己在专业上的造诣很重要，但是能不能教出同样成就的弟子，也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吴卫国在钢琴和小提琴上的演奏都能在乐坛小有名气，那自己这个做老师的，自然也是沾光不少，以后在音乐协会那边自然地位更高。

    吴卫国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悄悄记住要领。由于他来之前已经下了不少功夫，没过多久便拉得像模像样。当然了，图书管理员为了让高兴不已的涂芬教授享受更多的教学乐趣，也有意降低自己的水平，让自己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饶是如此，涂芬教授还是对他赞叹不已，直把比作国内的克莱斯勒。克莱斯勒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小提琴演奏家，在诠释乐曲上，所散发出的人性光辉，是所有器乐演奏者终身企望，革新了小提琴的演奏技法，第一个使用持续不断的揉指，远弓与颤指都别具一格。

    小提琴的初学者，练习拉空弦是基本功。一般来说，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很难做到身体的协调合一的。

    可是，只有短短不到两个小时，吴卫国便基本掌握，天赋之高让人惊叹。

    让涂芬教授更加喜爱的是，在指导的过程中，吴卫国的态度谦虚认真，丝毫没有一些眼高过顶的学生的那股子傲气，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她发誓要倾尽所学把吴卫国培养成国内首屈一指的小提琴演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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