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繁荣又贫瘠的世界

    一架陌生的、前所未见的、奇奇怪怪的、飞行速度超快的、全金属的飞行器，忽然出现在了“云外天”，顿时引起了无数关注。

    一个个由浮空植物构成的“陆地”上，不知多少飞行的身影穿梭，相互传递这前所未有的消息。

    比如某个超级浮空陆地上，一群“鹰身人”就在激烈讨论。

    “我看到飞行最快的雷翅族的第一勇士追击，结果连影子都追不上。”

    “太快了，只一眨眼就消失在天边。”

    “我只看到一道流光从面前飞过。对了，它表面有一层淡淡的流光，很像是传说中来自九地的神魔。”

    “我好像看到它是从上空落下来的，会不会来自黑虚？”

    “黑虚不可能吧。我们这里都找不到金属物质了，黑虚更没有金属了吧。”

    “传说穿过黑虚，就能到一个充满宝藏的世界。也许这东西就是从宝藏世界过来的？”

    …

    鹰身人在讨论，大鹅人在讨论，飞蛾人也在讨论，还有章鱼人等等，都在讨论。

    一个忽然出现的飞行器，引起了大面积的激荡；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楚飞才不管这些，现在正以23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天空”穿梭。

    此时这里的空层大约有10个地球的标准大气压，空气较为稠密，想要维持2300公里的时速，消耗很大。

    飞行中，楚飞（分身）不断观察四周，这里的生命数量、种类，令人咋舌。仅仅是智慧生命，飞行了一个小时，就发现了三十几种。

    也许因为世界足够庞大，生命能量足够充沛，生命多的超乎想象。

    有类似鹰身人的、鸟身人的，就发现7种；

    有如同蝴蝶人、黄蜂人等昆虫的，发现15种；

    也有如同海洋生命，如章鱼人、人鱼、海马等，4种

    甚至还发现一种类似珊瑚礁的智慧生命——无数小虫子构成了一个个脑袋的轮廓，列阵整齐，还有自己的房屋。

    还发现一处“植物型智慧生命”，那是一种独特的悬浮藤蔓，它们可以形成触手攻击敌人，保护自己的“果实”。

    这些藤蔓形成了方圆上百公里、高度有十几公里的“族群”，一个个不同的个体分散布置又相互勾联，遇到外敌入侵，相邻几个“植物团”会共同攻击。

    如此多的智慧生命，让楚飞叹为观止。虽然有些看上去智慧不高的样子，但那也是智慧生命。

    而看到这样一个世界，楚飞首先想到的就是——信仰！

    这个世界的智慧生命是如此之多，就数量来说，估计和炎黄联邦巅峰时候的人口数量相当。要是能在这样一个世界留下信仰，那能得到多少心灵之力或者信仰之力啊！

    不过信仰这东西，得好好斟酌下。要是那种驳杂的信仰之力，楚飞宁可不要。

    还好，楚飞已经有了一些基本想法，这得益于炎黄文明留下的宝贵财富，比如，盘古开天、炎帝黄帝。

    炎黄文明多少有点盘古信仰，但从来都不要求盘古做点什么。因为盘古开天后就死了。

    炎帝黄帝塑造了炎黄文明，我们每年都祭祖，但也没要求两位大帝活过来吧。

    为什么炎黄文明讲究死后封神，这可不是乱来的。我都死了，你不能再要求我这个那个。

    那种活着封神的，天然就要承受巨大的因果，而信徒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人类的欲望、智慧生命的欲望是一个无底深渊。

    所以活着封神的早晚要死，反而是死后封神更好一些。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如何“死”就是一个问题了。

    炎黄文明有句古话，叫做：死得好，“好死不如赖活”中也有“好死”。俗语中还有“好死你了”的夸赞语。

    这不是一个骂人的词啊，对应的有：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挫骨扬灰、魂飞魄散等等。

    其实挫骨扬灰没问题，因为现在都这么做，但最好是死后停灵七天后再挫骨扬灰，据说灵魂成熟并脱壳需要七天时间，就是所谓的回魂夜、头七。

    楚飞的分身在下方观察，而楚飞的本体则在太空中思考方案。

    下方，飞行器在10个大气压的空层前进五万多公里后，继续下潜，来到15个大气压的空层，下降高度约有300公里。

    这里，又是另一个世界，和上面不说截然不同，差距也肉眼可辨。有一种从温带从林来到热带雨林的既视感。

    这里的生命更加密集，也截取了更多的光亮，植物的叶片也不再是漆黑，而是多了一些别样的色彩。

    这里的生命能量更浓郁，智慧生命也更加强大，楚飞甚至看到了一场战争，根据战斗情况分析，这里的生命战斗力，已经达到8.0、但没有达到10.0。

    不要以为达到8.0没什么。根据数据计算，同样是人类，8.0之人的综合素质可达普通人（7.5）的283%。按照力量差距10%就是一个等级计算，两者差了28个小等级。

