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草爬子没屁眼

    片刻之后，对面峰顶的金光逐渐消失，天边的彩霞也渐渐黯淡，不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水，看起来另人害怕。那些绚烂的彩霞，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连绵不绝的群山，彻底隐没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刘洋带着两个女孩鼓捣了半天，在浪费了5根火柴并且将张雪的长发烧掉N根之后，终于把篝火成功点燃啦！陈雨林和汪雨涵牵着手，来到篝火旁。汪雨涵嗅了嗅空气，皱起了眉头。

    陈雨林也闻到了异样气味，眼睛一扫，发现了张雪愁眉苦脸地摆弄着头发，当下笑道：“咦？你們不会是偷着把肉烤好了吧，我怎么闻道烧猪毛的味儿了呢？”

    张雪愤愤然冲过来，搞了一阵“家庭暴力”，直到陈雨林笑着求饶才罢手。

    汪静文坐在篝火的另一侧，笑吟吟地看着她們打打闹闹，悄声问刘洋：“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被女孩子打呀？”

    刘洋邪笑道：“那要看是被谁打，如果是美女嘛，只要不被打得呕血，自然是拍手欢迎喽。怎么，小妮子动了春心了？”

    汪静文大窘，捶着刘洋肩膀骂道：“我看雪姐姐打你是打得轻了，我也打。”汪静文忽然想起了一个成语叫“打情骂俏”，立刻羞红了脸放下拳头，垂首不语。她也挺纳闷，自己一向没什么朋友，基本上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学习方面，但這几个月和陈雨林、张雪、汪雨涵和刘洋他們几个哥哥姐姐相处下来，性格却发生了不小的改变。不但更加开朗善谈了（当然，和张雪相比还有不小的距离），和男生相处也不像以往那样局促了。這回竟然說出了那样的话，让人家怎么想自己呀？

    刘洋也觉着刚才那话說得有些轻浮了，想道歉又怕小题大做，万一人家并没往想歪，自己一道歉反而会把气氛弄得尴尬。两个人各揣心事，都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陈雨林他們“小三口”注意到了刘洋和汪静文的异样情况，张雪还想再偷着观察观察，却被陈雨林和汪雨涵拉到一边串猪肉串去了。直到他們看见刘洋和汪静文相视一笑，重又开始低声闲谈，才拎着串好的肉串回到篝火堆旁。

    “噼啪……噼啪……”有些树枝仍然含有水分，在火焰的炙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倒有点过年时候放鞭炮的感觉。陈雨林把串好肉块的10根尖木条分给众人，每人2根，在篝火旁边烤着。不多时，肉香飘出，把所有人的口水全勾了出来。5条馋虫在5人腹中来回搅动，“咕噜咕噜”的响声此起彼伏。

    陈雨林把即将烤好的肉串让汪雨涵给他拿着，然后打开箱子，从箱子底儿的夹层里，掏出来两个小药瓶，笑吟吟地问众人：“你們猜，這两个瓶子里装着什么？”

    张雪眼尖，看到瓶子上写着“阿司匹林”，笑道：“我們可没生病，不吃药。”

    陈雨林笑道：“好，說好了啊，张雪同志可不吃這小瓶里的东西。来来来，我分给别人吃。”說着拧开药瓶，手指轻掂，给其他人的肉串撒上一层白色的东西。

    所有人惊呼道：“盐！”

    陈雨林笑道：“是啊，另一瓶是十三香，够专业吧。”

    汪雨涵闻着越来越香的气味，感慨道：“每次出门你都拎着這个箱子，现在才知道，原来這是个藏宝箱啊。”

    陈雨林遗憾地說：“可惜，這里的东西每样都不多，所以咱們得节省着用。现在有人高风亮节，主动提出不吃盐和佐料，真是值得敬佩啊。”

    张雪可不干了，伸手就抢，却被陈雨林抢先藏到怀里，叫道：“你要是给抢洒了，他們几个就得把你给吃喽。”

    张雪立马改变策略，改龙指爪为按摩手，改狮吼功为柔情小调十八摸，一边为陈雨林按摩着胳膊肩膀，一边以柔腻酥软的声音說道：“雨林哥哥，小妹知错了，你就赏给小妹些盐和十三香吧。求求你了，好不好么？”末了，还亲了陈雨林脸蛋一口。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撒上精盐和十三香的肉串，果然浓香四溢，比之长春红旗街的新疆大肉串也毫不逊色。众人都饿坏了，看着冒油的大肉串哪还能忍得住啊，撇开腮帮子大快朵颐起来。不消三分钟，分量十足的大肉串全部被消灭个干净。陈雨林见大伙全都意犹未尽，就又去串了10串。

