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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修言大早上打马回府,到内院发现里头空无一人时,站在外头竟一时不敢进去细看。

    好在刘伯闻讯赶来,见了他也是一惊:“侯爷怎么回来了?”

    “上午有空便回来看看。”

    夏修言站在垂花门下,强作镇定地看了里头一眼,“她呢?”

    “秋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想去集市看看。”

    夏修言不自觉松了口气,又听刘伯问道:“侯爷可用过早饭了?

    要不在府里用一些。”

    他昨晚一夜辗转反侧没睡好,天没亮就骑马回来。

    等在厅堂用完了早饭,心跳也渐渐平缓下来,又忽然生出个“幸亏她一大早出门去了”的念头。

    否则她人在此处,他又打算和她说什么?

    刘伯眼见着自家侯爷一大早急匆匆地回来,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

    一顿饭的功夫,却见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坐在桌边出神。

    他心中纳闷,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招呼下人将桌上的碗碟撤下去,忽然听夏修言问:“她昨天回来可是说了什么?”

    刘伯一愣,仔细回忆了一番:“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

    夏修言不说话,一会儿又问:“今早出门的时候,心情怎么样?”

    刘伯这会儿倒是听出点门道来,明阳公主走得早,夏将军又整日忙着军中的事情,夏修言自小可以说是他和张婶看顾长大的。

    这孩子打小身旁没什么同龄人,心思又重,性子便有些孤僻。

    在长安那两年因为整日喝药的原故,脾气也越发阴沉了。

    倒是秋欣然天天来家里练箭的那段时日,整个人瞧着比往日里有生气不少。

    他记得那时候秋欣然每日申时坐车过来,夏修言多半未时就捧着书坐在厅堂等她。

    有一回司天监有事耽搁了,等申时快过人还没到。

    他两次端着茶水进去,见少年面上虽没什么表情,手中的书页却只翻了两面,不由劝道:“秋司辰大约宫中有事来不了了。

    此处风大,世子不如回房里休息去吧。”

    少年低头盯着手上的书,轻轻应了一声,身子却一动不动。

    直到酉时太阳落山,外头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隔着院子,听见张婶有些意外的声音:“慢些慢些,还以为司辰今天不来了,可是有事耽搁了?”

    少女的声音便也由远及近地传进来:“我今天下午不小心趴在桌案上打了个盹,正好碰上主事巡查,将我叫去骂了一顿。”

    她说完又稍稍压低了声音沮丧道,“一会儿进去世子还得骂我……”

    张婶笑起来:“那晚上留下来用饭,张婶给你做点好吃的。”

    “那我要吃昨个儿吃的白玉豆腐羹!”

    少女闻言又立即高兴起来,先前的那点儿委屈一扫而空。

    夏修言坐在厅堂里哼了一声,刘伯一眼看过去,见他唇边一丝冷笑,眼里积了一下午的阴霾倒是已经散了个一干二净。

    刘伯一双眼睛看得透亮,这会儿乐呵呵道:“挺高兴的,说要去集市摆个卦摊,还问我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我就告诉她蓬莱居的酒菜挺有名气,店里的桃花酿也好,有机会可以尝尝。”

    夏修言一愣,抬眼正瞧见老奴满脸了然的笑意,神色不大自然地转开了眼。

    秋欣然坐在琓州城的闹市里,支了个极简陋的摊子,一上午下来,一单生意都没做成。

    日头渐渐高了,她摸摸叫了两声的肚子,打算收摊先去吃点东西。

    正这么想着,一辆马车停在了摊前。

    正以为是什么贵客上门,车帘一掀,却瞧见夏修言坐在车上。

    秋欣然没料到这会儿该在军营里的人,会突然出现在闹市,一时竟没回过神。

    车上男子瞥了眼她桌上空空如也的钱碗:“一上午了,还未开张?”

    秋欣然瞧着还有些懵:“侯爷怎么在这儿?”

    “正要去用饭,道长一起吗?”

    秋欣然稀里糊涂上了马车才想起自己正与他置气,不过这会儿坐在人家车上,一会儿又要人请客吃饭,吃人嘴短倒是一时不大好再摆起脸色来了。

    夏修言也像是已经全然忘了之前的事情,随口问道:“生意不好?”

    秋欣然心态挺好:“初来乍到就是这样,何况琓州和长安还是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秋欣然看他一眼:“圣上信道,侯爷不信。”

    宣德帝好访仙问道,连带着长安城也有一股求签问卦的风气。

    夏修言不信这些,琓州便少有道士,生意自然难做些。

    车上的男子轻扯一下嘴角:“倒还怨我?”

    女子也笑起来:“不敢。”

    夏修言带她去的酒楼名叫蓬莱居,二人来得早,楼里还没什么食客。

    伙计领着他们去了二楼雅间,殷勤地报了一遍今日楼中的菜品,听名字竟多是江南菜系。

    西北之地要做这一桌菜可不容易,光是其中的鱼虾河蟹千里迢迢运送过来成本就不会太低,只怕一顿下来要花不少银子。

    夏修言没说什么,只另外要了壶酒。

    那伙计闻言拿眼睛朝二人身上打了个转,机灵道:“好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

    秋欣然总觉得伙计方才看她那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不禁感慨道:“城里百姓见你在这种地方吃饭,多半以为你过得是什么骄奢淫逸的日子。”

    夏修言看她一眼:“所以你这顿好好吃,否则再也没有这种机会。”

    秋欣然笑眯眯地举起筷子:“无妨,当真有人认出了你,你就说这顿饭是我请的。”

    蓬莱居环境清幽,等酒菜纷纷上桌,秋欣然便没了说话的功夫,雅间里安静时只能听见筷子轻击瓷碗发出的响声。

    等她吃了半饱,抬起头才发现对面的人没动几下筷子,不由停下来问道:“侯爷怎么光瞧着我吃?”