    就金属硬度来说，顶级钢铁的硬度可达65hrc，常见钨钢刀具的硬度在75hrc的样子。两者数据差距15.4%，但钨钢就能削铁如泥。

    眼下这一场战斗，几乎全员8.0以上，着实让楚飞惊讶。

    当然，考虑到这里足有15个地球大气压，似乎可以理解。

    只是双方战斗争夺的物资，让楚飞有些惊讶，他们争夺的竟然是——泥土和碎石。

    楚飞从战场上飞过，双方分开了，大眼瞪小眼。而楚飞也趁机扫描了他们争夺的物品，确定就是普通的泥土和碎石。

    为什么争夺这个东西？看起来也就三立方米的样子，结果双方几百人战斗，已经死亡十多人。

    楚飞没有停止，而是继续飞行，飞行两万多公里后，发现一座“火山”。

    确切的说是火山灰形成的火山云。

    滚滚的火山云冲天，笼罩了差不多七千多公里范围，而在火山云周围，无数飞行的智慧生命用各种容器，采集火山灰。

    这种冲天而起的火山灰很稀薄了，但周围却聚集了不知几千万智慧生命。在运输的半路，还有打劫的。

    观察一会后，楚飞悟了。

    石头、泥土、粉尘，确实是珍贵的资源。

    这个世界的上层，没有任何矿物质，只有空气、水蒸气、二氧化碳（可以提供碳元素）。但生命的存在，是需要矿物质的。

    那些微量元素，就需要从外界获取。而这里最好的获取方式，就是火山灰、也许还有对方的尸体（骨灰）。

    眼下这个世界是繁荣的，这里有太多太多的智慧生命和智慧物种；

    但这个世界也是贫瘠的，贫瘠的超乎想象，高空的世界连一块石头都没有，矿物质的来源渠道极其狭窄、也极其稀少。

    为了一块石头，可以引发两个种族的大战。

    种族内部的战斗楚飞还没看到，也许是因为智慧生命太多，外界压力太大，种族内部的矛盾被压制了吧。

    飞行器从火山云旁边绕过，顺便让无数“人”看到了奇特的飞行器。

    楚飞继续前行两万多公里，采集了足够的素材后，再次下降，来到了20个大气压的空层。

    这里的生命密度又增加了一些，但也更加“约束”了一些。他们会有意识的收缩生存空间，将更多的光亮让给上层。但这不是因为善良，而是上层会往下丢东西——交税。

    偶尔楚飞看看到一次上层对下层的攻伐。虽然上层付出的代价更多，但下层被攻击后，又被邻居攻击。

    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平衡。

    从楚飞的角度看，这是一个有趣的世界。不过从本地生命的角度看，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为了生存，大家要竭尽所能。

    楚飞不断下降，直到周围压力增加到三千个大气压后，情况出现变化，生命密度开始显著降低，但生命的强大也快速提升。

    这里的生命气息，起步都在10.0级别。

    飞行器在这里的速度，被压制到了500公里每小时。这里空气密度太大，有点飞不动了。好在周围的生命也一样，飞行也很慢。

    遇到几次拦截的，楚飞不得不发射两次导弹，让这些家伙见识一下文明的力量。

    别说，炸弹在这里爆炸的威力，和水下情况类似，范围小了，但威力极大。

    在这里再次飞行五千多公里后，就基本上采集到足够的数据。这里的大气压强比楚飞预计的要多一些，主要是空气中二氧化碳含量太高，而二氧化碳的摩尔质量超过氧气氮气。

    此时楚飞的下降深度已经有两万公里，这里的温度已经达到42度。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死亡的环境。但这里的生命却更加强大。

    楚飞继续下潜。随着不断下潜，光亮不断增加，植物越发的色彩艳丽，但温度也不断提高，高温下的植物不再柔韧，更类似于荆棘，看上去就不可口。

    随着不断下降，随着空气密度不断增加，大气压力和温度开始加速上升。

    当楚飞达到一万个大气压时，已经来到三万公里深度，此时周围温度已经过百，光亮也有点刺目了。

    但这里同样有生命，而且更加强大，有强大的异兽，也有智慧生命。楚飞看到了一种类似人鱼的存在。

    这里的大气粘稠的宛如海洋，楚飞刚好看到一群有三米多高度的“人鱼”正在围猎一条长达百米的“海龙”。

    这海龙很像是海蛇，但头顶有角。在阻力很大的环境下，这“龙角”宛如牛角，锋利尖锐，寒光闪烁。

    飞行器现在的速度只能维持在百公里的时速，真的很慢很慢。楚飞也不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战斗。

