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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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甦抬起头,等公婆对话里的空隙,他们一停,她赶紧问:“你们在说柏树姗吗?”

    下一秒,手被反握,很牢很紧,温度贴上的一瞬间,秦甦就知道!有鬼!

    她狐疑地朝石墨瞧去:“干嘛?”

    莫蔓菁反应快:“对的,你们高中应该是一届的。”她很是剔透,才不会跟儿媳妇说儿子差点和柏树姗在一起的事。

    秦甦:“哦,叔叔阿姨也认识?”

    掌心又是一捏。秦甦恶狠狠地反捏回去,瞪向石墨,目光传送威胁光波:是怎样?不能问?

    石峰微笑:“是的,她是我同事的女儿。”

    秦甦呵呵:“是吗?我从没听石墨提起过!”

    “没提起就是不重要啦,剧本npc!”莫蔓菁做了回人,但她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秦甦转头,笑眯眯地问石墨:“是吗?不重要吗?”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不重要。”

    “不重要你为什么要捏我?”她不爽地指向右手缺血留下的手指印。

    “石墨!你干嘛!”莫蔓菁看清秦甦手腕的指痕,赶紧把石墨拽走。

    她知道女人最受不得这种事。

    莫蔓菁坐在床边,抓着秦甦的手给她呼呼,“哎哟,男人力气大,但是你放心,石墨没什么暴力倾向的。”

    石峰皱眉:“怎么回事?”

    秦甦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墨。有鬼!这家人有鬼!

    石墨闪避半晌,给了秦甦一个安抚的眼神,口型说:等等。

    石峰撤得很快,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莫蔓菁不肯走。她意识到自己在带孩子的事上帮不上忙,准备在前期明晃晃刷足存在感,后期地遁。

    石墨臭着张脸,支她回去。

    莫蔓菁还怕儿子情商低,走到门口偷摸对石墨耳语,“秦甦跟前,不要提你跟柏树姗的事儿。记着啊就算你觉得没什么,也别提,都是坑。”

    石墨:“”

    再进门,石墨遭秦甦眼风使劲儿扫射。

    没等说上话,陆女士怕秦甦累,见隔壁床睡了,给她掖被子催她赶紧补觉,等会那床宝宝醒了又要闹了。

    秦甦看着石墨,主动说:“老公,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有什么话啊,天天在一起,别秀恩爱了,赶紧睡吧。”陆玉霞当她人来疯,抬手就给她兜上了眼罩。

    母爱有时候就是带点强迫性质,就像方才莫蔓菁的叮嘱一样。

    秦甦闭着眼睛,静静等。

    被陆女士强行踹进梦里之前,手被一双温热握住。

    现实与梦境的边缘,她内心长叹一口气,突然顿悟了。

    心好慌的一场梦。炽烈的太阳下,她在操场跑圈,热不是重点,跑圈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她身体这么沉,好像个200斤的胖子,每挪一下都这么累?

    她疯狂想找一处阴凉地喘口气,急得原地打转。

    系统哐啷砸下提示箱,秦甦如逢救兵,笨重一顶,弹出个窗口,她都没看清是字还是图,就瞬间移形到了音乐教室。这个梦太敷衍了!完全在赶进度!玩家体验感很差!

    正迷茫适应骤黯光线,耳后响起一串敲门,一张纸条由门缝穿了过来。

    “石墨!”她惊喜地喊出声。

    那头没有回应。她哼了一声,“干嘛啦,我都知道是你了,装什么!”

    依旧无声息,和以前的他一样。

    她吐吐舌头,准备捡纸条,一弯腰发现身前堵了一个大龟壳。

    秦甦拼命下蹲,画面却像系统错误,只做出了拼命点头的沙雕动作。她咬牙切齿,“我弯不下腰,看不见纸条。”

    那边还在装死。

    她好气,但作为手机党她不怕。秦甦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拍照时对他说:“我马上就能看到纸条了,可我没法回你,这边有bug,我直接跟你说话吧。”

    说着,秦甦两指放大照片,终于看清字样——【我的未婚妻是柏树姗。】

    “我xxx你!——”

    词汇由于过于敏感,含暴力倾向,对胎儿有害,被系统屏蔽了。

    秦甦飚出一串脏话,全他妈静音了。她气得全身爆血管似的疯狂鼓动,心脏里钻进个印第安人正疯狂敲鼓。

    梦醒时,她牙关紧咬得腮帮子都疼了。

    累死她了

    由于气愤,秦甦起身非常迅速,像从床上竖起根白萝卜。结果一动,才意识到袋鼠还没卸货,肚皮绷得贼紧。刚那一串爆血管的疼痛感,也有这两崽的助力。

    “妈”

    “我在。”

    石墨从门口进来,手上拿着热好的营养餐。本来她不醒,他也要叫她了。秦甦吃饭得算着时间吃,少吃多餐,她消化不好,东西全切成了小指大的块。

    秦甦冷眼看着他,“我妈呢?”