    “我吃不惯这些。”

    秋欣然一愣:“那侯爷怎么选了这家?”

    “这儿的酒很好,”夏修言看着她,拿起桌上的瓷杯替她斟了一杯。

    秋欣然接过来一看,发现酒色淡红,一阵浅浅清香。

    “这是什么酒?”

    “这酒名叫桃花酿。

    西北之地桃树不多,因此好的桃花酿极为难得。

    但城中大小酒庄都必定会酿此酒,你知道为什么?”

    秋欣然自然不知道,于是又听他说:“因为关于这酒,此地还有个传说。”

    见她果真露出几分好奇,夏修言这才慢慢接着往下说道:“相传有个女子追着她的心上人从江南来到关外。

    可惜她心上人是个将士,正要去前线打仗,便狠心拒绝了她。

    几年后,等他从战场上平安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那女子家里求亲。

    可每一次去,那姑娘都不愿意见他。

    这样去了几回,最后一次,男子从早上起就守在女子门外,一直等到天黑,那姑娘终于肯出来见他。

    男子心中欣喜,可那姑娘却冷着一张脸对他说:‘我已等你许多年。

    如今我想念家乡的桃花酿,是时候该回家乡去了。

    ’”

    故事说到这儿,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秋欣然不由追问道:“之后如何了?”

    “之后……”对面的男子稍稍一顿,忽然问,“你先前说要离开琓州,是要打算去哪儿?”

    秋欣然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个,一时语塞:“我虽还未想好,但想去四处走走。

    这样或许能想明白一些事请。”

    “明白什么?”

    秋欣然见他问这话时目光静静望着自己,似乎当真十分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禁认真起来:“侯爷记不记得你曾问我为何学算?”

    夏修言一愣,又听她说:“侯爷点醒了我,我幼时学算是因为师父说我于这一道上有过人天资,但那一日起,我才发现自己过去从没想过我学算的初心为何。”

    “算者中有如老师那样,深居宫中为帝王观星卜卦的;也有同我师父那样,隐于山中为弟子传道授业的;多的还有为了生计,在民间混口饭吃的。

    他们都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她拿着筷子轻轻点在桌面,面露迷茫,“但我还不知道我为何而算。”

    夏修言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自己的缘故,他早已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问过这话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过了许久才又问道:“那要如何才能知道?”

    秋欣然也有些苦恼:“悟道这个事情吧,有可能下一弹指我就想明白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夏修言轻声问:“要是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要怎么办?”

    “天下学算的人那么多,有多少人当真想明白的。”

    秋欣然佯装乐观,“人和人都不一样,有些人可能也没想过这事,不也活得好好的。”

    夏修言一双眼睛却看着她,静静道:“但你要是想不明白,便要想一辈子吧?”

    秋欣然不说话了,她转头去看窗外,过了许久才道:“或许吧。”

    她说完这话,酒楼中静了片刻。

    秋欣然回过头,打起精神,想将这话题抛开去,便看着对面的人又追问道:“你还没说,那故事后来怎么样了,二人当真就这么分开了?”

    夏修言抬手将杯中的酒喝完了,垂眼转了下手中的酒杯,顿了一顿才说:“那姑娘回去了家乡,男子便在自家屋子附近种了一片桃林,年年在桃树下酿上一壶桃花酿,到现在城中家家户户办白事便用这个。”

    秋欣然噎了一下,匪夷所思地瞪着他,突然觉得杯子里的酒有些难以下咽。

    夏修言看过来,嗤笑一声,从她手上将酒杯接过去:“骗你的,你还真信。”

    他说完,又一口将她杯里的酒饮尽了。

    秋欣然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忍不住有些好奇:“侯爷说哪个是骗我的?”

    “这酒不是家里办白事才喝的,”夏修言面不改色地说,“这酒这么贵,办白事可不会用。”

    那故事里的男女便当真是分开了?

    夏修言这故事讲得分明既不动人也不凄美,秋欣然心中不知为何竟还是有些替他们可惜。

    正想着,又听夏修言突然徐徐道:“自从齐克丹的侄子麦尼入主王帐,便对大历称臣。

    这回齐克丹身死,对他来说也算解了一桩心头大患。

    圣上命我押送齐克丹的残部送去捐复,那是迖越人的王都,会途径喀达部落草原。

    你之前不是一直羡慕你师姐她们能来关外,到时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他这么说,秋欣然霎时间将什么都忘了,惊喜地瞧着他:“当真?”

    夏修言见她这高兴的样子,动一动嘴唇,过了片刻又说:“等从捐复回来,你若是还想离开,我也可以亲自送你出城。”

    先前夏修言硬将她带来琓州她心中有气,这会儿却忽然松口,秋欣然倒又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由呐呐道:“侯爷怎么突然有求必应起来?”

    有求必应?

    夏修言看着她,又别开眼,轻声道:“你千里迢迢来到琓州,想要什么,我自然都该给你。”

    可惜这话声音太轻,秋欣然未听清楚,又追问一遍:“侯爷说什么?”

    男子摇了摇头。

    秋欣然又瞥见桌上的酒瓶,伸手去取。

    夏修言看见了,却将那瓶子拿起来。

    酒瓶里还剩最后一点佳酿,他仰头喝了一滴都没剩下,末了还冲她轻轻晃了晃空了的酒杯,神态幼稚极了。

    可他眼尾一点红意,唇上还浸润着酒渍,模样风流俊秀。

    秋欣然只看一眼,心跳不由快了几分,一时倒是什么气都发不出来了,只好无奈摇头,到底没与他计较那一杯没尝着的桃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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