    根据战斗强度看，这里的生命已经无限逼近12.0；之所以没有突破12.0，是因为高级生命需要强大的智慧，到了12.0以后，若没有足够的智慧去支撑，无法突破一个个生命的门槛。

    而且到现在为止，楚飞没发现这些生命用什么超能力，都是本体战斗，算是全员武道、还是原始武道。

    但这里的生命的战斗力、身体强度等，却非同一般。常年生活在这样酷烈的环境下，身体脆弱的早就被淘汰了。

    这和地球深海生命截然不同。地球的深海是一片漆黑，生命大都是腐食性，竞争并不激烈。

    可这里不同，越是向下，越明亮，有了光亮战斗就激烈。在这种激烈竞争的环境下，弱小的早就被淘汰了。

    不过这里的生命数量明显稀疏很多。这可以理解，环境的酷烈和竞争的激烈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强者需要更广阔的生存空间。

    忽然有几条人鱼脱离战圈，向楚飞这边“游”来。这些家伙的速度很快，明显超过飞行器，只一会就来到飞行器外面，用手中的钢叉敲敲打打。

    这些人鱼手中已经有了金属，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铸造的，很是坚硬。

    楚飞（分身）直接展露气息，分身也有14.9的气息，周围的几条人鱼顿时吓得后退。

    飞行器缓缓飞行，人鱼们看了看没发现危险，又围了上来。

    楚飞啧了一声，“智慧生命都有一个通病，不挨揍不舒服！”

    打开飞行藏，楚飞直接现身。

    看到完全陌生的生物出现，而且身高只有自己一半的样子，一群人鱼兴奋起来，当先一个拿着叉子捅楚飞的双腿。

    楚飞直接展开领域。

    “轰……”

    分身的领域也有十公里直径了，周围的人鱼、以及正在挣扎的“海龙”瞬间冻结。

    拿着叉子正准备捅楚飞的人鱼吓傻了，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

    楚飞靠近人鱼，仔细打量起来，发现并不难看。

    其实这可以理解，生命的进化总是在本能的追求完美。因此只要进化等级足够高，基本上不会太丑——也许会很怪，但不会丑。

    想要更快，就得有爆发力，这会出现力量美；

    而想要减少阻力，就得有流线型，这会出现优美的形体；

    想要攻击更加简洁有力，就不会有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这会出现一种简洁的美；

    多种美的结合，会形成比较美丽的生物。

    低级的昆虫会很丑，让人心头发毛；但顶级的生物都很美。这是进化，是生命维度的提升。

    其实仔细看看地球自然界那些强大的猎食者，真的没有丑的。

    当然，这里的“美”指的是广义上的，不一定符合人类的审美。

    眼下这些人鱼，身材修长、健美，双臂健壮有力；尾巴上游鱼鳍，背后却有一对类似海马一样的翅膀，但更大、更优美，而且是双翼结构。

    头部呈现三角形——或者说毒蛇结构，脖子有二十多厘米长度，有可以折叠的耳朵、双眼、额头微微膨胀，一口獠牙。

    人鱼整体呈现淡蓝色，通体覆盖鳞片，敲击一下竟然有金属声。

    不符合人类审美，但整体充满了爆炸的力量、有一种杀戮之美。

    扫描一下额头的情况，发现类似于海豚的超声波感知系统。

    眼下的环境空气密度极大，声速也很大，几乎逼近海水中的声速，空气密度大也导致可视距离很短，声波感知很有效。

    将周围的人鱼观察一番，楚飞心中就有数了，身体素质明显超过12.0的人类，但修为境界不行，全靠自然感悟。

    想要形成一种强大的修行体系，需要足够的文明文化支撑，更需要足够的知识来支撑。

    而就楚飞所见，这里的生命还没有完全摆脱野蛮，只能说处于文明萌芽的初期。

    就说这人鱼，全靠自身鳞片防御，而没有着甲。虽说这里缺少金属，可骨甲总可以吧。不求全身甲，带个胸镜什么的也行啊。但什么都没有。

    只是通过观察这些细节，楚飞就明白很多：在这个超级庞大的生存空间中，所有种族都需要面对上下左右十方的威胁，生存已经很艰难了，哪有精力去研究更多。

    这里的环境也引发了楚飞的反思：文明的发展和壮大，需要一定的战争和外部压力，但压力过大也不行。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