    這回众人肚里都有底儿了，烤肉也就不像刚才那般着急。把肉串离火距离远一点，慢慢烤，味道才会更好，佐料的滋味才会浸入肉中。众人闻着肉香，闲聊起来。

    陈雨林突然问刘洋：“到這之前咱們在山坡上休息那会，你是不坐一松树下边了？”

    刘洋一愣：“你怎么突然问這个？好像……好像是棵松树吧。”

    陈雨林点头道：“那就对了，我记得也是松树。”

    刘洋忙问：“松树怎么了？有松子吗？”

    陈雨林笑道：“你怎么和小雪一样馋，松子得到秋天才结出来呢。我是說，草爬子最喜欢趴在松树上伺机而动，看见有人靠近，便跳下去，饱饱地喝上一顿鲜血。”

    刘洋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把肉串交给汪静文，一边在身上乱摸索着，一边叫道：“你怎么不早說，嘿，你诚心害我是不？我要是被草爬子叮了，少了多少血你可得赔给我。”

    陈雨林笑道：“不是我隐瞒不报，当时事那么多，给忘了嘛。别說我没提醒你，头发、耳根子、脖子、腋窝都是草爬子最喜欢的藏身之地。”

    “好小子，终于找到你了。”刘洋从耳根子后面捉出来一个草爬子，放到手掌中给它“游街示众”。几个女孩都从没见过這种小东西，赶紧把手里的肉串塞给陈雨林，围在刘洋身边仔细观察。好么，陈雨林手里抓着10个大肉串，整个一卖“野猪肉串”的小贩。

    在火光的照耀下，只有芝麻粒大小的黑色小虫爬在刘洋的掌心，时而爬上两步，时而静止不动，似乎有些害怕。张雪拿个很细的小棍把它挑翻个个，左转右转地仔细研究。

    汪静文奇道：“雪姐姐，你研究啥呢？”

    张雪十分认真地說：“我在看它有没有屁眼。据說草爬子是没有屁眼的，光吃不拉，撑死拉到。”

    注：森林硬蜱，俗称“草爬子”，节肢动物，身体椭圆形，头胸部和腹部合在一起，长白山林区春季、初夏多见，平喜居松树上，一旦人或动物树下经过，便极有可能到它的袭击，而且当时不易察觉，等发觉了，早被尖嘴叮上，吸食血液。

    不论人还是动物，只有不断进行新陈代谢，才能存，這是个普遍的规律。然而，森林硬蜱却不然，它没有肛门，不排泄，总吃不拉，也不放屁，不排尿，是动物界绝无仅有(或十分罕见)的怪物。

    森林硬蜱的身体很小，没吸食血液之前比虱子大不多少，棕红色。喝到人、兽鲜血之后，身体一天天变大，像个大蜘蛛，肤色也由棕红变成灰色。

    看来，森林硬蝉无肛门，吃食不拉屎的矛盾，是靠身体体积逐步增大来解决的。這种特殊功能有什么益处，是生物界之一大谜。

    森林硬蜱是怎样繁殖后代的呢?有人看到，一只森林硬蜱叮在牛身上，若干天后，肚子破裂，它死了，却从破裂的腹中爬出许多幼小的森林硬蜱，這种生育子女的方法，亦是相当特别。

    森林硬蜱能传播森林脑炎，对旅游的人、进山搞副业的人和在森林中作业、戍边的人是有危害的。尤其是春夏之交季节，森林硬蜱活动猖獗，有关人员入山须严加防范。

    如何预防呢?有条件的人，可到卫生防疫部门注射森林脑炎疫苗，没条件的要随时注意，感觉身体发痒或有小虫爬动，立即检查。如果森林硬蜱的尖嘴、头已刺入人体，也不要慌，可用鞋底或其它硬物突然拍击，随即用手将其拽出。不能慢慢地拽，那样它的头部会断掉在人体内，甚至数年之后的阴天下雨时，仍会使人刺痒难忍。

    森林硬蜱还容易钻到人、兽的耳朵孔里，遇到這种情况，民间的土办法，滴进耳朵孔里一点儿香油，它便会自己爬出来或死亡自行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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