    “她太累了,我让她回去了。”陆女士靠墙眯着,累得不堪重负。石墨让她回去睡个好觉,后面宝宝出来有的累呢。

    秦甦曲解:“你故意的!你要让我孤立无助!”等会吵起来了,她作为一个大肚婆,完全是弱势群体!

    石墨盯着她的眼睛确认,“你猜到了?”

    秦甦又不是傻子。他的“未婚妻”本就成谜,每次提都躲闪,她不是没有疑虑过。

    可石墨人很不错,前任什么的也并不重要,她就算了,只是打打趣。

    直到石墨刚才的躲闪和莫蔓菁突然的帮腔,让她生出了个答案。哇!太离谱了!

    “你干嘛”

    “我现在坦白还能从宽吗?”

    石墨端着餐盒站在床尾,眼窝下面的淡青痕迹掐住秦甦的心脏。

    她无语,“你早干嘛去了?”

    “我太复杂了”

    “订婚有什么复杂的!”

    “没订婚!”石墨强调!

    “管你有没有,我只想知道”

    他压低声音:“也没有!”

    “骗子!”她抓起枕头,欲要丢他,偏头看了眼隔壁床的帘子,做了个吓他的动势,悄声严肃提醒,“你先把我的饭给放好!”她妈好辛苦给她做的呢。

    石墨刚放在小凳上,一转身,敏捷地接住飞来的大枕头。

    秦甦怕扰到隔壁床,只能气音发飙:“你是吃定我死无对证,是吗!”

    是觉得她不会找到柏树姗问她,你跟石墨睡过没?

    不!她会的!她这个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磨牙瞪他,手里没有辅助工具难受,伸手冲他,“你把枕头给我。”

    石墨递给她。

    她狠狠丢过去。

    他把枕头朝她伸过去,“还要吗?”

    她接过,又往他那里一丢。

    “气死我了。”给她气得都不会哭了。她眨眨眼,两眼干巴巴的。

    “我真没有!”这大概也是他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你骗我!”会了会了,眼泪来了。

    她嘴巴一撅,两眼扑簌开始下雨。

    “听我说。”石墨拉过凳子,坐到床边。

    嘿!还敢靠近!秦甦抓起枕头往他身上砸,一下一下疯锤,锤得肚皮都紧了。

    “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说,”她呼哧呼哧喘气,“哼,你想说,我还不想听了。”

    看她这么大动静,石墨紧张地倾身,头枕在她腿上,拜托她:“别够手了,小心扯了肚皮,等会难受,你直接打吧。”

    她是文明人,上过学的。

    “我又没有暴力倾向,我为什么要打你。”

    秦甦说着,咬牙切齿地掐上石墨主动送到手边的手臂。

    虽然她是文明人,但她的祖先是野蛮人。

    石墨面无表情,挑衅似的,“不够用力吧,就这么点儿气?”

    哈?秦甦使了吃奶的力,揪着皮肉,拧螺母似的绕了360度。

    石墨不说话,挑眉让她继续,“再来。”

    秦甦嫌弃,来你个头啊:“你在演偶像剧吗?”

    石墨失笑,“那要我说台词吗?”

    “什么台词?”

    “打得这么敷衍?说明你不爱我。”

    “呕!”恶心!

    秦甦翻了个大白眼,倒真是顺着口气儿,饥肠里蹿了串辘辘音。

    声儿不小,石墨很自然地够手拿过饭盒,“边吃边听我解释?”

    她两手抓过饭盒,搁在跟前的小桌板,“听完我会生气吗?”

    石墨摊手,无奈道,“我不知道看我准备了一小时的狡辩之词发挥到几成吧。”

    哼,还挺老实。“我要还生气,可以把结婚证撕了吗?我觉得你属于骗婚!”

    她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真的是应了那句该死的话,知道再多道理也过不好这一生。

    “可以。”石墨点头。

    这下换秦甦不知所措了。结婚证撕了要不等小孩上了户口再撕吧,非婚生子比婚生子上户口多挺多手续的。

    “傻瓜,”石墨刮了刮她的鼻子,“结婚证撕了更办不成离婚了!”