    所以，当年炎黄文明能从蛮荒中一步步走来并不断壮大，确实是一个奇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观察了一圈，楚飞最后拍了拍海龙的脑袋，而后慢悠悠返回飞行器，随即飞行器点火，慢悠悠飞走了。

    领域已经消失，周围的人鱼和海龙呆愣许久，随后默默散去。

    楚飞则继续深入，下潜到3.5万公里时，气压达到1.3万倍大气压，温度超过两百度，并开始检测到空气中有明显的硫氧化物，如二氧化硫、三氧化硫等。

    从这里开始，已经看不到大型生命了，但微生物不少。不少微生物以硫氧化物为能源，也无形中阻断了硫氧化物向高层的扩散。

    这些微生物的存在，保证了这个星球生命的正常繁衍。

    当下潜了四万公里深度，大气压达到了两万标准大气压，气温超过五百度，楚飞终于看到“地面”。

    大地的温度可达两千多度，整体赤白，到处都是熔岩；不时有熔岩喷发，会有矿物质抛洒虚空。

    这里已经看不到生命的痕迹。靠近地面位置，充斥着浓厚的硫氧化物，大多有毒有害气体密度大，几乎不会扩散到高层。

    飞行器从地面上缓缓掠过，浓密的大气中，飞行器全力飞行也只能保证60公里的时速。

    这里的“火山喷发”也很有意思，是熔岩流发生激烈碰撞。这里的熔岩流速度，极限可达几千公里时速，宛如另类的风暴。此外还有地磁爆炸现象，类似太阳风的磁暴现象。

    正是这种磁暴现象，可以将熔岩、火山灰等抛洒到几万公里的高空，为高空环境带来矿物质。

    将大概情况探查了七七八八，楚飞对当前星球有了清楚的认识。

    这个星球足够大，而这里的文明又太过初级，因此所有的生命对当前世界的认识很有限。

    再加上这个星球处于引力弦内，外面一片漆黑，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压根不知道外面还有世界存在。

    思考中，楚飞就有了想法——我要做这个世界的盘古！

    给你们带来文明、文化，而你们回馈信仰就好。

    只是这么大的世界，如何“传道”呢？

    思考中，楚飞看向脚下的大地。

    想要在这么庞大的世界传道，必须借用科技的力量，而想要将科技的力量发挥出来，就需要资源。

    飞船上的资源很少，就只能从这个星球上就地获取资源了。

    当前星球上最丰富的资源，其实是碳元素，碳元素可以生成碳纤维材料、还有多种材料。不过必要的金属元素还是不能少。

    只是想要在两万多个大气压、两千多摄氏度的熔岩环境下冶金，这难度有亿点大。

    综合考虑许久，楚飞终于做出决定——以后再说吧。

    现在，先回云龙星，将云龙星的事情解决了，自己有的是时间来处理这里的情况。这里也没什么高手，倒是可以将分身留在这里继续考察。

    但分身也不仅仅只是探索，还要做“宣传”。楚飞留下了两个14.9的分身和两架空天飞机。

    两架飞机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些大型的浮空“植物陆地”，开始作怪，哦，是散播点“神迹”。

    两架空天战斗机也会偶尔穿梭飞行，改变临时基地，去散播谣言，不对，是传道，并留下神话传说。我自己塑造自己的神话。

    这个暂时还没有名字的世界里，开始出现方块字、出现奇怪的言语；这些方块字很难，对这里大多数还处于文明初期的智慧生命来说，这就是神的文字。而这些艰涩的文字中，记录了很多东西。

    修真、修道、修佛、修魔、邪修、魔法、武道、斗气、巫术、降头术、科学和大数据修行等等各种内容被翻译出来。还有音乐、艺术、文化、审美、思想道德等等也在同步传播。

    不过楚飞的两个分身也会作妖，面容稍微变的不同，衣服更是不同，飞行器颜色也改变，在传授知识的时候，分成了两个方向，一个偏向正道，但内容较为艰涩；一个偏向非正道，内容相对简单、修行较为容易、但多少有些后患。

    有竞争，才有活力。楚飞很清楚这个道理。没有竞争就创造矛盾，激发竞争。

    对本土生命来说，这些忽然出现的内容是如此庞杂，想要依靠翻译来阅读根本不可能。所以，想要真正理解其中的真意，还是要好好学习这种方块字。

    而在学习方块字的同时，一个名为“炎黄”的烙印，悄悄出现在所有智慧种族的内心和灵魂中。

    却说楚飞，已经启动了外空的飞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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