    “查过吧,这么懂?”秦甦越来越怀疑他处心积虑,抓起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这事儿七八岁我就懂了。”

    “嗯?”

    “石峰撕过,然后我妈疯了。”

    “真的!”哇,秦甦两眼冒光,“为什么撕?”

    “你到底要听哪个?”

    秦甦抓起他的手,又咬了一口,“戴罪之身,不许顶嘴!”

    石墨说,柏树姗这个人,就是他人生的npc,故事的背景板。

    秦甦冷笑,这时候abcd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使劲压低前任重要性,哼,男人的套路。

    石墨板脸看向她。

    秦甦恨恨舀菜,“继续!”

    石墨说,柏树姗对他而言,还没有她对秦甦来得重要。

    莫蔓菁视柏树姗为搅屎棍并非没有理由,她不讨喜,又误打误撞在太多人人生里拿了反派牌。

    至于她有多少恶意?在把她跟秦甦关联起来之前,石墨没把莫蔓菁的“挑拨”当真,只当是个温顺又优秀的女孩罢了。

    莫蔓菁特别爱吃醋,就石墨断续的童年记忆里,她醋东醋西的事儿稀奇古怪,也就石峰能忍,还暗里偷喜。

    那个搅和了他大半个童年的女人安静了十年,突然又出现,天崩地裂。

    石墨知道石峰出事,事儿已经结束了,事故判定结果也下来了。

    他作为高中生,被家人以学习稳定为由,作为没及时告诉他的搪塞。实际大家默认,他知道也没屁用。

    石峰为国字头项目实地考察、记录数据,携校内考察队去到新疆北某山区,遭持续强降雨天气,队伍一行7人,2人在泥石流中罹难。石峰外出寻找遇难同事与学生时,又逢山体滑坡,受了几处外伤,躺在新疆半月,莫蔓菁追了去。

    柏老师去世他有听闻,但没把此事和石峰的事儿联系在一起,直到他某天回家,在客厅看见廖敏带着柏树姗披麻戴孝,哭得像奔丧。

    石墨看到廖敏的第一反应是找他妈,心想不能让莫蔓菁看见,要闹了,结果一扭头,莫蔓菁红着眼睛端了杯茶水递给娘俩,还冲他扬扬下巴,石墨,怎么这么没礼貌,快叫人啊。

    石墨认为,这桩意外和石峰并没关系。

    柏老师作为一位大学老师,多年没有学术建树,教学职称难升,快四十了还只是讲师,石峰作为学院二把手,为平衡考虑,课题带了他一个名字,考察时带他一起,结果他错误评估气象,一意孤行带学生采集数据。

    这事儿是重大错误,但廖敏认为这份事故判定结果把清白人的一生都毁了,就像人死了还要吐口唾沫。

    小孩儿的视角和大人不一样,石峰眼见同仁遇难,认为自己作为组织者,存在责任,他也存在不好驳对方颜面而没阻拦的过失,于是想尽办法,给柏树姗母女换得校内、政府的抚恤金。

    此后,石墨每年都能看到她们母女。

    头几年,莫蔓菁没什么情绪,也认为他们有义务照顾人家,过年看他们表演流泪也无妨,家里孤儿寡母没人了,可怜嘛。

    廖敏刚开始的意思也只是将来柏树姗考大学、工作需要打点,麻烦他们。

    石峰和莫蔓菁表示,一定一定。

    结果小到社区违章花圃,打招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到村里土地动迁,想把户口迁进舅舅家,多领一个户头的份额,都来找他们。

    最后,演变到找对象也帮帮忙,廖敏说,孩子大了,不知道院里有没有好的小伙子。

    石峰提了句石墨还不错,莫蔓菁早就因被人赖上不耐烦了。她暴躁,要不要以后负责他们的子子孙孙啊。

    莫蔓菁有利可图需绕圈子可以很社会,但她懒得理你就非常耿直,直接甩脸色给柏树姗,骂她不知好歹。

    石墨尴尬在场,毕竟是高中同学,对方被赶出门后,他赶紧替母亲道歉。

    男人生来就吃这套:柏树姗打电话给石峰说是她的错,是她麻烦石家了;柏树姗跟石墨道歉,说是她的错,惹阿姨生气了。

    石墨把前因讲完,秦甦人还傻着,她问,柏树姗家里什么时候出事的?

    石墨说高一。

    她想起来了,她高一把自己家的事告诉身边人,包括她爸是个渣男

    作者有话要说:没写完,下章继续,大家看文心平气和哈,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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